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天在山道疾俗飛奔,開著隱形加速,猶如一道清風,朝著天虞山鎮守陳真君修行的洞府奔跑。

到目前為止運氣還不錯,雖然『玉簪』的到來出乎他意料,但玄門倒是沒讓人失望,有仇必報,絕不隔夜,這無心插柳的插曲,倒是給他爭取了一點時間。

當然也只有一點點罷了,那『玉簪』雖然腦子不怎麼精明,但能游過劍陣,孤身潛入天虞山,伺機盜取《如意劍經》,大概不是一般元嬰境界能對付得了的。而且它的戰鬥力,至少得對標五毒劍仙陳莎,才有機會把《劍經》搶到手帶走不是。

考慮到當初宋大有遭到針對,因為他精修雷法,公司派來的一眾魔子全是針對抗性雷法免疫。

大概這次公司興師動眾得策劃攻擊天虞山,這個『玉簪』魔女,必然也有針對劍仙陳莎準備的殺招。至少若正面為敵,他一個頭腦雖異於常人,身體卻僅有築基期的小孩,自然是全無反抗之力的。

『偵測到通訊器激活,公司監聽中』

看到眼前浮現字跡,鄭澤天心領神會,肉蠍子是提醒他別忘了腰上那個金鑲玉通訊器。

看來所謂的『在宗門內部通訊會被干擾』,只是公司單方面的說辭罷了,想要監聽還是可以監聽的,真的相信對方沒有暗中藏一手就太傻了。

於是鄭澤天立刻停止系統加速,避免被公司察覺出不對勁,反正他也到地方了。

陳真人的洞府在一片藥園之中,此地應該是她的私人珍藏,福地內溫暖潮濕,四季如春,地上鋪了層厚厚的草木泥壤,但與山上常見的,種植靈果的藥園不同,此地舉目可見之處,到處都是蟲子。

蝴蝶蜜蜂蜻蜓草蜢甲蟲,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到處都是,而且格外巨大,小孩會哭出來那種,不知道是什麼奇珍異種,還是被煞氣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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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棵樹枝頭樹幹上都爬滿了幼蟲,樹根下埋著手捧爐大小的蠱盅,裡頭還有浸泡在藥液里的蟲卵。顯然嚴格來說,這裡不是種藥的藥園,而是飼蟲的蟲場。

老實說,蟲子有點超出鄭澤天的知識範疇了,中原動不動饑荒,人都活不了,有蟲子早就吃光了,誰還真去研究這些蟲蟻的生態。以前來離國山里見到一些妖魔,不過也是動物為主,昆蟲成精,確實沒怎麼聽說過。

突然感覺到好像在下小雨,於是他抬頭,便看到從頭頂樹幹上,爬行而過的巨大白色幼蟲,肥滿的蟲肉里遍布濃稠的漿汁,滴滴噠噠落下來,好像水簾一樣,那肥肉還一拱一拱得,瞧著也有點別樣的噁心萌。

好像是蠐螬?可是這塊頭也太大了,這得有成人大腿粗了吧?那成蟲得有多大啊……

鄭澤天取出一角面巾用藥液打濕了,裹在臉上免得被鱗粉瘴氣入體,然後點起一卷薰香驅蟲,踮著腳尖從密林中跳過去,小心別把陳真人的寶貝蟲蟲們踩爆了。

坤國蠻夷,五毒仙人麼……

說真的,劍仙罕有,但至少北辰劍宗的傳承到處都是,只是難學罷了。可用蠱的高手就真的很少見了。

如果他記得不錯,上古時代,坤離兩州地區確實有些蠻夷部落,和三垣中原人族屬於同族同種,也發展出了獨特的文明,還有什麼蠱道傳承的魔教,霸占一方的。

但是在仙尊出世,席捲八荒的時代,這些拚死抵抗,死不投降的外道魔神當然沒有活路,西南夷雖然拚死頑抗,但是並無卵用,最後還是被三垣八藩大軍齊聚,滅殺殆盡。曾經的文明傳承慘遭掃蕩一空,幾乎舉族屠光,只有些殘餘野人部落,藏在崑崙的深山老林里殘喘罷了。

