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楊一楠打了電話,馮白又聯繫上蕭紅。

蕭紅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問老白你有什麼事,你簽的那份證詞沒有任何問題,我正準備去找律師。

馮白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點尷尬,當時你吃吐了,我也喝醉了,不小心把你抱住,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想法。

蕭紅一笑:「老白,你是我朋友,我是知道你的,你是個好人。」

馮白:「事情就尷尬在這裡,當時我女兒突然撞進來,看到這事,她有點誤會,你也知道,距離高考沒多少時間了,我怕影響她的情緒。」

蕭紅一笑:「這事容易,我會向園園解釋的。」

馮白說事情沒這麼簡單,看情況她的誤解已經很深,只怕你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

蕭紅問,那你說怎麼辦。

馮白道,這事的關鍵不在園園,而在楊一楠。

蕭紅大奇,問,這事跟你太太又有什麼關係?

馮白道,如果我出軌,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有一天狼心狗肺出軌了,最對不起的是誰,是楊一楠。

蕭紅:「出軌,老白你人是不錯,可真要出軌怕不是那麼容易。畢竟,你對女性的吸引力好象還差了些。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嫁給你會很幸福的。可是,你真的不屬於女孩子喜歡的類型啊!」

馮白:「是是是,你說得對,我長得安全,我也沒有驕傲啊!你聽我說下去,我說假設我出軌,受到傷害最大的肯定是一楠。我想今天晚上約你和一楠坐一塊兒,把這事說清楚。然後,由一楠去和園園解釋。沒有人比她更有說服力,如此,這個誤會不就解除了。」

蕭紅:「辦法不錯啊,不過,你太太會相信我說的話嗎?我聽你說,她脾氣不好,很兇的,就怕她妒忌心一起,這事反越描越黑。」

馮白:「不會,不會,我太太性格不叫暴躁,叫直爽,其實她是個知書達禮的人。這樣好了,到時候你就一味貶低我好了,就拿剛才那番話說,她自然就相信了。」

「好的,你訂地點,我一定到。」最後,蕭紅哈哈一笑:「老白,你還在生氣我剛才說的話吧?彆氣,你真的是個好人,哈哈哈哈,謝謝你。」

馮白:「謝謝我什麼?」

蕭紅:「和你一聊,我心情好多了。」

馮白大怒:「我就是給人逗悶子的嗎,我就是給人當心理醫生的嗎?大家這麼熟你還發好人卡,得加錢。」

電話打完,人已經到了公司庫房,竟然早到了。

打開地庫的門,把污穢之氣放出去,又開了等,眼前的情形嚇得馮白連退幾步:「呀……死丫頭片子,人嚇人嚇死人,搞什麼呀?」

卻見,朱佳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沙發,正睡得嘴角掛著口水,青春少女的形象一概也無。

她昨天晚上應該是睡在辦公室里的,大約是夜裡涼,為了保暖,她身上還蓋了一張紙殼子。

朱佳還是不動。

馮白害怕了,把一根手指放在女徒弟鼻下,還好,有呼吸。

朱佳通紅著眼睛坐起來,悲傷地說:「師傅,我要死了。」

馮白大駭:「我可沒錢借給你。」

朱佳沁著淚花:「師傅,我沒地方可去了,以後估計會住在庫房裡。」

「怎麼了?」

朱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傷心地說:「師傅,我爹不要臉住進金歸田家裡,這是在脅迫我呀!我和嬸嬸有吵了架,被她趕出家門。租房住吧,又沒錢,還真是無家可歸了。」

馮白提高警惕,咳嗽一聲:「佳佳,我的現在的工資都被你師娘給弄去了,每個月只有一千塊零花,真沒辦法借錢給你。」

朱佳更傷心:「師傅,我說過要借錢嗎?我這是請你幫我想個轍,我是真沒主意了。」

「不借錢就好,不過,我真沒主意。」馮白鬆了一口氣,他自己家事還亂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腦子裡就是一團糨糊,根本幫徒弟出不了主意。

朱佳:「算了,師傅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馮白:「你說。」

朱佳:「按照公司規定,庫房不能住人的,這事你得瞞過我叔。」

馮白:「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如果朱經理問起你住哪裡,你我該怎麼回答?還有,體育館的安保物業是統一管理的,你天天住這裡,人家不會跟公司反應嗎?還有,你嬸嬸和朱生平不是逼你嫁給老金嗎,知道了肯定攆你,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還是得找個地方住。」

朱佳有點慌亂:「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馮白:「其實,老金也不錯,要不你考慮一下。」

