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情況出現了,舊垃圾車裡,因為著急想看得更清楚些,沈宜秀稍微起了一下身,「duang」,垃圾車車頂凸起來一個大包。

「折醫生你看那邊怎麼回事,他們怎麼突然都圍上去了?!是不是青子被人欺負了啊?!」頭頂著那個大包,銹妹緊張看著說。

說著她的手就伸去推車門。

折秋泓無奈轉身雙手一把抱住她的鐵胳膊。

「急什麼呢?真要是被欺負了準備動手,還用得著你也去啊?他現在雖然還沒完全恢復,可也不是任你摔打那會兒了。再說你看過有人欺負人,還拿源能塊出來的嗎?」

也是哦,那個客人拿著源能塊呢,沈宜秀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她前陣子當團隊「最強戰力」當出條件反射了,總以為青子他們很弱,很好欺負,需要她的保護。

坐回來,依然仰頭看著,小丫頭繼續困惑說:「那他們這是幹嘛呢?」

「我也不知道。」男女之間的相關活動一直是女科學家的弱項,折秋泓茫然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說:「先看看。」

韓青禹用手確定了,自己臉上的疤還在。

那並不是一道會讓男人看起來英氣和豪邁的傷疤。

實話說它有些恐怖。

疤痕長度從左額頭一直斜到右臉頰,因為是被鎖鏈盪擊的關係,豁口不小,而且不規則,這讓他的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扭曲,顯得猙獰。要是放在普通人的世界裡,能直接有恐嚇的效果。

「這就沒道理了啊。」一旁賀堂堂小聲嘀咕了一句,當初他們三個人趴坑的時候,搖搖晃晃對青子的那個熱情……雖然他覺得看臉的世界非常過分,但是也不得不服氣。

可是現在他已經毀容了啊,為什麼還是他?!

奧勇和錢道風又何嘗不是這麼想?!「這,不講道理的啊。」「是啊,憑什麼?!」「……」

終於,韓青禹往前走了一步。就當這女的口味特殊吧,他低頭看了看車前蓋上的源能塊。

「他想要,他的眼神在說他很想要。」奧勇和錢道風交換了一下眼神,「可以理解,換成我們,我們肯定也想要。」

而且面前這個金髮女人,除了稍微偏高大點兒外,其實很不錯的。想到這,錢道風在韓青禹身側小聲說了三個字:

「不丟人。」

他怕阿敬想要,但是在他們面前不好意思答應。

「嗯,能通過這樣就得到源能塊的話,我想不義之城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會答應的。」奧勇也給了一個台階。

怎麼,都這麼支持我的麼?可惜那只是一塊源能塊啊,韓青禹心說老子還是第一次呢。

「怎麼樣?他想好了嗎?」對面,金髮女人有些不耐煩了,催問了一句。

錢道風翻譯過來。

「你幫我問一下她,源能塊能不能直接當擦車的小費給我啊?」韓青禹抱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的心思說。

錢道風看著他,眼神有些猶豫,「你確定嗎?」

如果韓青禹只是決定放棄,錢道風會尊重他的決定,不多追問這一句。畢竟他們剛從部隊來到不義之城,可能對這裡的殘酷還缺乏足夠深刻的體會,軍人的自尊心和品格也都還保留著一些。

你不能去主動摧毀這些東西,哪怕它們終將被生存的艱難磨滅。

問題他不願意了,居然還好意思這麼問,這膽子,這臉皮。

「確定,你幫我問一下。」韓青禹果斷點了一下頭,然後抬頭看向金髮女人,熱情對她笑了笑。

同時錢道風把話翻譯過去。

金髮女人聽完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然後有些憤怒。她轉回來時緊皺著眉頭,偏頭看著韓青禹。

「F***」,女人突然冒出來一句髒話,同時抬腿,一腳踹過來。

「砰!」韓青禹應聲飛出去,凌空砸在地上。

一直趴了七八秒鐘,他才捂著肚子有些艱難地爬起來,站住了沒吭聲。

就在剛才,那個女人抬腳的一瞬間,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有沒有可能是一次試探?!不然也太突兀了。

所以,他硬挨了那一腳,而且把效果做到恰如其分。

突然變化的場面。

「duang,duang,duang……」街角的垃圾車車頂上,連續凸起來一叢好幾個大包。

折秋泓開了裝置,用盡了力氣,好不容易才把副駕駛座上差點發射出去的鐵甲按住。

「哎呀,妞!他故意挨的呀,故意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看吳恤和瘟雞、堂堂都沒動呢,他們能捨得青子真被人欺負啊?」

折秋泓叫銹妹不帶鐵字。

「可是他是韓青禹啊!」鐵甲里傳來咯咯的咬牙聲,拳頭緊緊攥著,死鐵摩擦作響,沈宜秀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目光再次看去。

馬路對面,韓青禹用清洗過的毛巾,稍微擦了擦身上的髒污,拎起水桶重新站回到路邊。

金髮女人沒有再做什麼,大概還罵了幾句意思接近「不識抬舉」「不知好歹」這樣的話。

韓青禹幾個聽不懂,錢道風和奧勇也沒給他們翻譯。

然後,另一個穿著灰色皮短褲,背著刀的棕發女孩,看起來年紀要更小一些,步伐活潑地跑到了金髮女的身邊,「你剛在做什麼呢?詹娜!那個人得罪你了嗎?」

名叫詹娜的金髮女瞥了遠處的韓青禹一眼,說:「不,是我花一塊源能塊,找他陪我過夜……我被拒絕了。」

「啊?!」棕發小妞偏頭看了看,眼神愈加錯愕,「可是你看他的臉,天吶,詹娜你現在的口味是這樣的嗎?」

詹娜搖頭,苦笑了一下。

「你不要仔細看,也不要只看臉,你往我這邊站一步,然後再看他。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棕發小妞遲疑了幾秒,「好像有一點。」

「是的,他的身形和Theking很像,非常像,這個角度又正好跟那張站在冰雪斷崖上的照片一樣。而且他們都是東方面孔,連側臉都有著相似的弧線。所以剛才我下車的一瞬間,正好看到這個畫面,我立即就失去了理智。」詹娜示意了一下手心裡的源能塊說:「然後他向我走過來……」

「你完全忽略了他臉上的疤痕。」

「是的,我可以忽略。然後假裝自己睡過Theking。」

「God,你真讓人服氣。」

「是麼?其實如果你請求,我不介意我們一起。」說到這,詹娜苦笑攤了攤手,「可惜我被拒絕了。他還問我能不能直接把源能塊給他,他竟然這麼問,你知道嗎?」

「然後你開始憤怒。好吧,現在你可以假裝你曾打敗過Theking了,或者他願意讓著你。總之你可以自己編織另一個美麗的故事。但是不要睡他,好嗎?那樣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我可沒你那麼大方。」

棕發女孩笑起來。她叫琳恩。

她們都擁有很不錯的武力,以女人的身份在不義之城立足,擁有上層身份,所以她們其實反而比一般人更加崇尚武力,嚮往強大。然後如果那個人恰好年輕,擁有傳奇色彩,還很帥的話,就更好了。

剛過去的這一年時間,她們被懸賞榜和報紙新聞上的那個星辰般耀眼的蔚藍傳奇天才迷得死去活來。

「我們走吧,今晚你可以多喝幾杯,我負責保護你。」棕發的琳恩示意一下酒吧大門,那裡面正在喧譁,然後她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真的挺像的,也許我應該出雙倍。

「好吧。」詹娜最後也看了一眼那個側影,眼神有些遺憾,轉身朝酒吧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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