這個陳真人,居然不止劍宗經典,連幾乎失傳的蠱道傳承都能復原,還真是仙緣深厚,獨樹一幟啊。

還沒走幾步,眼前又開始有字跡跳動了。

『偵測到寄生蟲,寄生蟲已消化』

『偵測到寄生蟲,寄生蟲已消化』

『偵測到寄生蟲,寄生蟲已消化』

雖然鄭澤天事先做了防護,也留神著沒有被什麼螞蝗蜱蟲的鑽到身體里,但從系統的提醒看,他還是在不知不覺間中蠱了呢,不過還好,算起來他已經被系統寄生了,先來的肉蠍子顯然不歡迎這些外來蠱蟲,所以四捨五入得,他也算對蠱毒有點抗性呢。

陳莎真人倒是沒有布置什麼迷宮法陣,只是簡單圈地,不讓自己的蟲子飛出山外去罷了。畢竟光這漫天遍地的蟲粉蠱毒瘴氣,也足以阻攔一般屑小,勸退那些誤入陣中的弟子了。

鄭澤天在蟲場裡轉了幾圈,很快就在密林蟲場內,找到了對方的修行道場。

鄭澤天一眼就瞧出來對方的修行路數,也是咋舌。

這不是太素道的尊天魔祭壇,而是一處星天劍冢!

好傢夥,居然還真是北辰真傳……

鄭澤天連如意劍經都看過,自然知曉北辰劍宗的劍道,是要上借星天劍力,星光越強,劍力越盛,而且天上總有星星,好歹也能借到些力來使,因此即使天道再怎麼改易,北辰劍道也不至於使不出來的。

順帶一提那天晚上的劍君,居然能上借到虛月之力,放在如今這年頭簡直特麼的是無敵劍道。顯然北辰劍宗也有新的道法了。

不過從這這五毒劍仙陳莎擺出來的劍冢看,分明是五部劍冢,她走的大概還是古傳劍道,也就是以太極五靈氣相生相剋的原理,衍生出的基礎五行劍。

鄭澤天繞著劍冢,掐指推算,神識外放,試探體驗著冢內劍意,如果他推算得不錯,陳莎當是以墨山劍法為基礎入門,然後修煉北辰劍經,從九曜劍訣中選擇了太極五曜布置,並輔以蠱道的密煉,獨創出了屬於自己的五毒劍法來。

而且那玄天劍祖的道傳,是講究以劍歷劫,把飛劍煉斷了就插在劍冢里,斷劍越多,自然也就表示鬥劍歷劫越多,可見功底的深厚。

從劍冢中的斷劍來看,陳莎倒並沒有專精哪一門,或者說五劍都很專精,五部劍冢各插有十餘把金丹境的斷劍,可見功底紮實全面,並沒有明顯的短板。

她這個劍力已經很不得了,能有這麼多劍來煉,那財力就更不得了,她一個蠻夷出身的,想也沒有世家,這種分明就是巨子開小灶,用宗門之力鑄劍,給她喂成的高手。

而陳莎倒也不辜負宗門培養,幾十年能煉斷這麼多劍,可見勤奮刻苦了。等她化神以後,若還能將自創的五毒劍合而為一,打磨到盡善盡美,那未必不能成就劍宗中興的一代宗師。

不過,看了一眼這劍冢,鄭澤天就明白了。

他原以為這陳莎是什麼天縱之才,能從北辰劍宗那支離破碎的傳承中,逆推出劍經來。而那秦九又得厲害到何種地步,連這樣的高手都能打敗?

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假如是真的劍道天才,比如他以前遇到過的那三,不要說《如意劍經》,那早在元嬰期,就已經把這五毒劍法合一,推演到盡善盡美了,還犯得著幾十年了,還分成五冢麼?

