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並沒有問,甚至不敢去問田中雅小孫兩人的事情,但這個迷團還是在他的心中生根,疑惑,絕對的疑惑。

「到底是什麼人讓這兩人跟蹤我的,徐鑰前還是其他人?」

明面上是徐鑰前,可實際上到是不是的,張天浩並不清楚,但錢軍跟著他,到是真的。

想不通,他也不想再去想了,畢竟再多想也是一個相當傷腦筋的事情而已。

走出了北平醫院,他並沒有開車,而是讓錢軍開著他的車子去了他家,把車子送回家,畢竟下午他不準備再回站里。

慢無目的走在大街上,不時看著四周,隨意找了一個門面不錯的理髮店剪了一下頭髮,看著鏡子中又好像年輕了幾歲的他,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先生,剪了頭髮真是帥氣極了,我都忍不住為先生拍一張照片留著紀念,先生,你看如何?」

那個幫他理過發的老闆看著風度翩翩的張天浩,忍不住詢問起來。

「不用了,我的形象並不好,只有找美女來拍照,那樣才更美。」張天浩笑了笑,然後便又付了一塊錢離開了理髮店。

接著,他又找了一個咖啡店進去點了一杯咖啡,算是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三河堂的外面,看著三河堂外面站著的八個大漢,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多留;

三河堂,他來過這裡,只是以前與三堂的堂主管豹,也是一個人物,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三河堂盯上了安家。

只是三河堂對於他和徐鑰前這個外來戶並不感冒,甚至連他們的老大五爺也對他們不感冒,張天浩和徐鑰前對此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想要找這三河堂的麻煩,他自然也知道,一旦動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他們過不去,三河堂,甚至五爺的勢力,在北平可是相當大的。

即使是張天浩想要動他們,也是難上加難。

這幾乎是成了幫派的一個共性,那就是他們有著他們的靠山,動一發而牽全身。

「咦,這一群小子來這裡幹什麼!」就在張天浩隨意亂逛的時候,便看到了阮明浩二小隊正在路上匆匆的趕過,同時也看到了張天浩。

「張科長,你怎麼在這裡?」阮明浩幾乎下意識的叫了一句。

「明浩在幹什麼呢,看你們來去匆匆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張天浩有些疑惑的走過去,隨意的問了起來。

「是這樣的,我們發現了那個老秦的家人,現在正準備去找她們,一個地下黨的頭目女兒正在前面的女中讀書。」

「秦有德的女兒嗎?」張天浩的大腦也是一陣的暈旋。

「頭也知道她?」

「屁,秦有德,到處貼得都是,地下黨的頭目,也只有他了吧!」張天浩笑了笑,「你們不會去抓這個女娃子吧?」

「嗯,正是要抓住她,把她父親引出來,這個地下黨的頭目可是北平的一個重要成員,上一次沒有抓到,讓他跑了,實在是有點兒可惜。」

「這是誰的餿主意,抓人家一個閨女,這事情也能做得出來!」張天浩的臉色一板,有些不滿的問道,甚至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怒意。

女中,說起來,相當於初中的小女生而已,現在去抓人家閨女,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這個,這個是主任的意思,準備把她抓起來,我們也不想啊,畢竟這種事情有點兒不大好,會被人說閒話的。」

阮明浩也有些結結巴巴的把他接到的命令給說了一遍,甚至看向張天浩的眼神都有些游離,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對日本人,而是對中國人,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不人道的事情。

「主任下的命令,唉!」

張天浩一聽,也是有些無可奈何,他想幫也幫不了,而且還正不能幫,最多跟徐鑰前念叨兩句,而且還不能說多了。

「去吧,把她抓起來,只是別讓人家小姑娘吃苦了,怎麼說還是一個孩子,我們不能那麼沒有人性,知道嗎?」張天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頭,我們知道了,抓回去的時候,我跟其他兄弟說一聲,別讓她受苦就行了!」阮明浩也知道,這事情是難免的,畢竟這種事情,行動科的人做了不少。

特別是上一次抓了一個地下黨,結果他老婆和女兒都被抓了過去,行動科的人在沒有打招呼的情況下,做了許多不人道的事情。

「那去吧!」

張天浩搖搖頭,然後便感覺到一陣的索然無味。

本來還想逛逛的他,也沒有那個心思,直接向著家的方向而去。

至於去找老柳,也不可能趕得上,畢竟女中就在前面兩三里路的地方,也就是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隨後從包里摸出了一支筆,一張紙,便在上面用左手寫下了幾句話,再取出一個信封,在上面寫上朝天門吉祥布莊。

可是馬上他便想到了老柳已經去了山西,現在已經到了河北境內,即使想要找他也不可能了。

嘆息一聲,又把信連同信封,放到了他的皮包里,同時借著這個機會把東西轉移走了。

回到家,張天浩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甚至臉上都看不了有多少的快樂。

「陳萱,來陪我喝酒!」

「喝酒,少爺,你的心情不好嗎?」

「嗯,今天他們去把抓那個秦有德的女兒了,她在女中,現在應該被抓了吧?」、

陳萱一聽,馬上便明白張天浩的意思,對於這種情況,她也是知道,去了那裡,結果是什麼,根本不用多想,後果有多嚴重。

「你……」

「陪我喝點酒,我現在心情真的很不好!」張天浩給陳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遞了過去,自己也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紅酒。