朱佳大怒:「我看到他就煩,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可能嗎?」

「可是……劉航和你根本不可能,事實雖然殘酷,但你也應該清楚。」

朱佳眼圈一紅,又要哭了。她和劉航的愛情實在太卑微,正如師傅所說,只算是一種幻想。

馮白最見不得人哭,搖頭:「住房的事情你不要急,我來想辦法,反正明天晚上之前,我得把你給安頓了。」

朱佳眼睛一亮:「師傅你要借房租給我?」

馮白氣道:「不提借錢好不好,如果錢能解決的問題怎麼體現出你師傅我的手段。」

朱佳:「師傅你快說。」

馮白道:「不就是找個住處嗎,簡單。今天晚上我要去見一個大老闆,叫蕭紅,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她的名下有不少房產,讓她借一套出來讓你過度過幾個月,等你以後租到房子後再搬走就是。」

朱佳高興,但又疑惑:「正如嬸嬸昨天晚上說的,現在的房價什麼概念,一個月租金就得好幾千塊。人家把房子給你白住幾個月,不是變相送幾萬塊錢給你嗎,世界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馮白:「我說的這個老闆名下房產雖多,可都空著不租的。她著人比較文青,喜歡這套房子住幾天,那套房子住幾天,圖得就是個新鮮勁兒。租出去做什麼,又不缺那點房租,反被人把房子的裝修給住舊了。你幫她守房子,她肯定願意的。不過我說佳佳啊,你用錢別那麼大手大腳,還是先把房租給存起來。」

「那好,我去,謝謝師傅!師傅你最好了!」朱佳高興的同時又苦惱:「就算我把租金存起來又怎麼樣,現在又不許合租群租,每個月那點工資光交租就不剩了。我現在有點懷疑,我留在這座城市又有什麼意義?可就這麼離開,卻不甘心。」

馮白一陣默然,是啊,地價實在太高,很多時候大家其實都是給房東給開發商打工。可生活就是這樣,你能有什麼什麼辦法。

存在就是合理的。

朱佳突然抑鬱:「師傅,我不想奮鬥了。我想結婚,想被人養。」

馮白大驚:「何苦出此下策,佳佳,你是個好姑娘,要相信,生活總有一天會好的。」

朱佳點點頭:「我會再想辦法說服我爹的,實在不行,我跟他一起回老家去。這地方不是我呆的地方沒,或許回家是個不錯的選擇。」

馮白不說話,是的,每年像朱佳這種文化程度不高,家境不好的姑娘來了又去了,沒有十萬怎麼也得六七萬,來來去去,城市保持著青春的活力,煥發著勃勃生機。

朱佳回老家重新找個工作,結婚生子也不讓人意外。畢竟,要在這裡紮根對她們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只是,馮白心中突然有點難過。

人生的事情,就好象在行走。路上會遇到很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但還是會有其他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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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上午,馮小園同學都心神不寧,神色顯得暴躁。

坐在她旁邊的關小雨話少,情商低,但這樣的人的感知能力卻是非常敏銳的。

覺察到她的不對勁,中午吃飯的時候,關小雨問:「馮小園同學,你也別難過了,我答應過你幫忙就說到做到。」

馮小園:「關小雨,我們今天晚上就動手好不好?」

關小雨:「好。」

馮小園:「馮白出軌蕭紅,狼狽為奸,戀姦情熱,自然是一刻也不肯分開的,今天晚上他們絕對回約會,我們正好去抓個現行。」

關小雨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會約會,如果撲空了怎麼辦?」

馮小園:「以常理推敲,而且,言情小說上不都是這麼寫的。如膠似漆這個成語你知道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曉得伐……呸,狗男女!」

關小雨:「啊,想不到你們優等生也看課外書,而且還看老師不許看的書。」

「少打岔,你干不幹?」園園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書是好的,無論什麼書,哪怕是壞書,多看讀想,只要不受到影響總是好的。關小雨你就是不讀書,這才這麼笨的。」

「干,我陪你。」關小雨嘀咕:「你讓我做的事情,我能不做嗎?」

馮小園:「下課之後,我們偷偷跟蹤馮白。他如果回家,就按下不表。如果真的是去約會,嘿嘿……」

關小雨也陪著嘿嘿幾聲,就好象是馮小園的跟屁蟲。

馮小園:「我沒錢,活動經費你來出。」

「好噠。」

「還有,我今天的打扮不適合行動,尤其是我這鞋不合適,你借我點我重新買一雙。」

「不對啊,你穿著運動鞋,很合適的。」

「你懂什麼,晚上動起手來肯定要用踢的。運動鞋踢人身上不痛,得換大頭皮鞋。關小雨,你也買一雙皮鞋吧!」馮小園男孩子性格,從小到大除了運動鞋就是拖鞋。

她想像這大頭皮鞋踢到壞女人身上時的情形,滿面都是殺氣。

關小雨:「好吧,前面就有個商場,放學我們去買點裝備。」

馮小園:「錢我會還你的。」

「這不是錢的事情……我很崩潰,我很失望,我也想打人……」關小雨喃喃地說,滿面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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