何況看那些斷劍的刃傷,有一些飛劍分明是操作不對,被人打落的,劍鋒也磨損的厲害,可見此人勤奮有餘,劍心卻略顯不足。

她依舊是在把劍當劍使,看作可以替換的兵器而不是自己的手足,用時並不怎麼憐惜,甚至還整出毒劍這種名號來,那大概不是在刃上塗毒,就是在鋒里藏蠱,假借外道,而不相信手裡的劍,於蠱道而言似乎是創新,於劍法卻走到邪道上去了。

她大概從來沒有摟著自己的劍喝過酒說過話,從來沒把自己的道心說給劍聽,那又怎麼能奢求手中劍,與自己協力,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呢。資質不足也就罷了,若連這點專執也沒有,必然是不可能掌握《如意劍經》的。

鄭澤天只能猜測,大概是有人當她的面,示範過《劍經》的真傳,她才能學得似是而非,卻並未得其真解,打不過那秦師兄,也就不出所料了。

那麼《如意劍經》,應該也是巨子傳給她的嘍?可那巨子,到底是從哪裡得此真傳?莫非……

鄭澤天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還不確定,但此時也沒功夫多想,那複製人只怕很快就會追來,現在得抓緊時間,先它一步找到《如意劍經》才行。

不錯,想也知道《如意劍經》這種級別的東西,正常人怎麼會隨隨便便放在洞府里。

天書哪怕讀出名字來,都會被有心之人算到,飛劍過來殺頭,要不是青霆子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徒弟命又不夠硬,東西死活守不住了,大概鄭澤天手裡那本,他也是隨身藏著,斷不會隨便往壁畫後一塞的。

而陳莎既然早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神功,那肯定從那時起就被人惦記上,指不定天虞山這麼多留學生,有多少是為了劍經潛進來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幾十年間,就能打斷這麼多把飛劍的,她的洞府,大概早就被不知多少人熘進去翻過了。

所以本來鄭澤天以為,這《如意劍經》對方估計也是隨身藏著,或者暗記於心,不會落下實物來,但今天看了對方布置的劍陣,見微知著,便知道她根本還沒學會劍宗的真傳,所以這《如意劍經》只怕她自己也還在觀摩修煉,那麼十有八九,劍經,便放在這星天劍陣之中鎮壓了。

不過這劍經到底是哪一種還不大確定,得闖陣親眼看看才行。

好在星天劍冢北辰劍陣鄭澤天也不是第一次過了,這陳莎劍心悟性實在不夠,劍陣布置都是按部就班,全照著陣圖來擺,毫無變化可言,一點自己的創新和嘗試都看不出,也難怪許多年還卡在這一步。

鄭澤天只繞了一圈,便看破了跟腳,於是破陣而入,自然全程沒有觸發劍陣劍光,仿佛周圍森森斷劍,凌凌劍鋒皆是虛幻,閒庭信步之間,便走到了陣法核心。

果然如他所料,劍陣陣眼,插著一塊石碑,也不知是從何處開採,光滑平整,堅如玄鐵,冷若寒冰,石碑上被人隨手用劍氣亂刺,刻了劍痕無數,但哪怕是些散亂的劍痕,其間殘留的劍意亦澎湃無匹,望之刺目,雖然一個字都沒有,卻也一望便知,自然是劍經無疑。

鄭澤天抬頭看了一眼那新刻的劍碑,倒是鬆了口氣。

還真是戇卵那一脈的真傳。

北辰劍宗這一脈傳劍之法很多的,有那種玉璧劍傳,在璧上照影,可以和影子對練傳劍。還有劍境傳劍,只有學會對應劍招才能破陣而出。自然也少不了經典的經脈圖,劍式譜的。

所以若是劍宗的古法,鄭澤天少不得得先來一步,橫豎得給劍譜改兩筆,免得公司得了真傳釀成大禍,必不能讓那些魔子練成的。反正走火入魔可以推脫是你們本領不行,悟性不夠不是。

而看到這劍痕碑傳,鄭澤天就放心了,改都不用改,鬼看得懂啊這。

那戇卵就喜歡在各種地方挖坑鑿洞,把劍匣真經都埋進去,再刻兩道劍痕助弟子開悟,稱之『北辰劍藏』,期望能釣魚似得釣幾個真傳找到弟子。當然並不能……

不過你還別說,人家給弟子傳的東西是好,劍匣裝的可滿了,記得有一陣子他就專門取這戇卵的劍藏,開出飛劍來賣錢補貼用度呢咳咳……

不過鄭澤天仔細看看劍痕,又不禁搖頭嘆息。

果然如此,這是有人把《如意劍經》真傳心法,先教陳莎一字一句默記於心,然後當著她的面親自指點,將這些劍意刻在碑上,教她輔以心經,慢慢揣摩參悟吧。

而且這人分明也知道陳莎的悟性不怎麼樣,給整了這麼大一塊碑,新新舊舊的,起碼當著她的面刻了百八十道的,指點不止一兩次了。只可惜這陳莎的劍心確實差一些,大概在她看來就是普通的切痕裂縫,只得其形,不解其意,實在領悟不得劍中的真意,至今未能入門吧。

