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金歸田的個人條件確實非常好。可是他的形象實在太挫,屬於第一眼看過去就想笑的那種,否則他這樣的鑽石五老五也不可能實力單身到現在。

朱佳何等活潑明慧的一個人,如果跟了老金,那不是害了人家嗎?

而且,馮白和這個女徒弟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心中已經拿她當自己女兒看待。

怪就怪馮白是個話多的人,嘴一張就沒有遮攔,言一多必有失。

朱生平呀地一聲:「年入三百萬……噝,這可了不得啊!對,有這麼多收入,什麼房子戶口都不成問題。」

說罷,便目光炯炯地看著馮白,就好象飢餓的人看到了麵包。

馮白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就當我這話放屁好了。」

朱生平:「什麼放屁,說出的話你還能咽回去,你得保這個媒。」

馮白苦笑:「老朱,真的不合適。我說的這個人年紀大了點,都四十了,比朱佳大十來歲。老少配,會有問題的。」

朱生平哼了一聲:「有個毛的問題,大十歲又怎麼樣,我爹比我媽大二十歲,不也過了一輩子。我看我老爹,對我媽好得很。這人年紀大點,才知道疼老婆。相反,咱們村幾對二十歲的小年輕,今天吵嘴打架,同齡人又怎麼樣,我看未必幸福。」

馮白八卦心起,問,令尊和令堂相差二十歲呀?據我所知,上一輩子都比較保守,這種事情還真少見。

朱生平說,保守什麼,我媽年輕的時候生活在特殊年代,她老人家好吃懶做,為了拿工分,和隊長好上了,還懷了孕。沒辦法,只得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匆匆找了個老實人嫁了。那個老實人就是我爹,一個老光棍。我爹是知道這事的,可他如果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說不定這輩子就會孤獨終老,就同意了。接下來,我媽又給我生了三個哥哥這才有我。我看,兩個老人家也挺相愛的嘛!

馮白苦笑,上一輩人倒是挺開明的。

他又無奈地說:「老朱,我說的這個人姓金,他還有個問題,就是長得不好看。」

「好看能當飯吃嗎?」朱生平眼睛一鼓:「老白,你覺得我好看嗎,我老婆好看嗎?」

馮白實話實說:「嫂子自然漂亮,至於老朱你,還真有點不帥。」

「什麼不帥,就是丑。」朱生平:「可我有能力撐起這個家啊,我對老婆孩子好呀!男人的長相真的沒有什麼用處,又不是去當明星,長那麼好看做什麼?阿里的的馬先生丑吧,人家光棍了嗎?」

馮白:「倒也是……但是,我覺得還是不合適……」

朱生平:「你覺得不重要,關鍵是朱佳覺得怎麼樣。我說老白,你黏黏糊糊做什麼,找個時間把兩人湊一塊兒讓他們自己聊聊不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他很不耐煩,霸道地說:「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天,明天晚上我在家裡請那金啥吃飯,你把人給我帶過來。如果你不答應,我停你的工。」

他惡狠狠地說:「我說到做到,老白,唐總不是一直想整你嗎,可都是我在前頭頂著的。」

「不要停工啊!」馮白無奈:「我試試吧,老朱,小心開車。」

他心中覺得這事就是害了朱佳,良心上實在過不去。但轉念一想,對啊,朱佳肯定會看不上金歸田的,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怕就怕女徒弟將來會收拾自己,這女娃手勁好大,她抓住我的胳膊一搖,骨架都給你抖散了。

想到這嚴重的後果,馮白臉上變色,心中不覺得忐忑起來。

辦完手頭的工作,看看還有時間,馮白決定去見見金歸田。

這位金工會網友無果之後也沒有理由在留在這座城市,說不定明天就會回泉城老家,得抓緊時間了。

於是,馮白就叫了車朝酒店趕去。路上他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說清楚此事情,愁道:「一楠,你看我這張臭嘴,惹了多大禍,我這還不是擔心你嗎?」

楊一楠嘆息一聲:「老白,金工的樣子長得實在不好看,你把你女徒弟推出去實在不厚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算了,金歸田不肯到我們公司上班由他去,這事我認輸,你也別管了。」

馮白:「不是,我已經答應朱經理了。我會和我女徒弟溝通,讓她去走個過場,大家都有個交代。」

楊一楠好象有點明白:「老白你的意思是大家合夥把你們公司經理應付過去,你徒弟肯嗎?」

馮白:「我女徒弟最聽我的話了,她能理解的。如果她不答應,我讓她還債,她欠我那麼多錢。」

說完,夫妻倆哈哈大笑。

打完電話,馮白心情好了許多。

還好他來得及時,見到金歸田的時候,兩人寒暄了幾句,馮白才聽金工說他打算明天一大早就退房回泉城看父母,機票都訂好了。

馮白急忙說:「金工你別忙走呀,我這裡不是要給你介紹一個對象嗎?你一走,我可怎麼辦呀?」關鍵是沒辦法給朱生平交代,這老朱脾氣不好,到時候肯定以為自己在耍他,到時候一停工、扣錢,自己一家老小吃啥喝啥?

