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不是一個人的果實,實在需要馮白的配合。

可是,女兒一回自己的房間,又開始刻度攻讀,非折騰到夜裡一點才肯罷休。

馮白勞累的一天,眼皮子都打架了,卻偏偏要和楊一楠瞪大眼睛看那臭狗屎一樣的韓劇到深夜。

估摸著孩子已經睡著,馮白才能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洗漱。等到收拾齊整,正要和楊一楠回憶當初的美好時,那邊,園園的房間裡傳來一聲尖叫。

接著,女兒哭著喊著來敲他們的門:「馮白,楊一楠,我又做噩夢了,我害怕,我害怕!」

如此再三,馮白被折騰得睡眠不足,第二天上班只能靠濃茶和香煙提升,身體素質下滑,生二胎的事情只能押後再說。

園園看了幾次心理醫生既然不見好,這讓馮白很發愁。都是看一樣的老師,怎麼小雨的情況那麼好?

可見,殺豬殺屁股,各人有各人的殺法。說不定趙老師還真對症了小雨,對於園園卻是毫無辦法。

高三下半期的學習是如此緊張,容不得耽擱,很快就到了二模的時候。

前頭說過,高三畢業班三月份最重要的是一模和二模。這兩場模擬考試的目的是暴露學習中存在的問題,被在之後的複習中迅速解決,否則將會嚴重影響之後的學習和高考。

上次考試也是見鬼了,一向有理科天分的園園竟然在理綜中馬失前蹄,名次下滑得厲害。

於是,馮白有針對性地讓她上了李老師的一對二補習班,時晴也拿出了天價的補習費。

現在是檢驗補習成果的時候了。

二模有兩天,第一天上午語文,下午數學;第二天上午理綜,下午外語。

馮白就給女兒打氣,說,園園你不要擔心,放心大膽去考,只要發揮出正常水平就能拿到高分,畢竟,咱們的底子擺在那裡,憑實力就能擠進前十。上次考試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想知道,但這次爸爸相信你。

園園點點頭,說,恩,爸爸,我知道了,我不擔心。不過……她遲疑一下,又問,爸爸,考試的時候你還會在考場外面等我嗎?

馮白看著她的眼睛,肯定地點頭:「園園,你放心,我會請兩天假,從頭到尾等在考場外面,直到你考完出來。」

馮小園:「那麼……媽媽呢?」

她顯然是想讓媽媽和爸爸都在場。

楊一楠叫了起來:「你多大人了,十九歲,還有幾個月就二十了。二十歲,在二十年前鄉下都結婚生孩子了。不就是一場考試,還要我等,我沒事嗎?對了,你考試的第二天我要去醫院體檢,我頭疼得很,身上又冷。我哪裡有時間陪你?你個不孝的東西,我病了這麼長時間你問都不問一下,只想著自己。我在考場外面等你,吹兩天風病情加重,病死了你才開心?」

馮小園叫道:「楊一楠,我才說了一句,你就沒完沒了了,你心目中有過我嗎?」

說著話,她突然委屈了,眼睛裡含著一泡淚花。

馮白一看不妙,忙喝道:「楊一楠你住嘴,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麼多沒用的,考試那兩天你給我請假,我們一起在考場外面等。你不好出面請假,我幫你打電話給時晴。園園,你放心,你的考試壓倒一切,爸爸媽媽都是關心你的。」

馮小園這才滿意地去衛生間洗臉。

馮白對妻子皺了一下眉頭:「考試重要,你話太多了。」

「我不是要去做孕前檢查嗎,看看身體情況調整好沒有,要不,等女兒考完再說,我把預約號給退了。哎,這個號不好掛,我也是搶了好幾天才搶到的。」楊一楠嘆息一聲:「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特別容易動怒,話也多,大約是更年期快到了。」

馮白大驚,忙道:「小聲點,別讓園園聽到你要生二寶的事。我現在就幫你給時晴打電話,她兒子看醫生的事情我可是幫了忙的,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誰要你幫忙了,我自己請假。告訴你吧,我和時晴和好了,現在已經是無話不談的閨密。」

馮白疑惑,這兩人不能鬧得恨不得撕了對方嗎,什麼時候和好了,還成閨密?

