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秉興很興奮,在得知外面的謠言越發的甚囂塵上後,他興奮的不能自已,叫人去召喚飛燕。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哈哈哈哈!」

人在興奮時的反應不一,有人會不停的走動;有人的身體會顫抖;有人會熱淚盈眶;有人會……

言秉興已經忍不住了,他覺得上次吃的補藥都沒這次反應強烈。

「飛燕呢?」

飛燕正在前院的雜物間裡整理衣裳。

王三得意的起身,氣喘如牛的道:「老子今日算是得償所願了,去吧,記得最多兩個時辰就得回來,不然老子不認帳。」

飛燕厭惡了皺著眉頭,呸道:「滾!」

……

飛燕戴著帷帽出了嚴家,一路專門靠邊走。

大明此時的民風不算是開放,成年女子出門最好帶著帷帽,不然會被指責。

等到後期時,女人的地位開始上升,一個老嫗就敢當街攔著尚書的轎子喝罵。

到了那個大宅子的外面後,飛燕躊躇良久,行跡看著有些可疑,於是就被侍衛們被拿了。

「奴有要事求見殿下……」

沈石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女人,喝道:「殿下也是你想見就見的?說,何事?」

飛燕看看左右,可誰都沒迴避,沈石頭皺眉道:「這裡都是殿下的人,有話快說!」

「大人,奴知道是誰在說興和伯的壞話……」

……

飛燕很害怕,垂首跟著到了一個大廳外,然後一個女人過來搜身。

「咦!才多大的人,這身子就鼓鼓囊囊的。」

搜身的是個嬤嬤,她一臉嫌棄的到處摸,最後說道:「進去吧。」

進了裡面,飛燕沒敢抬頭亂看,上面一個聲音問道:「何事?」

飛燕跪地說道:「奴是言秉興買的女人,前日在書房外聽到言秉興和言鵬舉在商議派人去散播謠言之事,奴不敢怠慢,就來稟告殿下。」

「那你前日為何不來稟告?」

問話的是李敬,他馬上收穫了幾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飛燕垂首,淚水滾落在地磚上,說道:「奴不能出門,今日為了出門來稟告殿下,奴……奴被那看門的王三給……」

小妾沒有出門的資格,甚至沒有出內院的資格,男主人不發話,她一輩子就只能呆在內院裡。

「此事本伯記下了。」

方醒說道:「你既然能知道正邪,知道來稟告殿下,那就是出污泥而不染。本伯會向殿下稟告……」

「伯爺……」

飛燕抬頭,淚眼朦朧的道:「奴在內院也曾聽過伯爺的威名,奴三年前被賣進了嚴家,屈身於那老賊,苦不堪言啊!」

「嚴家沒有資格買賣女人,這就是一個罪名。」

方醒皺眉道:「借用納妾的名義買女人,老而不死的不要臉!你且在這裡待著,事後會有遣散錢糧給你。你……自由了。」

飛燕一聽就惶恐的道:「伯爺,奴不能回家!不能回家!奴願意為奴為婢伺候伯爺,求伯爺千萬別讓奴成了自由人。」

方醒嘆息道:「本伯知道了,你既然立功,自然會給你一個歸宿」

飛燕千恩萬謝的被人帶走了,方醒唏噓道:「這世道讓女人沒法活啊!」

沒多久有人來說道:「伯爺,殿下已經令錦衣衛去拿人了,還令東廠……李公公正好在此,殿下令你帶人去國子監拿了言鵬舉。」

李敬趕緊去了,方醒交代來人道:「讓人把言家看門的王三給拿住,嚴懲!罷了,本伯也去一趟,看看那個老賊的嘴臉。」

來人不知道一個看大門的和方醒有啥恩怨,就笑道:「小事情,伯爺放心。」

這就是人治,賞與罰就在方醒的一念之間。

……

「老爺,飛燕病了。」

言秉興很不爽,最後只得尋了個丫鬟來發泄。

完事後,言秉興厭惡的趕走了丫鬟,然後盤算著後續的事。

謠言肯定是殺不死方醒的,這一點言秉興很清楚。

「不過讓那些武勛和你離心如何?至少會猜疑,等殿下上去之後,這就是現成的把柄……」

「殿下必然是沒錯的,徐欽必然不是自殺的,那你興和伯就倒霉吧!」

言秉興覺得自己這個布局之深遠,之不動聲色,遠邁前人,不禁得意不已,就喊道:「叫人備轎,去汪元家。」

汪元的手腕靈活,城府之深,是言秉興比不了的,所以他準備去顯擺一下,順便……

「等老夫告知了你此事,看你如何躲避!咱們有難同當吧!哈哈哈哈!」

隨後言秉興就慢條斯理的往外走,一路嘀咕著飛燕去哪了。

等到了大門口,轎子已經備好了,轎夫在邊上歇息,看大門的王三堆笑著湊過來,說著些老爺辛苦之類的話。

言秉興心情不錯,就和顏悅色的道:「要看好大門,不許賊人進來。沒有老爺我的允許,不許內院的女人出去。」

王三諂媚的道:「老爺放心,小的肯定把大門看的牢牢的,保證蚊子都飛不進來。」

「父親!」

言秉興剛上轎子,聽到聲音後就皺眉道:「怎麼是老大?」

剛下轎子,言秉興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大兒子。

「父親!」

言鵬舉衝到言秉興的身前,跪地惶恐的道:「父親,東廠的人來抓孩兒了!」

「什麼?」

言秉興心中一震,這時外面進來一個男子,笑吟吟的。

「費石……」

錦衣衛上門,這是重犯的待遇。

「還有咱家。」

李敬施施然的進來,然後喝道:「去,拿了嚴家人,清點家財。」

那些番子們如狼似虎的沖了進去,費石乾咳道:「咱們的人也去,手腳乾淨些。」

言秉興的面色慘白,嘶聲道:「二位大人,這是為何?」

李敬冷笑著正準備說話,門外再次進來一人。

言秉興看到來人面色大變,一下就倒在了轎子裡。

「父親!」

言鵬舉大驚,急忙去扶起他,看到他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的模樣,回身哀求道:「伯爺,求您給家父請個郎中吧。」

方醒近前一看,看到言秉興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在轉動,就說道:「當時你在殿下的面前侃侃而談,倚老賣老,後來又對楊田田下手,牽累了不少人……」

言秉興睜開了眼睛,虛弱的道:「老夫無罪!」

方醒冷笑道:「你死性不改,這次又坑了自己的兒子。言秉興,證據確鑿,你的後半生就等著在塞外度過吧,希望你能撐到流放地。」

言秉興猛地撲了出來,目眥欲裂的模樣看著就像是餓虎。

方醒輕輕一閃就避開了,這時門外來了不少年輕人,仔細一瞅,居然就是國子監的學生。

「方醒,你不得好死!」

言秉興摔在地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居然沒做出保護動作。再抬頭時,滿臉的血跡,嘴巴一張,就噴出夾雜著牙齒的血水。

模樣悽慘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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