「你我不分彼此何必謙讓,交接手續都辦好了李主任只要簽字確認就可,無需顧念太多。」

丁默村擔心人撐不到明天早上,甩手掌柜要做,出事責任不能承擔。

李志群心裡暗恨,你把人犯打的快不成人形了這才交給我,心思歹毒,皮笑肉不笑回道:「丁主任客氣,屬下還是等明早接手吧,雲子小姐交代的事情不敢逾越,沒啥事屬下告退。」說完不顧丁默村陰沉的臉自顧自轉身離去,兩人已經水火不容何必搞的那麼假。

混蛋!

早晚把你踢出去!

剛出門的李志群看到急匆匆趕來的李天沐,好奇問:「李隊長,何事如此驚慌失措,不是剛剛回家嘛?」

李天沐停住身形,一臉焦躁的回道:「李主任,有點私事,家嚴家慈下午到公共租界閒逛,至今未歸。剛剛收到軍統的消息,人已經被軍統綁架,要挾屬下帶共黨去置換否則就殺死兩老,屬下五內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特意趕過來央求丁主任解救。」慌亂不安的姿態不像作假。

「哦,」李志群瞪大眼睛,可沒想到軍統開始玩綁架勒索,好手段,只是沒想到李天沐投靠的挺徹底啊,居然沒有私自營救共黨。

「主任在,你趕緊彙報吧!」

「是。」

扔下李志群直奔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闖進去,快速把事情彙報一遍,希望丁默村能救自己父母出來。

「好膽!」

丁默村先是吃驚,旋即安慰道:「李隊長放心,軍統特務想用此等卑劣手段達到目的,不得不說心思太過單純。」掃了一眼焦躁的李天沐,「不用太擔心,軍統那幫廢物有啥本事我一清二楚,量他們也不敢亂來!」

李天沐軍統出身豈會不知裡面事情,「主任,共黨人員事關重大,這次軍統冒險綁架企圖要挾,可見勢在必得,屬下擔心萬一惹怒」

「哎,你只管放心便是。」丁默村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拍著胸脯保證:「要是軍統真的敢亂來,我保證他們離不開上海灘!」

「這」

李天沐不想聽他說些沒用的,「丁主任,屬下自從投靠七十六號以來,一直忠心耿耿,上次抓捕姚碧青及二十多軍統特務,武器彈藥直接給一鍋端,您可不能忘記屬下的功勞,如今後路以斷,屬下只能跟隨丁主任建功立業絕無二心,還請主任體諒家慈年老體弱,速速營救。」說到最後既然眼眶緋紅差點潸然淚下。

丁默村神情一震,說實話他內心對投靠過來的人看不上,既然能叛變國黨就能叛變他。這些人沒啥忠誠可言,除了怕死就是貪財好色之徒,難成大器。

李天沐的表現讓其眼前一亮,心靈受到洗禮般,難得遇到這種致孝之人。殺人殺得冷血無情,七情六慾所剩無幾。

「很好!」丁默村為之動容,上前拽住胳膊聲情並茂的講:「來來坐下談,無論如何七十六號不會做事不理。」兩人來到沙發上端坐,「不是我故意推脫,下午的事情你也知道,審訊力度過大人基本廢了,彌留之際很可能掛掉,就算交給軍統的人也是懼屍體。另外,特高課雲子小姐盯得很緊,要是做出這種事不但你要受到懲罰,就連我也難逃責罰。」

「這」李天沐下午參加過審訊工作,知道把梁明秋打的不成人形,硬來只能把人弄死,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丁默村老神再在,像是胸有成竹,「軍統給你送信咋說的?」

「屬下剛回家就接到電話,要求帶共黨換兩老回來,晚上十點在跑馬場東門交換,一時心急就直奔總部尋求丁主任幫忙。如今人不能動,屬下要愧對兩老的養育之恩,見不到人憑藉軍統的做派是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未必!」丁默村不緊不慢倒茶,「軍統特務只是接到命令營救梁明秋出去,至於消息是如何泄露暫且不論,最終目的也是要得到核潛艇數據。」示意他靜心喝茶,自斟自飲道:「日本人抓了他十天沒審出結果,交有七十六號審訊以來也毫無收穫。有一點可以確定,梁明秋是共黨方面派來接受重要數據的專員,可以理解不是上海方面的共黨,那誰認識他呢?」

「主任的意思?」李天沐神色一怔,眼睛越來越亮,猜到一種可能,心情激動起來。

「哈哈,既然共黨都不認識梁明秋,軍統怎麼可能認識?」丁默村高深莫測道:「為今之計乾脆以假亂真,找個樣貌身材相似的死囚換兩老回來,順便給他來的一網打盡,把這幫不知死活的軍統特務趕盡殺絕!你看可好?」

李天沐激動的大叫一聲:「此計甚妙,丁主任您說的太好了,這幫軍統特務都是剛剛來上海沒幾天的,不要說認識梁明秋,就算自己站里的人都沒認全,以假亂真有很大可能成功。只是」他也有擔心:「跑馬場在公共租界,面積足夠大,想要不聲不響抓人怕是很難,不排除軍統在外面有眼線,也許屬下剛剛進來就被人監視。交易地點提前警戒是最基本的流程,怕是難有成效。」

「哈哈哈」丁默村大笑起來,「戲當然要演,而且要演好,跑馬場確實不容易抓捕,那就換種方式。」也沒賣關子,「日本人剛剛給了一批小型監聽器,聽說是從蘇聯進口,只要讓死囚把監聽器吃到肚子裡,哼哼,這幫混蛋是一定會把其帶到軍統上海站長身邊,不管是邀功請賞亦或者審訊,秘密都不會讓太多人知道。憲兵司令部裡面有雷達車,與這種監聽器可產生信號連接,鎖定在周圍五十米處,你想想」

「這」

李天沐眼睛睜圓,「如此豈不是很容易鎖定軍統上海站所有的長官!太好了,不但家顏能救出來,順便還把這幫賊匪一網打盡,屬下覺得可行。只是以假亂真的人要找個靠譜的,總要爭取一點時間,萬一說漏嘴豈不前功盡棄?」

「哈哈放心,放心。」

這會李天沐主動沏茶,「上個月在南京抓了兩名共黨,一男一女經過審訊已經交代是夫妻。男子身形跟梁明秋很像,只要把臉抽兩鞭子任誰也認不出來。現在人關在靜安寺分站,我馬上讓人送過來,只要他想活命就會乖乖配合。而且他是共黨,就算軍統詢問也不會露餡,只需要堅持一個小時,上海灘就能轉一圈,鎖定這些特務的老窩!」

「太好了!」

「麻煩主任快點安排,今晚來個一網打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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