二模如期舉行,出人意料,時晴和關飛也來了,他們這次親自送兒子過來考試,說是會在考場外面等兩天。

馮白腹誹:小雨的成績高技都夠戧,你們不是在鍛鍊孩子的自理能力嗎,來這裡侯著做什麼,有意義嗎?不是說這孩子不好,只是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相比起一場考試,鍛鍊他的生活經驗更要緊。這回不但關飛來了,就連時晴也丟下工作關注此事。顯然上次孩子名次得到提升給了她極大的鼓舞,也開始重視起來。

看到夫妻二人,楊一楠很高興,主動上前攀談,和時晴顯得很親密。

馮白問關飛:「大頭,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捨得來考場守著?」上次來的時候這位爺就好象是螢火蟲閃了一下就跑去泡咖啡官了,他才不關心這種俗事呢!

「老白,你說這話就是埋汰我了?」關飛指了指自己爪痕縱橫的臉,鬱悶地說:「我社會事務是多,可你看我這樣子還能出席嗎,我不要形象嗎?」

馮白忍住笑:「你老婆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知書達理,怎麼打起人來這麼凶嗎?」

「假象,都是假象。」

四人都和其他來等候的家長一樣準備了小板凳,幾百家長沿著學校門口的街道坐了一大片,蔚為壯觀,差點把交通都弄堵塞了,偏偏交警無可奈何,只能理解加諒解。

關老爺又出妖蛾子,他竟然帶來一套茶具,還撐了陽傘。一邊喝茶,一邊玩手機,一邊揮舞著不知名書法家題字的摺扇,很是醒目。

天氣已經很熱了,家長們揮汗如雨,他卻清風徐徐。

這才是「赤日炎炎似火燒,街邊花木半枯焦。家長心內如湯煮,關飛老爺把扇搖。」

還別說,這看起來很過分,但卻讓人很舒服。

本地人有喝工夫茶的習慣,於是就陸續有家長學著關飛的樣子擺開了茶具,把學校門口弄成了露天茶話會。

兩天時間,因為時刻和時晴關飛呆一起,馮白兩口子感覺和他們把這輩子的天都聊完了。聊天氣、聊中年人的身體保養、聊二胎、聊子女教育……

兩家關係突然變得密切起來,到最後,馮白和大頭好得勾肩搭背,楊一楠和時晴好得手牽手一起走。

第一天上午的語文考試,園園感覺非常良好。基礎題沒有任何問題,反正都是死記硬背的,作文按照補習班裡老師講的模式套上去就是。

中午考完,學校考慮到考生的家長都來了,格外開恩,讓學生和家長見上一面。

園園的情緒高漲,說考題簡單,絕對能夠拿高分,一雪前恥,爸爸媽媽你們就放心吧!

至於關小雨,還是那副呆呆模樣,問他也不吱聲,只默默地拿起手機玩。

下午的數學是園園的強項,畢竟老馮家和老楊家的理科基因擺在那裡的。到晚上回家的對題的時候,全是勝筆無一敗筆。

數學需要嚴密的邏輯,這一點恰好是關小雨所不具備的,重在參與,小伙子也覺得無所謂,依舊玩手機。

「最後一天了,還剩理綜和英語兩門。」次日上午,送女兒進學校的時候,馮白給園園打氣:「理綜你一對一補習,聽李老師說提高得很快,這個科目考的是知識的廣博程度,我想你能考好,只需要靜下心來,不要急。至於下午的英語,我女兒什麼人,看好來鄔電影都不帶字幕的,拿個滿分來見我。」

園園點頭:「老白,放心,看我把你丟的面子爭回來。」

馮白:「不是我的面子,是你的。自己的娃娃是好是歹又不能選擇,就算你是個差生,我也只能抱怨老天爺怎麼這麼對我,這娃怎麼就砸我手裡了?」

父女二人哈哈大笑。

進了學校,一直跟在馮小園身後的關小雨突然將一個盒子遞過來:「給你。」

馮小園:「什麼……不能再吃了,我今天早飯好撐,再吃等下還怎麼考?身體里的血液都跑胃裡去幫助消化食物,大腦會缺氧的。」她呻吟一聲。

關小雨:「不是吃的,是滴眼露。昨天考試的時候我看你不停揉眼睛,近視眼很麻煩的。」

園園有點輕微近視,為了美都戴隱形眼鏡,眼睛容易乾澀。

馮小雨大喜:「我眼睛還真有點不舒服,你這個乾弟弟我認了。咦,關小雨同學,你最近的情商提高得很快嘛,懂得討好人了。」

且說兩個孩子進了考場,馮白和關飛夫妻喝了幾杯茶又說了一會兒話,轉眼時間就到了十一點鐘,這個時候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會是誰呢,馮白接通電話:「你好,我是馮白,請問哪位?」

「老白,我是劉航。」

「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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