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山上植被茂密,山下也是鬱鬱蔥蔥。

今天的天氣不錯,方醒來到了河邊。放下釣竿後,就拿出一瓶啤酒,就著一包辣條吃了起來。

辛老七靠在一棵大樹樹幹上,咬著草根,百般無聊的看著河對岸正在洗……馬桶的幾個女人。然後又心虛的看向身後,幸好沒看到喜妹。

醉人的春風從河面上吹過,方醒坐在河邊,安逸的準備……

「那是啥?」

方醒把辣條丟進袋子裡,瞪大了眼睛,看著左邊五十多米遠的地方,一隻灰色的野兔正在那裡。

可野兔的後面是啥子?

「鈴鐺?」

長大了幾圈的鈴鐺正在悄然接近中,那雙平時看著呆萌的眼中,此刻全是殺氣。

野兔突然停住了,它沒有回頭,只是耳朵不安的顫動著。

也許是感覺到了殺氣,野兔一個蹦跳,就朝著方醒這邊狂奔過來。

追!

鈴鐺咆哮了一聲,撒腿就追。

方醒和辛老七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也沒想著給鈴鐺攔攔野兔什麼的。

野兔在奔跑中幾次變向,鈴鐺毫不示弱的也跟了上去,只是速度太快了些,方醒看到它差點就在拐彎中飛了出去。

「噗!」

方醒手中的啤酒瓶掉到了地上,他看著正咬住野兔走來的鈴鐺,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嗚嗚!」

野兔還沒死透,所以鈴鐺沒有鬆開咬在它咽喉上的嘴,只是嗚嗚的哼著,示意方醒趕緊接過獵物。

方醒把野兔拎起來,被那股子掙扎的力量弄得有些不舒服,就喊道:「老七,趕緊拎回去。」

辛老七走過來接過野兔,然後鈴鐺就威脅的衝著他低嚎著。

「好樣的鈴鐺!」

方醒抱起鈴鐺,魚也不釣了,趕緊先回家顯擺去。

春天的氣息已經很濃了,田地里那些雜草都開始冒出了細細的頭。

一陣馬蹄聲傳來,方醒皺眉抬頭,心想是誰敢在方家莊裡跑馬!

等馬兒接近後,賈全從馬上跳了下來,方醒才問道:「可是皇太孫有書信給我?」

朱棣一行慢慢騰騰的終於是到了北平府,然後就此停了下來。

接見官員,視察北平府改造工程,後面還準備去邊境地區看看。

這就是朱棣的工作,至於徐皇后,那啥,不可能要求皇帝為妻子守孝的。

賈全下馬就說道:「方先生,不是太孫,是太子殿下找您有事。」

「太子?」

方醒以為那天的多走動只是個套話,可沒想到真的來了。而且看賈全的臉色,分明不是好事。

「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醒把鈴鐺放到地上,然後問道。

賈全面色凝重的說道:「下官不知,不過殿下的臉色很難看,太子宮內已經抓了許多內監和宮女。」

那要我去幹嘛?

這個問題在方醒的腦海中閃了一下,然後他回去交代了張淑慧幾句,就騎馬跟著去了皇城。

正陽門外有人看守,可賈全只是亮了個腰牌,居然就帶著方醒和辛老七打馬沖了進去。

穿過洪武門和承天門,賈全終於下馬了,前面就是太廟,打死他都不敢縱馬狂奔。

辛老七被留在了這裡,賈全帶著方醒去了太子宮中。

太子宮中此刻一片肅殺,朱高熾端坐在台階上,太子妃則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在來回走動。

台階下面的偌大地方,此時已經跪滿了太監和宮女,周圍都站著一圈身體強壯的太監。

看到方醒進來,朱高熾起身,顫顫巍巍的等著。

方醒從跪倒的人群中穿過,走到朱高熾的身前,低聲問道:「殿下,可是出了大事?」

太子妃的臉蠟黃蠟黃的,聽賈全說這位就是朱瞻基的老師後,她急切的說道:「婉婉不見了,我的婉婉不見了。」

「婉婉是誰?」

方醒先對著太子妃拱拱手,然後才問道。

朱高熾轉身對太子妃說道:「你且先回去,這裡有我呢。」

轉過頭,朱高熾一臉難色的說道:「婉婉是本宮的長女,今日吃了早膳就去了宮外玩耍,可……現在已經不見了!」

「嘖!」

方醒有些牙痛了。

你女兒丟了找我幹嘛?我又不是神探。

方醒想了想,露出了一個懇切的表情:「郡主會不會是……好玩,所以就偷偷的跑出去了?」

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候,方醒的話依然讓朱高熾有些哭笑不得。

「彎彎年方五歲。」

我曰!

這麼小的女娃,誰帶走了?

朱高熾有些急促的說道:「當時婉婉的身邊有十多個太監宮女,還有幾個嬤嬤,目前他們都已經被發現了。」

方醒深呼吸一下,沉聲道:「可是都死了?」

「沒有。」

朱高熾恨道:「這些飯桶全都被藥迷住了。」

「宮內搜查過沒有?」

「有,剛搜查過。」

朱高熾有些惱火的道:「值此時刻,本宮不敢驚擾了外人,所以就只得把方先生你請來了。」

朱棣剛到北平,要是傳出來自己的孫女被人給偷走了,怕是怒火之下,太子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堂堂的監國太子,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住,你讓朕怎麼放心把這大好江山交給你?

方醒想到這裡,就先對不肯走的太子妃說道:「娘娘還請冷靜,此時不冷靜,得意的只是幕後的主使者,我們何必親者痛仇者快呢!」

太子妃畢竟是朱棣讚不絕口的兒媳婦,所以她馬上就冷靜下來,只是問了身邊的宮女。

「那些人都交代了嗎?」

宮女對方醒居然敢對太子妃這麼說話有些好奇,然後答道:「娘娘,這些人都異口同聲的說只是喝了同樣的茶水,此外就不知道了。」

太子妃顯然是個極為有主見的女人,她先是對方醒歉然道:「今日辛苦方先生了,還請看在瞻基的份上,再辛苦一下。」

方醒看了一眼下面跪著的人,有些頭疼的說道:「辛苦倒是沒什麼,只是下面這些人,我覺得看押就好,沒必要搞得人心惶惶的,畢竟盯著這裡的眼睛有很多啊!」

暈!

在場的人都有些暈,看向方醒的眼神都帶著震驚。

這位是誰啊?居然敢當著太子和太子妃的面想給這些人求情。

而且他的態度居然就像是在調解街坊鄰居的矛盾!

你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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