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

有人扶住了吐血後暈倒的李隆,然後慌作一團。

「送回家去,請了郎中去看。」

方醒覺得這事兒有些無語,王賀招呼人把李隆送走,回來低身道:「興和伯,此事會不會有後患?」

「不會。」

方醒說道:「他只知道操練軍士,本分已經盡到了。」

王賀嘀咕道:「那你還把人給嚇吐血了!」

方醒無奈的道:「他是看清了我今日來的目的,罷了,就算是被嚇到了吧。」

這時那些將官還在求饒,方醒不耐煩的道:「拖走!」

「伯爺饒命……」

那十餘人被軍士拎著往外走,一路哀求聲不絕於耳。

「醜態百出!」

王賀覺得南方真的是太安逸了,以至於文恬武嬉。

林群安喝道:「堵住他們的嘴!」

終於安靜了,楊貴跪下請罪,身後的陣列絲毫不亂,士氣卻跌到了谷底。

王賀低聲道:「興和伯,要是士氣垮了,那就是得不償失。」

方醒對此深以為然,就大聲的說道:「他們是他們,你們是你們。」

這一刀就把留下的人和那些被帶走的將官們切割開了,氣氛不禁一松。

方醒繼續說道:「南方的風暖和,暖風吹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嘛!」

這話又不對了,而且有些犯忌諱。

王賀對林群安說道:「那可是前宋,興和伯也不知道換個例子。」

「北方的敵人被大明打斷了脊梁骨,那麼南方呢?」

方醒緩和了語氣,他在踐行自己南下的使命之一。

「南邊有大海,大海之上有敵人。」

王賀腿都軟了,對林群安說道:「那些使團快到金陵了,興和伯這番殺氣騰騰的話肯定會被傳過去,咱家……咱家就沒見過如他這般不講面子的人!」

林群安滿不在乎的道:「什麼狗屁的面子?面子能賣錢?大明出一趟海,若是賺不到錢,回來朝中就會叫囂著毀掉寶船,夏元吉就會扣住錢不放,怎麼辦?是面子好還是賺錢好?」

「本伯要出海,想去看看那些敵人在哪,而在此之前,你們必須要守護好南方,守護好陸地和岸邊。」

什麼?

什麼敵人?

有敏銳的都想到了泰西三國,因為當時在金陵這邊補給時,船上的人提及使團,大多是警惕,外加輕蔑。

海外強敵嗎?

長久處於和平狀態的將士們終於感到熱血有了涌動的跡象。

方醒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份涌動,他說道:「以後海外有敵,南方的衛所將會跟隨船隊出海征伐,你們……做好準備了嗎?還是說你們想繼續和蛆蟲般的漸漸糜爛……」

以後的擴展必然是軍隊為先,而軍隊的戰鬥力和精神面貌是個大問題,特別是南方的軍隊,哪怕多次清理,可懶散依舊。

這也是主官的鍋,將熊熊一窩,說的就是李隆麾下的軍隊。

當然,還有另一位駙馬都尉。

宋琥來了,他就在方醒的側面站著,目光平穩,並無惶然或是歡喜。

李隆倒下了,哪怕是暫時的,金陵的軍隊都將會成為他的麾下。

這就是資本,以後可以拿出來換取官位或是利益的資本!

面對王賀的邀請,他只是微笑著擺手,就站在邊緣。

歷史上這是個倒霉的傢伙,和朱高煦交好,在朱棣駕崩後的那段時間裡,他居然還和朱高煦來往密切。

朱高熾再大的心胸也容不下這等人,於是去了他的爵位,連駙馬都尉的頭銜都去掉,也就是成了庶人。

可在方醒的插手下,朱高煦沒有一心謀奪自己大哥的皇位,只是被憋在京城,隔三差五出來找人的麻煩。

而宋琥也託了朱高煦沒事的福氣,如今依舊是西寧侯、駙馬都尉。

「.…...世事如潮,大明要在潮頭弄舟,你等就是搏擊風浪的勇士。」

「在南下之前,陛下叫了本伯去,讓本伯多來看看你們,看看你們過的怎麼樣!」

「你們覺得怎麼樣?」

方醒最後說道:「軍心士氣,操練的怎麼樣?本伯拭目以待。」

方醒退後,宋琥上前,兩人之間有短暫的眼神交流。

宋琥顯然在軍中的口碑不錯,不,應當說他的父親,故去的前西寧侯宋晟的口碑不錯。

虎父無犬子,但大多只是奢望。

宋琥當年在鎮邊中就因為不夠穩重被朱棣調回了南京,算是鎮守,外加閒置。

所以方醒很有興趣聽聽他的話。

「這裡是大明。」

宋琥顯然察覺到了機會,語氣鏗鏘有力。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些士紳是什麼?一群鑽營的老鼠罷了,我輩熱血武人去和老鼠套近乎,去和老鼠為伍,本候深以為恥!」

「興和伯,他這是站在咱們這一邊了!」

王賀覺得隊伍在擴大,心情很是愉悅。

這個隊伍從小到大,他一路看在眼中,暗地裡把和這支隊伍叫做……帝黨!

方醒在回想著這位西寧侯在金陵的過往,也在想這家子兩兄弟都是駙馬,這種身份可有障礙。

「.…..武人就該提刀殺敵,為自己,為妻兒謀個出身,謀個富貴!」

這是以利誘之,王賀不滿的道:「要灌輸大明和陛下至高無上的話,嘖!這南邊的教導官怕是都該換了。」

方醒不置可否的道:「再聽聽。」

這時身後有人接近,家丁沒攔。

「伯爺,泰西和西洋各國使者馬上要進城了。」

方醒沒有回頭,前方宋琥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並慷慨激昂。

「.…..心中要有大明,沒了大明,那就是亂世,亂世是什麼?那就是殺戮,你們的家人朝不保夕,你們的女人將會被蹂躪……」

方醒有些意外的道:「我說監軍,難道你給他授過課?」

王賀也是見鬼了般的說道:「這些咱家好像和那些教導官都說過,西寧侯這是怎麼知道的?」

「誰帶隊?」

方醒趁機問了斥候。

斥候說道:「伯爺,帶隊的是安遠候家的小侯爺。還有禮部的官員。」

「柳溥?知道了。」

柳溥南下送使團來金陵,這個安排並不好,至少不是一個好信號。

是誰犯錯了?

方醒馬上想到的是柳溥,這廝在軍略上有些粗糙,也就是沒有帥才,將才只能說是馬馬虎虎。

方醒在想著他是不是捅出了什麼簍子。

「.…..要緊跟陛下,這才是我輩武人的唯一出路。想想文皇帝,想想當今陛下……那些文人會視你們為奴為婢,只有緊跟陛下,為陛下效命,咱們武人才有好日子過……」

在方醒欣賞的目光中,宋琥振臂喊道:「大明萬勝!」

士氣就這麼起來了,那些將士都跟著喊道:「大明萬勝!」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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