金歸田情緒很低落:「我平生只愛小劉一個人,心裡再容納不下另外一個女子。雖然她不再愛我了,但我還是要珍惜這份感情,終身不娶。」

馮白心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暗想:大老,拜託了,你和小劉現實生活中就沒見過一次面,更別說相處了。人家連見都不想見你,你還想著為人守節一輩子。這高級知識分子的書讀多了都讀迂腐了。

這話當然不能跟老金明說,太得罪人。

馮白只能苦勸,曆數朱佳身上所有的閃光點,年輕、美貌、健康、大長腿、陽光、活潑、會執家……

無奈,無論馮白怎麼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老金只是搖頭,說他根本就不可能在去愛上別人。更何況,這中相親活動實在太尷尬,兩個互相不認識的人湊一起有意思嗎?愛情是多麼美好啊,你們這裡弄太俗,俗不可耐,難以接受。

馮白繼續翻白眼:你倒是想自由戀愛,想浪漫,可先天條件擺在那裡,你自由得起來嗎?自由是屬於俊男美女的,你老人家有的只是個人財務、知識結構、過硬的人品這些現實主義土壤。

眼見事情搞不成,馮白也急了,無奈地說:「金工,我就跟你說實話吧,這事是我們單位的領導讓我乾的。如果事情辦不成,我說不好要被整,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明天晚上賞臉吃個飯,大家見一面,然後回話說沒看上我女徒弟,這樣,我也好對領導有個交代。」

接下來,他就把事情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金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哎,你也不容易,好吧,我去!」

金歸田是個單純善良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單身到現在,甚至走上了網戀的不歸路。

他很同情馮白。

馮白見他答應,大喜:「謝謝金工,謝謝金工。這樣好了,你退機票的手續費我來付。」

金工:「不用了,不過,我倒是想請你幫個忙。」

「您說,您說。」

金工:「馮白先生,你也知道,我在高原工作了許多年,平時生活也沒有什麼講究,也不懂得打扮。明天不是要去你領導家吃飯嗎,怎麼也得換一身新衣服。你看,我該如何穿著才得體?還請指教。」

馮白:「我也不知道,我平時也沒有講究的。老金,你自己找家店,隨便買兩套衣服好了,也不用費心思去挑,按照最貴的整……其實,相比起買衣服,我覺得你應該把頭髮弄弄。」

話一說出口,他有點後悔,這也太得罪人了。

金工倒也豁達,摸了摸頭皮:「就這幾根還怎麼整?聰明的腦袋不長毛,我這是遺傳,上天安排的,沒辦法。要不,乾脆剃了。」

馮白:「算了,怪可惜的,留著吧。」反正明天是大家合夥騙朱生平,外貌什麼的真不要緊。人家攢了四十年好不容易攢了這幾根頭髮,一剃了之,暴殄天物。

留下,至少是一種為了忘卻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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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下班後朱生平回到家中,還沒等他開口說事,妻子就怒氣沖沖地過來:「你也知道回家?」

朱生平:「這是咋地啦,誰惹你不高興?」

「還能是誰,你們老朱家的人。」

聽老婆說起朱家人,朱生平心裡就打了個突。

他現在事業也算是成功,在本市買了房,貴為一個電器商場的經理,算是成為一線大城市的居民,在鄉民的眼睛裡也算風風光光,他也引以為傲。

可是,正因為如此,老家的人開始不停給他添麻煩,不停把老家的後生介紹到他這裡打工。上班就上班吧,反正請別人是請,請自己親戚也是請。可是,這些親戚麻煩就麻煩在想光拿錢不幹活,又不遵守勞動紀律,反正出了事有他這個經理頂著。

出了幾回事,被唐芳罵過幾次之後,朱生平再不肯幹這種事。

但老家的人還是源源不絕開過來,他能怎麼辦呢,只得好吃好喝供著,陪他們在市裡玩上幾天,再給一份禮物禮送回家。

今天看妻子惱火的樣子,朱生平以為又遇到這樣的事情,很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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