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大嵩陽神煞掌,是專門為了克制太極仙道的老派修士修煉的,煞氣法術拿來打玄門那些精鍊內息,一點點污穢腐敗都會損害修為的功法,自然頗有奇效。要是拿來與太素道那些非物魔神,神教尊主對敵,自然就沒有則驅邪辟煞,降魔滅鬼的神霄雷法那般好用了。

所以鄭澤天也不打算過於鑽研此技,他還是主要修煉雷法,只是考慮雷遁道息消耗巨大,此時境界太低負擔太重,預備著氣息耗盡的時候,用這招來補一兩手輸出,不至於任人宰割罷了。

不過或許天生道子的命里,就是災劫變數,生生不息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契機因果。

鄭澤天才剛修煉了這招神煞掌,泡得差不多準備出浴了,誰知立刻就有給他試招的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兩個剛剛練完武,滿身大汗的修士直接泡到浴池裡放鬆,畢竟在墨竹山山門內部,不知沒注意還是沒防備池裡有旁人,就呱呱呱得用鄭澤天也勉強才能聽懂一點中原方言聊天。

「師兄,聽說了麼,那謝羅山的晴嵐仙子昨晚煞化了。」

「哎呀,好可惜好可惜,那麼好的女人,死了可惜……話說已經燉出來了嗎?」

「嗯,聽說被虛月神劍炸爆了一地,肉全爛了,鏟起來給廚房做成丸子了。唉,前幾天才目睹仙子的風采,想不到轉眼間就天人永隔,真是令人唏噓……」

「嘖嘖,我與晴嵐道友也有一夜之緣,等會兒可得去緬懷一頓,用五臟廟祭她才行,哈哈哈。」

「啊?師兄,你不也才金丹境界,也能和她一個真君一夜緣?啊這……不會走火入魔嗎?」

「嘿嘿,師弟這你就不懂了,那御靈大法也是新法,專門有特殊的姿勢,可以突破五相通的限制,跨兩個境界也能行內行雙修的。」

「啊,這墨竹山還真有點東西啊。可惜我資質有限,內功煉太多我怕走火入魔,雖然眼饞,想想還是不值得專門另闢經脈,去煉那左道的。」

「哈哈師弟,你可太老實了,不會御靈大法,你也可以不雙修,純結緣的嘛。你要是願意加個三千兩,她還給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啊啊?還有這種招式!哎喲可惜可惜,仙子怎麼就紅顏早逝了呢,早知道我也去結交一番,見見世面了,只可惜佳人難再得啊。」

「嘿嘿嘿,那倒也不見得哦,我記得晴嵐身邊有個小丫頭,名喚玉簪的,年方二八,楚楚動人,惹人憐惜,顏色更比晴嵐還亮艷三分,更妙的還是稚子。

以我觀之,她還是個少見的雙修之器,玄牝之鼎,用來修煉御靈雙修大法,正是上上之選的。因此一直被晴嵐當個寶得藏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作兵解之器。

謝羅山那邊的老古董,以晴嵐仙子作風為恥,大概也沒幾個認真讀過那御靈之法的,我估計此時大概還沒人看出這丫頭的天資來,師弟若有意,不妨去結此仙緣,把那丫頭收為弟子或者妾室,關懷幾句,此事也就成了。」

「嘶……竟然還有這種說法……可是師兄,為什麼你不自己收她入府呢?」

「呵呵,我本就有此意的,這不是看師弟你意動才割愛了麼,嘿嘿,畢竟師弟你可是掌門祖師伯看中的道子徒孫,資質過人,必成大器,身邊確實也缺個體己人照料,她能跟著你也是福分。」

「這,這樣啊,不,不過,修道之人,豈可受困於情劫,萬一被師父和上官師妹知道……」

「哦,師弟你擔心這個啊,不要緊不要緊,這樣好了,我把她收為記名弟子,平常就請師弟代為照料,什麼時候上官師妹來了,只管把她寄放在我這就是了。」

「啊,啊這……這樣是不是太麻煩師兄您了……」

「哈哈哈,師弟你也太老實了,以後你可是要繼承咱們山門道統的,三妻四妾,徒弟道侶,本來都是隨緣之事,上官家的面子麼,檯面上照顧一點也就是了,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受制於一兩婦人乎!」

