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創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小口,細細地一品,感覺艾婉怡沏出來的茶,在白茶原有香味的基礎上,又增添了甘甜的味道,喝下去頓感滿口生香,咽喉滋潤。

「妙,妙啊。」

林創贊道。

艾婉怡聽到林創的稱讚,嫣然一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艾小姐,哪裡學的這麼一手好茶藝?就憑這一手,你可不像窮苦人家的孩子啊。」林創問道。

「林先生,你以為一個清倌人是那麼容易培養出來的?」

艾婉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頗具自我諷刺意味地反問了一句。

林創一聽此言默然無語,沒有愚蠢地問出「曼德女中也教茶藝」之類的廢話。

很明顯,艾修德為了取悅上司,在艾婉怡身上下了很多功夫。

林創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臥室門沒開,不知道曲茹冰的春潮為什麼這麼難退?怎麼還不出來待客?這一男一女的寡聊,很沒有意思好嗎?

再看了看艾婉怡眉間的愁色,不由起了憐愛之心。

「艾小姐,看你神情落寞,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林創問道。

「唉。」艾婉怡輕輕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房門,道:「本來我是有事來求冰姐的,她不舒服,就跟先生說一說吧,反正她做不了主,最後還得您點頭。」

「如果能幫上忙,請儘管開口。」

林創聽她話中有求助之意,爽快地說道。

「真的嗎?您真的肯幫我?」艾婉怡抬起頭,緊緊盯著林創說道。

這話就有點敲釘轉角的意思了。

你還沒說什麼事,我怎麼能把話說滿?

林創忙把話往圓里說:「艾小姐,你是小冰的朋友,如果能幫,我們一定會幫的。如果力所不及,那也只能說遺憾了。」

「您只要肯幫,就一定能幫。」艾婉怡急切地說道。

「你先說說什麼事吧。」林創道。

「林先生,那天你說,上帝在給你關上一道門之後,一定會給你開一扇窗。這句話,讓我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和信心。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陷入了迷茫,我的那扇窗究竟在哪裡?」艾婉怡痛苦地問道。

說是問林創,還不如說是在問自己。

「哦,原來是來找窗戶呢。那好辦,本人好為人師,就愛跟美女談人生,而且也一定會把美女侃暈菜,讓她雙眼不斷閃小星星。」林創心下一松。

「艾小姐,那句話是鼓勁的意思,身在苦中,而心裡充滿希望和嚮往,這樣才不至於沉淪。具體到你身上,接受你叔叔的安排嫁給丁浩存作小固然非你所願,但這就像上帝給你關上了一道門。可是,你一輩子吃喝不愁,過個一年半載,生個可愛的孩子,也許你的那扇窗就開了。」林創勸慰道。

「林先生,您,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很失望。」艾婉怡聽林創的意思,還是讓她接受命運的安排,眼裡露出失望之色。

「你不用失望,艾小姐,俗話說,疏不間親。更何況,現在世道不穩,戰爭不斷,能活下來就算不錯了,你千萬不要不知足。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年紀,又有文化,愛幻想、不知足正是你們的特點。」林創道。

「林先生,我以為你會勸我跟命運抗爭,沒想到,你勸我屈服於現實。真的,我很失望。」艾婉怡搖搖頭,再次申明失望之意。

「抗爭?艾小姐,別怪我打你興頭子,你怎麼抗爭?拋開傳統道德不論,就從生存這一條來說,你一個弱女子,離開你叔叔的照顧,我敢說,你連三個月怕是也活不下去。」林創道。

「所以,我希望得到你和冰姐的幫助。」艾婉怡說道。

「幫?怎麼幫?艾小姐,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真的不便介入」林創問道。

「林先生,我不會屈服於命運的安排,我一定要抗爭。」艾婉怡非常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自由,毋寧死!我要自己選擇未來。」

「沒有進入社會的年輕人,都會天真地追求什麼自由,一旦進入社會,尤其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為生存而奔忙的時候,還談狗屁的自由?」林創心道。

這個想法,因為顧忌艾婉怡的面子,林創沒有說出來。

「自由?艾小姐,如果我沒想差,你追求的是婚姻自由吧?」林創問道。

「是,我要自己選情郎。」艾婉怡說道。

「情郎,首先有情才能稱得上情郎。艾小姐,看來,你是要追求屬於自己的感情了?」林創問道。

「是。」艾婉怡答道。

「這一點,我很佩服。艾小姐,說吧,要我們給你什麼幫助?」林創問道。

「我想離開那個家,讓他們找不到我,慢慢他們就死心了。林先生,能不能讓我到你家躲一段時間?」艾婉怡熱切地說道。

「不行不行。」林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艾小姐,不是我不能容你,實在是不能從命。我們沒有絲毫關係,勉強算得上朋友。你住在我家有兩個不便,一是你一個大姑娘,住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到時候什麼閒話都會出來,所以,名聲要緊。二是,若你父親和叔叔找來,告我個拐帶良家,我可受不了。」

「林先生,我不但會茶藝,做菜做飯都有不錯的手藝,另外,我還會伺候人,一定會把你和冰姐伺候得很舒服,你就收留下我吧。」艾婉怡哀聲求懇,眼淚在眼裡直打轉。

男人心腸再硬,遇到美人哀哀相求,一般也會軟乎軟乎。

可自家知道自家事,林創作為雙重特工,自己家裡怎麼能讓陌生人來住?

「艾小姐,於情不忍,但於理不合,我只能說愛莫能助了。」林創硬起心腸,堅決地搖了搖頭:「要不我借給你一筆錢吧,你自己想想辦法,怎麼樣?」

艾婉怡低下頭不語,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地板上。

林創見此情景,好幾次想收回剛才的話,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丁浩存的勢力很大,林先生作為商人,自然有貨物出海入海,不肯得罪他也是情有可原。林先生,我想岔了,請原諒。」

掉了一會兒淚,艾婉怡抹了抹眼睛,抬起頭說道。

接著站起來,道:「林先生,我告辭了。剛才的事,別告訴冰姐,讓她擔心沒必要。」

說罷,轉身走了。

林創看著她踽踽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多懂事的姑娘啊,可惜,我不能讓你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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