「我……」

只是張天浩並沒有再說多,而是知道即使是在家,他也不能亂說,也不敢亂說,誰知道他的家裡有沒有被人監聽,如果真的被監聽,只要說錯一句,後果很嚴重。

陳萱也知道,張天浩在家的時候,會把她拉到樓上,沒事小聲地指點幾句。

陳萱也知道張天浩的心情不好,拿起了酒杯,陪著張天浩喝了起來,畢竟她不能勸,也不能說,更不能多管。

張天浩有自己的主張,現在張天浩都有些無計可施,自己明白張天浩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

陳萱坐到了張天浩的邊上,小聲地說道:「少爺,慢點兒喝。」

很快,張天浩半瓶酒喝完,眼睛都喝得紅紅的,不是醉酒,而是喝得有點兒急了,心中的怒氣無處施放而已。

「陳萱,我想……」

陳萱看著張天浩,並沒有說話,一種無聲地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兩人之間交流。

「再喝!」

「少爺,你不能再喝了!你還有事情,明天你還有事情,要早起,真的,不能再喝了!」陳萱看到張天浩的眼睛都紅紅的,甚至眼中都閃過無盡的厲氣。

「沒事,再喝!」

「少爺,我不想看到你這么喝,真的,你這樣會傷身的!」陳萱幾乎坐到了張天浩的身邊,直接摟著他。

……

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張天浩才從床上睡醒,然後看了看床上,又聞到了一股飯香氣味,他的心情此時已經好了很多。

「少爺,吃點稀飯吧,天已經晚了。」

「嗯,辛苦你了!」

陳萱笑了笑,到是沒有在意,只是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的躲閃。

「等這一次從南京回來,我試試看!」

「謝謝少爺,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陳萱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悸動,但馬上便壓了下去,畢竟這種事情,張天浩跟她講過,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而已。

張天浩吃了一點晚飯,便開車去了站里。

本來他是不想再來的,可問題是他還是不大放心,畢竟行動科那幫人,有些不是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頭,你來了!」

「嗯,走,下去看看,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張天浩一邊向地下室走,一邊問著阮明浩,畢竟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沒事,正關著呢,我已經跟李中隊長和何中隊長說過了,這是你的意見!」

「那行,下去看看吧!」張天浩還是邁入了下面的牢房,看到了一個正穿著學生裝的少女正被關在一個獨立的牢房裡,整個人都已經被嚇得縮成了一團。

「就是她?」

「嗯,叫陳雨欣,隨母姓,只是她母親好像早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母親在那裡。」阮明浩小聲地解釋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她母親從來沒有出現過,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甚至四周的群眾也從來沒有見過秦有德的老婆。很可能是一個地下黨,到別的地方去執行任務了。」

看著一堆雜草,以及地面,牆壁四周全是紅色的血跡,甚至這裡還有隨時爬過的老鼠,以及那霉得都快要衝天的被子。

甚至被子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的跳蚤之類的生物,在這個小女孩眼裡,完全是一個人間地獄,血腥氣,霉氣,潮氣,直接把她給嚇得到現在還哭聲連連,小聲地抽泣著。

「審了嗎?」

「審了,而且送到了審訓室審了,只是沒有動刑,而是讓她看了其他被審的地下黨,到現在她也沒有說什麼來,只是一個勁的哭。」

張天浩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畢竟是一個住校生,平時根本不回家,能知道秦有德的事情才是怪事呢。

「找一個房間關進去吧,這裡真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阮明浩也明白這裡的環境,絕對會給這個小女孩留下一個心裡陰影,可他做不了主!

看完了這個陳雨欣,張天浩便離開了站里,他相信這裡的事情,徐鑰前很快會知道的,至於怎麼做,這便要看徐鑰前的想法了。

就在張天浩離開不久後,還在辦公室里辦公的徐鑰前便已經收到了張天浩關注一個小女孩的事情,甚至已經知道他們去抓的時候,也遇到了張天浩。

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他也知道張天浩的性格,對敵人,無論是地下黨還是日諜,絕對是狠,但不會跟小孩子過不去。

否則,在西昌的時候,張天浩也不會買了五十個小孩子放在家裡養著。要知道,養著那麼多的孩子,花費可不是一筆小錢。

「蔣處長,天浩他離開了吧?」

「嗯,離開了!」

「我明天早上和天浩一起去南京,有什麼事情,你先做主,如果決定不了的,我到南京的時候,打電話回來。」

徐鑰前直接對蔣雨蓉吩咐起來。

「對了,主任,南京那邊真的決定了嗎?」

「嗯,這幾次的事情都沒有做好,引得上面不滿,還有一些人在後面做手腳,這一次的主任位置可能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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