「嘶……」

「你真不要啊,真不要那我自己收了采頭湯哦,玩膩了留給師弟過過癮?」

「嗚……好!就麻煩師兄替我引見令徒!」

「哈哈哈,這就對了嘛師弟,以後師弟做了掌門嫡傳,可不要忘記提攜師兄哦。」

「師兄的教誨提點我銘記在心,怎麼會忘了呢,以後說不定還要請師兄,把御靈大法也傳授玉簪,體驗一番呢。」

「哦喲,師弟你學的很快嘛哈哈哈!」

「都是師兄指點有方哈哈哈!」

鄭澤天本來想出去了,但這兩人聊得這麼開心,也不好打擾了人家,就靜靜坐在浴池裡,一聲不吭旁聽。

從剛才的對話聽來,這兩人都是金丹境界的玄門留學生,那師弟估計家世顯赫一些,而那師兄也不簡單,他頭上分明有『公司的臨時工』的字樣標記呢。

果然那個玉簪是命薄的,落在這兩人手裡自然沒什麼好結局,而且她既然有修行御靈大法的資質,估計以後的麻煩更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這口音,他確實聽過呢,是哪家的來著……

鄭澤天仔細回想了一會兒,一時想不起來,抬頭四處看看,瞧出這藥浴池子也是個封閉的結界,可以防止道息泄漏,外頭也聽不到裡頭的聲音,便聳聳肩。

無所謂了,反正當初你們個個有份。

於是鄭澤天一個加速,飛身出水,雙掌齊出!

大嵩陽神煞掌!

平心而論,這兩個玄門麻姑山的金丹弟子,本身實力其實不差的,但他們剛在外頭煉功煉到精疲力盡,這會兒又下了裝備,還在專心聊男人間的話題,是萬萬想不到在天虞山學生澡堂這種地方也能遭人刺殺的,實屬是毫無防備了。

當然這加速掛,也確實太賴皮了,連元嬰真人都可能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跟何況這兩個金丹修士?於是幾乎毫無意外的,兩人被鄭澤天從背後出手,一招命中,一掌正中背心,一掌直擊後腦!

以鄭澤天此時的掌力,自然是打不碎腦殼,轟不破背嵴的,但在神煞掌獨特的掌力設計下,被他藏於掌內經脈的煞氣,在掌力摧發之下,透體逼入經脈之中!

那個掌門嫡傳師弟受了重點招呼,而且大概也沒把煉體功煉到後腦勺,一下被了個趔趄,一頭栽倒,冬』得一聲,一頭磕碎了浴池邊的青磚,腦漿登時被煞氣攪成一團,當場就沉浸丹湯里,直接沒氣了。

而那師兄倒是個江湖經驗豐富的,勐然遭人暗算,這掌力還不足以震碎心脈的,硬撐著用真炁壓住重傷,口鼻噴著血沫子,咬著牙順勢躍出水池,頭也不回得,就要往浴室門口衝出去逃命。

但鄭澤天加速更快,躍出水池追過來又是一掌,擊斷師兄的尾椎,當場打成癱瘓,並借著丹池邊地面濕滑,平平得一擊把這師兄整個人推出去,又是『砰』得撞在圍牆上磕了一片血,師兄便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動彈不得了。

「呵……呵……咳咳……呵……」

鮮血從師兄口鼻中溢出來,在浴池地面積了一灘,他還沒死,因為鄭澤天沒打算讓他立刻就死。

「啊,麻姑山……」

鄭澤天想起來這口音是哪家的了,不過先回身給那師弟太陽穴啪啪補了兩掌,把他頭給轟得往裡癟了,這才走到師兄身邊。

「仙都觀還是蔡家兄弟作主?現在當家的是哥哥還是弟弟?」

師兄咳著血,口鼻里吐著粉紅的泡泡,雖然他及時順勢抽身,化去了部分掌力,沒有第一時間被煞氣腐蝕了心肌,胸口還是分明透出個黑手印,分明是肺腑已經爛透了。

鄭澤天蹲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看著那師兄抓破自己的喉嚨咽了氣,這才上來補了一掌,把心口砸爛。

然後他洗洗手走出浴室,換上衣服,面無表情得回到宿舍,好像剛才浴室殺人桉不是他這個小學生做的一樣。

本來嘛,關他什麼事啊,他是雷修啊,只會掌心雷嘛,殺人者用的是大嵩陽神掌,找嵩山的去啊。

什麼,不擔心被玄門算出來麼?

那你算唄,此身上有虛星天庇護,下有天虞山遮掩,背後還有巨子開掛,你能算出來個鬼……

嗯,不過這樣一想也是啊,倒是可以利用藥浴這脫光光的特殊地形,伺機刺殺玄門那些沒裝備的光屁股道子,完全可以多埋伏几回的啊。

鄭澤天居然真的仔細打起算盤來了,連肉蠍子系統都看不下去了。

『……喂,墨竹山和人家玄門也有協議的,要保護留學生的安全好吧!人家家長上門來討公道還要不要臉了!而且你真以為沒後果啊,山上都有監控的呀!』

嗯?監控是什麼?

