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年末喜朗峰事件後「越獄」離開蔚藍,到後來,在過年的時候乘船離開華系亞,一年多了。

銹妹和折秋泓洗好碗後一起出門逛街。銹妹早就已經可以在街上隨意走動了,不過還是愛逛……在不義之城,她這樣保持全甲隱藏的狀態,並不算異類。

剩下五個男的坐在院子裡,靠著牆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

「上次襲殺我的人,幫里還沒查到嗎?」韓青禹問。

朱家明搖頭,這方面是他負責的,他說:「沒法查,對方做事很嚴密,當時連屍體都被帶走了。」

「那乾脆不要繼續查了。」韓青禹說。

「為什麼啊?!為什麼不查了?!」賀堂堂不解問。

「因為肯定查不到,然後,肯定是四大超級勢力的其中一個,查到和沒查到的區別不大。」溫繼飛說:「以現在青龍幫的聲勢、戰力,還能動我們的,也就四大超級勢力了。」

這個判斷並不難得出,這半年時間,他們已經扭轉了局面,青龍幫建立後勢力迅速擴張,現在有效戰力已經提升至三千人。

同時,內部出現了兩名新的頂級戰力,分別是黑牙和風暴團長。因為資源的日漸豐富,還有更多人走在通往頂級的路上。

外部,半個月前,屍人維澤公開回來找場子,在私下和銹妹打了一場,戰後選擇加入青龍幫,兩天前,斯羅格令人意外地主動提出申請,也加入了青龍幫……坊間還有傳聞,羅克珊娜極有可能也會挾旗下勢力與青龍幫結盟。

所以,現在就算外面關於青子是Theking的傳言再多,敢去幻想殺他,搏取那份名利的人,也已經少之又少了。

「相應的,如果還有某些人,是一定要動我們的,肯定也該著急了。」溫繼飛說。

「按說早就該急了。」這半年來每天都做著死戰的心理準備,都已經有點兒煩了……賀堂堂說:「真有那個本事的話,他們到底在等什麼呢?!」

溫繼飛轉頭看他。

「我問你們啊,現在,在一個擊殺我們的所得和付出,明顯都已經失去吸引力的情況下,如果還有人一定要動我們,可能會是什麼原因和理由?」

「舊仇。」小王爺說。

「所以?」賀堂堂頓住兩秒,倏然站起來,「阿方斯那條老狗的人?!」

「嗯,也可能是他用利益收買的人,我只能這樣推理。」溫繼飛說:「那麼,如果四大超級勢力中確實有一家,和阿方斯存在利益聯繫,因此準備對我們下手……

他怕的其實不是我們,而是束幽。

因為他們和阿方斯的關係一旦暴露,就必然會招來束幽的撲殺,所以,這半年他們並非是在等什麼,而是在準備後路。」

沒有人知道黑影中的那個勢力到底要怎樣準備後路。

因為束幽在不義之城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個體還是勢力,都是碾壓性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條件,會讓四大超級里有人願意冒險幫他做這件事,我想就算曾經是他安插在這的手下,都不可能無條件去做。」朱家明嘀咕,不解道。

「管它呢,這又不重要。關鍵是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準備好,什麼時候會來啊?!」賀堂堂鬱悶說。

「不知道,說不定今晚,有可能明天,也說不定他們自己權衡後突然就放棄了。」

溫繼飛站起身,在陽光里伸了個懶腰。

「總之再擔心,日子也還是得過,你們每天都做好準備就好了。」

他說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廣場的哀歌只剩下一發子彈,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這半年時間,蔚藍源能槍械的存在,它的實際威力和缺陷,已經都在別的地方完全暴露了。

這樣,槍的實際作用和威懾力,就下降了至少百分之九十。

因為它其實打不動在戒備狀態下的超級,甚至多數情況下兩三槍打不死一個頂級,而只會把自己打炸。

所以,如果真的是超級來襲,大勢力撲殺,溫繼飛的作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去了反而可能成為累贅。

而那一戰一旦真的到來,勢必很難。

說完這些,溫繼飛獨自朝屋裡走去。他似乎又要回到曾經一旦開戰立刻跑路的那段日子了,在打完那一槍後。當然也說不定他到時翻出一個F,死在最後一槍炸裂的死鐵碎片下。

「那束幽不會殺我們嗎?!」完全沒有察覺異樣的賀堂堂,依然在身後追問。

「不會。」溫繼飛沒轉身說。

「為什麼?」

「因為要殺他早就殺了,我們逃不過他的眼睛。」

賀堂堂想了想,說:「還是不懂。」

「因為他太大牌了!大牌到無別處可去。別忘了,他認識陳不餓,陳不餓也認識他。以束幽的能力,要查到我們的大部份資料並不難,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必須要殺,否則他絕不會動我們……因為那樣,華系亞那個姓陳的老頭,一定會再次駕臨不義之城。」

溫繼飛說完的時候,人已經走進屋裡。

院牆邊,韓青禹突然站起來,跟進去。

溫繼飛轉頭,「有事啊?你可別是來安慰我的啊,怪噁心的。」

「不安慰,你把廣場的哀歌給我看看。」韓青禹說。

溫繼飛有些茫然地去取了廣場的哀歌來。

韓青禹抱了木匣子,直接回房間。

一塊金屬塊無聲消融在身上,兩塊……終於,骨源涌動。他開始試著像早上那樣,讓骨源進入死鐵……

大概半個小時後,溫繼飛看到韓青禹從房間裡走出來。

「到底什麼情況啊?我以為你怕我開最後那槍出事,提前搞沒收呢!」

「沒什麼,還給你。」像是老友之間送禮物,有點尷尬,韓青禹把木匣子遞還給他說:「對了,現在你應該可以開很多槍了……我是說源能死鐵子彈。」

說完他轉身,臉色一下蒼白,同時鼻血流下來。

「窩……草!你到底做了什麼啊,青子?」溫繼飛迅速繞到韓青禹身前,看一眼,立即慌了,「這什麼情況啊?!」

「骨源滲透,一般情況應該不會炸了。」韓青禹身體晃了晃,目光看向院子裡,同時很小聲說。

這意味著什麼?!溫繼飛一瞬間明白了,這意味著廣場的哀歌和他,都會成為唯一特殊的存在。

跟著他一下愣住,既激動,又有些無措和哀傷的樣子。

「放心,我沒事,身體一會兒就能恢復,我現在主要是心疼。你再說小心我後悔啊……」韓青禹抹了一把鼻血,往門外走去。

「可是……可是我只有兩發子彈了啊。」溫繼飛在身後小聲說。

「……」韓青禹一頭栽倒在地上。

二十分鐘後。

「醒了啊?」溫繼飛問。

韓青禹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到清楚,一把抓向溫繼飛,「槍給我,給我。」

「別啊!」對此早有預料的溫繼飛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說:「你先等兩天,等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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