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方家莊連道路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就只差黃土鋪路了。

一隊儀仗開進了方家莊,方醒獨自守候在大門外,而張淑慧由於沒有誥封,所以只得在內院呆著。

萬惡的頒旨程序啊!居然不能讓別人家的老婆一起沾沾喜氣。

看著前面打頭的那個傢伙,方醒這才放鬆了些。

「方先生,今日咱家奉命而來,還請迎奉旨意吧。」

梁中一臉的正色,腰杆挺得筆直,絲毫都沒有套交情的意思。

進了大門,在正廳里,方醒就像是個木偶人似的,鞠躬,拜。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正議大夫……昭武將軍……賜金一百兩……」

方醒有些懵了,他聽到自己居然又是大夫,又是將軍的,一時間有些發愣,直到梁中提醒他謝恩。

「回去不許誰亂說,不然咱家饒不了他!」

隨行的人都悚然點頭,生怕被這位太子身邊的大太監給盯上。

方醒起身接過聖旨,接下來就是到祠堂告知先祖。

看到方醒準備離去,梁中尷尬的道:「方先生且慢,還得請尊夫人出來一下!」

啥子?

方醒瞪大了眼睛,心中萬般念頭都冒了出來。

梁中急忙道:「有旨意給尊夫人。」

我曰!早說嘛。

方醒一溜煙就跑了,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的宮中人。

其中一個禮部的官員遲疑道:「梁公公,這事……」

大家都沒見過接聖旨中途跑掉的,這外面不是有丫鬟嗎,叫人去一趟不就行了?

梁中笑的跟彌勒佛似的道:「方先生未曾接過旨意,心中想必是萬分激動,有些瑕疵傳出去也是佳話嘛!你們說是吧?」

大家都點頭附和,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不然小心皇太孫殿下的報復。

方醒一溜煙的跑進了後院,看到張淑慧和小白正呆坐在那裡,就急道:「趕緊的,有聖旨給你。」

張淑慧慢條斯理的起身道:「夫君,可是誥封?」

妻憑夫貴,這種事在大明朝多了去。

「我咋知道,趕緊換衣服吧,哦不,你這身就很好。」

方醒一把拉走了張淑慧,出門的時候也沒忘用眼神安撫了一下有些失落的小白。

等到了正廳,張淑慧的表現比方醒好了許多。

梁中趕緊就開始了程序。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妻張氏封淑人……敬之勿怠…」

「三品淑人?」

方醒聽到覺得老朱還是不錯的,至少知道自己好面子。

「……」

兩份聖旨頒完,方醒上去就給了一個荷包。

「老梁,我家不是大富之家,委屈你們了。」

梁中接過荷包,笑呵呵的道:「方先生學問精深,道德君子,咱家哪敢嫌棄。回頭就給他們分分。」

面對這種讚美,『道德君子』方醒笑眯眯的道:「本想請各位吃頓便飯,可我知道規矩,不敢給你們惹麻煩。」

梁中乾咳一聲,準備帶隊回去了。臨走時他靠近方醒,低聲道:「小郡主可是說了,說你方醒這次都三品了,要給她準備好吃的。」

方醒斜睨著梁中,埋怨道:「我說老梁,咱倆都這關係了,你怎地也不幫我解釋一下?這三品能和別的三品比嗎?怕是都沒一個九品實職的厲害吧!」

梁中看到依仗已經出了大門,這才苦笑道:「可你這個三品的身後有兩位殿下,誰敢給你穿小鞋!」

方醒拍著梁中的肩膀,一臉無所謂的道:「好了,知道你老梁夠意思,到時候我給你準備一隻水晶蹄膀,保證讓你胖三斤!」

梁中拱手道:「方先生,別,咱家再胖下去,太子殿下那邊肯定就伺候不了了。」

兩人打趣幾句後,就出了大門。

大門的外面此時圍攏了方家莊的莊戶們,看到方醒出來,在一個老頭的帶領下,大家齊齊的跪下。

「恭祝少爺公侯萬代!」

「都起來,趕緊!」

黑壓壓的跪倒一片確實能讓人心中膨脹,可方醒卻沒有這個覺悟,他急忙拉起那個老頭。

「嘖!這位方先生也太……」

還沒走遠的儀仗中,一個禮部的小吏看到這一幕後,以為這是方醒精心安排給大家看到的情節,所以有些不屑。

梁中撇撇嘴,沒搭理,可其中一個知道些方家莊事情的宮中人,用他那尖利的嗓子說道:「你知道什麼!人家方先生對自己的莊戶那是真好,你沒見那個老人家都熱淚盈眶了嗎?」

方醒有些鬱悶的看著這一幕,吆喝道:「大家都回吧,咱又沒封侯、封伯的,就是聽著好聽一點。」

回到後院,方醒正看到張淑慧指揮著丫鬟們把賞賜給封存起來。

「那黃金也封起來?」

方醒覺得黃金就該拿出來花銷掉,放著也是積灰。

張淑慧已經換了身家常的衣服,聞言就笑道:「夫君,現在金價只有一比四,咱們家又不急著用錢,何不如先放著,等以後留給子孫也好啊!」

「才一比四?」

方醒覺得這個比例也忒低了吧。

黃金和白銀不是一比十的嗎?

受到小說影響的方醒有些懵了,他不知道,目前大明的黃金真心的不值錢,等到那些洋商找到了這個漏洞,用大量的白銀來套取大明的黃金後,這金價才開始飆升的。

「不對啊!」

方醒記得後來的黃金特別值錢,可現在這個價位不正常啊!

不過目前他需要先安撫一下有些自怨自艾的小白。

在後花園裡,方醒找到了摟住鈴鐺在自言自語嘀咕的小白。

「……少爺什麼時候才會覺得我長大了呢?鈴鐺,你說。」

小白揪住鈴鐺的臉頰,可惜攆山犬只是無辜的看著她,然後就躥到了後面。

方醒摸摸鈴鐺的頭頂,然後坐在了小白的身邊。

「少爺。」

小白的臉上有些發紅,垂下了腦袋。

「哎!」

方醒摟住了小白的肩膀,也不用說什麼,就這麼坐著。

「少爺,我只是有些羨慕,絕沒有其它意思。」

正頭娘子的醋是不能喝的,這一點小白早有覺悟。

方醒笑道:「就是一個稱呼,你家少夫人還不是原先的模樣?」

可以後的張淑慧出去就不一樣了,起碼在稱呼上別人就不敢亂叫。熟悉的不多說,不熟的人,你得叫一聲張淑人。

不過小白也不差,雖然以前是陪床丫頭,可現在的方家內院中,除了張淑慧就是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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