『就類似,有個機關法器在暗中監視錄像。』

你們在浴室里也裝監控?

『……不是我們裝的,是巨子裝的。』

那你剛才怎麼不早說!?

『俺哪知道你突然出手殺人啊??』

嘖,被坑了,現在已經不是可以隨便殺人藏屍的時代了麼,真不習慣啊……

鄭澤天趕緊掐指算了算,

不過也還好,問題不大,畢竟那兩個麻姑山的也就金丹境界,還不算特別核心的人物,按照玄門的傳統,沒考上的外門,死了也就死了,折在劫中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還犯不著興師動眾的問罪,大概也就他們的師父會計較計較,來兩個真人是頂天了。

而且,就算玄門那邊招魂查問起來,這兩個貨臨死前都在商量著怎麼去謝羅山納妾偷人,只要鄭澤天不自己作死,去和玉簪攪合在一起,自然是追查不到他頭上……嗯?怎麼有股玉簪的味兒?

「你去哪兒了?哦哦,你身上也有一股味呢,泡藥浴去啦?」

玉簪冷不丁從棧道躥出來,得虧提前聞到了,不然鄭澤天就一巴掌拍上去。

「幹嘛呀,兇巴巴的。」

被鄭澤天一盯,玉簪也不敢靠太近,就遠遠得陪著笑道,

「喂,戒律院說沒找到師父的儲物玉,是不是被你拿走了。那個,別的也就算了,但我謝羅山的功法……」

鄭澤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玉簪多披了身道袍,頭上紮起道髻,知道她大概是被謝羅山收為外門弟子了,眯起眼道,

「怎麼,你想替師門討回去?可以,三千兩。」

玉簪一下蹦起來,

「什麼!三千兩!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不要趁人之危好不好!」

鄭澤天也知道她還不懂,面無表情得解釋,

「玄門秘笈,例不外傳,你的資質本來沒有修仙的資格,謝羅山肯破例收留你,給你這個機會,已經是看在你師父那點面子上了,所以取回謝羅山的真傳,就是你的入門試煉。

說白了這三千兩,就是花錢買一個入門的因果,相比還不完的人情債,已經很便宜了好不好。三千兩,一兩都不能少。」

玉簪張張嘴,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看鄭澤天這麼嚴肅,再求也沒用,只好蹙眉一跺腳,

「我,我知道啦,就三千兩啦,我去湊就是了,討厭死了……」

玉簪癟著嘴,扯著衣角跑開了。

鄭澤天轉過頭,遠遠看到一朵慶雲飛來,接玉簪離開,雖然雲煙繚繞,但目力所及,他分明能看到『同門的師兄』幾個閃光的綠字浮在雲端,隱約還遙遙得見到那師兄正朝自己稽首。還真是聽話,說來見就不來『見』了……

好吧,不管對方是想幫『晴嵐師妹』照顧晚輩,還是再給她留個兵解的退路,那玉簪的劫數暫時都給渡過去了,這樣麻姑山那邊查起來,也不會那麼快查到他身上的。

鄭澤天望著慶雲遠去,搖了搖頭,沉思著沿著棧道往宿舍走去。

那玉簪命數淺薄,要改她的命尚且如此麻煩,也不知到底能不能一次把宋大有救下來……嗯?怎麼這味兒……

「嗨,鄭師兄~~」

冷不丁又被人躥到面前,就差一點,鄭澤天就要一巴掌拍出去了。

「你……」

這個在宿舍門口等他的女孩……還是那股味兒……一模一樣……

「怎麼,你不識得我啦。」

坐在棧道圍欄上的玉簪笑眯眯得,盪著雪白的雙足,仿佛她也是剛從浴室里洗了澡出來似的,渾身濕漉漉的,頭髮貼在光潔的肩頭,豆大的水珠順著脖頸和鎖骨滑下肚兜。

鄭澤天瞧了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剛游過來的……

而系統也緩緩得,在少女的頭頂,標註『玉簪的複製人』。

克隆……居然真的一模一樣……

「不邀我進去坐坐嗎?這回我有帶夠錢來哦。」

『玉簪的複製人』歪著頭,沖他甜甜得笑。

鄭澤天眯起眼,撓撓頭,

「你這麼快湊齊三千兩?好吧,謝羅山的秘笈還給你……」

「咯咯咯咯……誰要那個啊……」

『玉簪的複製人』掩著嘴笑著,從圍欄跳下來,踩著貓步靠近鄭澤天,歪著頭湊到他的身邊,吐息好似清風,吹拂少年的耳垂。

「人家是來買天書噠。那本《太上道君洞玄部序意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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