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同志,組織對你的情況有了一個基本了解,知道你是警察局督察處的情報組長,同時也有特務處的背景。這個身份非常重要,組織上要求你利用好這個身份。」

「你的代號『紫薇』,『紫薇』是道教對於北極星的命名,其中含義你應該明白。另外,這個代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女人,也是對你的保護。」於高遠道。

「明白了。」林創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小燕子呢」,聽於高遠一解釋,才明白這個代號的含義。

「我是你的直接領導,代號星河,隱蔽戰線的同志見面要互相稱呼代號,這是紀律。」

「是,星河同志。」林創順口就改了稱呼。

「鑒於我的掩護身份早已經為人所知,所以咱們不宜經常見面,組織上會給你另派一個專門交通員,聯絡點會設在離警察局很近的地方。聯絡暗號是……。」於高遠細細地把聯絡暗號和聯絡方式以及特殊情況如何跟組織取得聯絡等說了一遍。

林創牢牢記在腦子裡,又重複了一遍,得到於高遠的確認無誤之後,才作罷。

「至於你的任務,有三個。第一,保護好自己,不要暴露,像顆釘子一樣,牢牢地紮下去。這個任務最為重要,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遇到什麼危機,都不要暴露自己。」於高遠鄭重地說道。

「任何情況都不要暴露?」林創追問了一句。

「對,任何情況。」於高遠重重地點了點頭。

林創聞聽此言,非常感動。

第一個任務就是讓自己生存下來,這一條,就足見組織對自己的關懷。

要知道,任何情況的涵義可太廣了,他沒想太具體,但也明白,隱蔽戰線最困難的不是對敵鬥爭,而是被自己人誤解還不能解釋。

他來自於後世,自是知道有好多人因為要恪守秘密,而被自己人當成漢奸,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還有的人,因為失去了組織聯繫,自己做的貢獻無人證明,一輩子都在委屈中度過。

相比於前者,後者的遭遇最難。因為前者心裡沒病,他知道暫時的委屈是為了保守秘密,總有一天會正名,心裡是有盼頭的;而後者,卻是滿肚子委屈無處訴,是絕望的。

回到這個「任何情況」上來,也就意味著,如果條件不允許,就算看到自己的同志被捕、受審、甚至犧牲,都不能暴露身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可以做一些壞事,表面上可以做一個壞人。

這當然是為了保護他,但卻也面臨著被誤會的風險。

這個事現在不能提任何要求,只能當自己遇到這種問題時,再做考慮。

「星河同志,謝謝組織上的信任和關心,我知道怎麼做了。」林創道。

「第二個任務。現在是國共第二次合作時期,一至對外是大政方針。所以,你要密切搜集日本方面的情報,打擊日特在南京的勢力。」於高遠道。

「是。」林創一聽,這個任務還是沒有實指,跟自己的工作密切相關,也沒有什麼難度,連忙問道:「第三個任務呢?」

「第三個任務是一個具體任務。」於高遠說完喝了口酒,抄了口菜。

「紫薇同志,我們南京市委領導下的地下組織有一位功績卓著的老地下,代號『關山』。他長期戰鬥在敵人心臟,給我黨立下了很多功勞。可惜,去年十月份,他由於叛徒出賣被捕,後慘遭殺害。」於高遠心情沉重地說道。

「誰出賣了他?」林創問道。

「他的交通員,名叫李伏興。李伏興先於『關山』被捕,他沒有抵抗住敵人嚴刑拷打,把『關山』給出賣了。『關山』同志犧牲後,組織一直在尋找李伏興的下落,卻是一直沒有找到。組織上判斷,這傢伙知道我黨對於叛徒是絕不容忍的,所以他極有可能隱藏到了特務處,或者成了特務處的一員。唉,『關山』同志的仇一天不報,我這心裡一天不安哪。」於高遠搖著頭嘆息著說道。

林創看到於高遠難過的樣子,心想:「『關山』一定是於高遠的親密戰友,二人感情一定很深。」

林創知道地下工作的紀律,不該問的絕對不問,所以,他忍住了好奇心,沒有問於高遠與「關山」的關係。

「我的任務就是找出李伏興來並擊斃他?」林創問道。

「找出他來,執行的事你不用管,我來安排。」於高遠咬著牙說道。

「好。星河同志,有沒有時限?」林創問道。

「沒有時限。我知道,你雖然有特務處情報員的身份,但沒有居於核心。特務處掌管特工數千人,要尋找他,是大海撈針的事,所以,沒有時限要求。」於高遠道。

「好,我記下了。請你給我說說李伏興的情況,有沒有他的照片?」林創問道。

「沒有照片。李伏興是宜昌人,今年二十六歲,身高一米七左右,當兵出身,槍法好,平時沉默寡言。」於高遠介紹道。

「沒有照片這難度就大了。」林創沉吟道:「有沒有什麼特殊愛好?」

「愛抽煙。最愛抽的牌子是『老刀』,其它沒有什麼特殊愛好。」於高遠道。

「女人呢?有沒有聽說他有相好的女人?」林創又問道。

「沒有聽說過。」於高遠搖了搖頭說道。

林創心想:「李伏興的特點,其實就是沒有什麼特點,辨識度很低。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往哪裡找去?好在沒有時間要求,慢慢找吧。」

「好,星河同志,我記下了。另外,我有一個情報要向組織彙報。」林創道。

「你說。」

「前幾天我抓了幾個日本間諜,從他們的供述中,得知日本人將發動全面侵華戰爭,他們將在七月初進攻北平,八月中旬進攻上海,請組織上早做準備。」林創把前世知道的歷史知識,當作情報彙報給組織,希望對組織有所幫助。

「這個情況非常重要!」於高遠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情報」的價值。

見林創眼露不解,於高遠連忙解釋道:「紫薇同志,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對我國民眾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對這一點,我黨高層早已經有所預判,所以我並不感動驚訝和憤怒。之所以感到有些高興,是因為當前我黨在爭取編制問題上,與委員長出現了巨大分歧,談判陷入僵局。這個情報一定可以促進談判的進程,對於我黨我軍的發展,極為有利。」

「我能理解。」林創道。

他當然能夠理解,因為他知道這一段歷史。他之所以提出這個「情報」,也正是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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