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折騰,林泉泉的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也不跟劉航生氣,兩人又恩愛地挽起了手。

林泉泉:「沒什麼好恭喜的,我們又沒結婚。」

女專家很嚴肅:「你們應該結婚,馬上!」

林泉泉:「這也太不慎重了吧?」

專家:「怎麼,你們還打算不要這孩子?」

劉航:「我無所謂,聽泉泉的。」

林泉泉:「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劉航接嘴:「結婚,多沒意思。」

林泉泉附和:「劉航同志你說得對,深得我心。」

楊一楠摸了摸自己額頭,有點發熱。這兩人都是不婚不育者,很新潮,很特立獨行。自己也做過他們很多工作,卻沒有任何用處。

女專家瞪大眼睛:「你們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再說一遍?」

兩人:「不要。」

女專家大怒:「你們……你們……出去,馬上給我出去,把你們家長叫來……等等,你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定好不好。」

是啊,這兩人都是三十歲的人了,自己就能夠做自己的主,又不是孩子,請什麼家長?

她對林泉泉說:「你的身體很健康,還有你的男朋友也非常壯實,應該平時經常參加體育鍛鍊。另外,飲食和生活習慣也好,正處於最佳生育年齡,是生物學和生育學上最優秀的樣本,孩子應該非常健康,就這樣打掉,太可惜了。」

這女專家也有點二,剛才給林泉泉體檢的時候,楊一楠就聽到她不住地感慨「看看這健康的顏色」「看看,這肌肉多有彈性」「看看這眼睛,多靈動。」「大家都來看看,這可不是能夠從大體老師身上能夠看到的。」於是,一大群實習生圍了過來。

林泉泉:「醫生,預約個手術時間吧,我也調整下我的工作安排。」

專家:「你確定。」

「我確定。」

「不後悔。」

「醫生,你有話直說吧!」楊一楠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急問。

女專家更嚴肅:「林泉泉身體的指標各項都非常好,就是體溫比常人偏低。這樣一來,就會導致一個問題:懷孕困難。而且,這事隨著年齡的增加會越來越困難。如果我沒猜錯,這次懷孕說不定是林泉泉你人生中最後一個機會。錯過了,以後估計不會再有孩子了。」

……

「啊,唯一的機會,你說的是真的嗎?」聽到這裡,馮白吃驚地叫出聲來:「等等,就這樣劉航和泉泉還是要打掉這個孩子不肯結婚嗎?」

楊一楠沉重點了點頭,說:「是的,泉泉很堅定要打掉孩子,已經和專家約好了手術時間,就在下周四下午,專家值班那天,她現在估計正在網上挂號呢!」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決定自己的人生,泉泉現在還年輕,如果沒有孩子,將來老了怎麼辦?」馮白寒毛都豎起來了,叫道:「楊一楠你就沒勸勸泉泉?」

「我怎麼沒勸,我口水都說乾了,也哭了,可泉泉還是不肯答應。」說到這裡,楊一楠突然流下眼淚:「如果泉泉以後沒有孩子,可怎麼辦呀?」

這一哭就不可遏制,滿屋都是她的哽咽聲。

馮白看到妻子哭泣,心中有點慌,勸了半天才讓她止住悲聲,問:「劉航什麼態度?」

「他就是個二貨,能有什麼態度,不生就不生唄,反正他和泉泉約定不婚不育的。他就是個什麼都不管的公子哥兒,這麼拖下去也不怕。泉泉沒孩子,他正好樂得清閒。將來就算後悔了,大不了另外找個老婆生唄。你們男人都是混蛋,馮白,你就是個混蛋,我當初嫁給你就是瞎眼。」

馮白喃喃道:「你要罵劉航罵就是,他的確該罵,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對對對,我是個混蛋,算我不對好不好。」

「什麼算?」

「我就是,我就是,領導你要穩定情緒。」

馮白很鬱悶,費了半天勁,一連說了好幾個笑話才讓楊一楠破泣為笑。

哎,今天劉航和林泉泉出了這事,讓他們做楊一楠思想工作打消她生育二胎的念頭顯然是不可能的。

得,另外找個機會吧!

楊一楠:「馮白,泉泉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干這種糊塗事,你得出面。」

馮白叫苦:「這是你們女同志的事情,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開口?」

楊一楠:「女孩子的心事我比你清楚,先前那專家說讓泉泉馬上結婚生下這個孩子。這個時候,劉航就應該馬上跪下求婚,說不定泉泉等的就是這一時刻。可是,你看看你那哥們兒劉航乾了什麼好事『我無所謂,聽泉泉的。』這叫什麼話,難道反過來讓泉泉向他求婚,倒顯得人家恨嫁似的,傳出去有面子嗎?我看劉航的情商和智商都有問題,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怕泉泉會誤會自己在他心目中毫無地位,已經傷心了。」

馮白:「劉航技術不錯,就是個宅男直男,是有點問題。領導的意思是讓我勸他向泉泉求婚,彌補過失?這,幹這種事我不成的呀!今天劉航得罪泉泉太恨,已經傷了人家的心,要想彌補哪裡有那麼容易?」

楊一楠有點煩躁,喝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幹,當年你騙我的時候不是很多鬼主意嗎,又是叫同學帶紙條,又是送玫瑰花,又是在女生宿舍下彈吉他唱歌。我算是上了你的賊當,你這個騙子手,渣男!」

她又要開始嘮叨,馮白見勢不妙,忙表態:「你放心,明天我決對說服劉航,不辜負領導的信任和囑託。」

楊一楠的情緒這才平穩了些,把中藥端過來。

馮白無法反抗,只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甘之若飴。

出了這麼大事,他自然沒辦法再和楊一楠談二胎的事。看看時間,一個小時已經過去,就到客廳關掉電視:「園園,回房間作兩個小時作業,然後洗澡睡覺。」

園園突然撲哧一聲笑起來。

「你笑什麼?」

「馮白你很厲害,當年追求媽媽的時候還在宿舍樓下彈唱,挺浪漫的嘛!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枯燥無聊?」

「人生就是一個逐漸走向油膩的過程,快去做作業。」馮白哼了一聲,伸出手要去摸女兒的腦袋。突然想起她已經是個大人,就把手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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