其實資質也平平也沒啥,你先得有資質才能平平不是。只是旁人一開始就學不會也就罷了,都已經臨門一腳,還被卡著,倒也叫人唏噓呢。

不過說真的,這劍痕不出意外,應該是巨子刻的,又是《如意劍經》,又是虛月劍君,還鑄造飛劍,南海劍派的,十有八九巨子手裡確是有北辰真傳的,不過他手裡東西實在太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可是這陳莎又是何方神聖?

她這種資質,按劍宗那種嚴苛殘酷的選拔機制,應該早就被放棄了,給別人做殺劫劍童才對吧?你看看人家晴嵐仙子什麼待遇,她這個五毒劍仙又是什麼待遇?擱著玄門早被放棄了,居然這麼照顧……

恩?她也姓陳?莫非是老朋友的後人?可從來沒算到那傢伙有後人啊?難道又是巨子的私生女?

一時間鄭澤天也理不清這墨竹山內門複雜的倫理關係,便暫且略過不提,直接取出一摞黃紙,跳起來貼在石碑之上,用硃砂把劍痕都拓印下來,然後整理成冊,好,任務完成,這就算得了《如意劍經》了。

幹嘛,這難道不是正兒八經的《如意劍經》嗎?哦你看不懂?你看不懂關我屁事?我幫你公司取經還不夠還得翻譯給你聽?好啊,得加錢。

於是取了劍經出陣,迎面一陣血風撲鼻而來,鄭澤天便知道『玉簪』已經追到了。

「找到你了,師兄,獨自你撇了人家,走這麼快做什麼?是想自取劍經,獨占頭功,還是……想告密?」

鄭澤天抬頭一望,只看到『玉簪』走出樹叢,顯出身形來,頭還是『玉簪』的頭,從脖子以下則剝得光光的,表皮脂肪都刮掉了,只有一層層紅肉肌腱筋膜。

鄭澤天不由皺眉,「怎麼整成這樣了?那嵩山的你沒救成?」

「哦,這不是為了追你,拿著不方便麼,先存在這了。」

『玉簪』張開嘴,巨口好像個涵洞隧道似的一下子擴大,然後分明可以看見她嗓子裡側的肌肉翻湧蠕動著,從口器里,嘔出個被包裹得好像春卷似的東西來給他看。

雖然那東西被濃厚的黃綠色膿液裹得嚴嚴實實,仿佛琥珀,但覆面的黏液滴下來,依稀也可以看得出來,被封住的蠟人就是那嵩山大個子弟子了。

『玉簪』把那個人亮了亮,便又吞了回去,撫摸著胃袋笑道,

「呵呵,師兄,你不會以為,先我一步跑到這,那五毒劍仙能救了你吧?哦呵呵,是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她今天也不在山中呢,讓你失算了?嘻嘻嘻!

好了,不要淘氣了,為免你再誤了我的事,要不你也進來吧,很暖和的。」

鄭澤天一點不慣著她,

「你能不能別老整得這麼噁心。打扮成這樣誰不知道你是魔胎?

我就是生怕和你走在一起,別人看破你的真身,把我給連累了才先行一步的。

給,劍經我已經取得,就在這裡了,拿去給系統吧。」

「什麼!這會兒功法你就把經取了??」

『玉簪』一愣,飛身過來奪了鄭澤天手上黃紙,皺著眉一翻,

「這都是甚麼玩意!」

「如意劍經,如假包換。帶回去給你們『少女』看吧,反正我的任務完成了。」

鄭澤天拍拍手就走。

「……等等!你剛才從這劍陣里出來的?這陣里還有什麼東西?

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你是不是已經出賣了公司!

說!再敢誆騙,我不生撕了你!」

『玉簪』尖嘯著,又一次化作『二階段』,利爪獠牙在鄭澤天面前揮舞,血肉好像床單一樣展開,仿佛要包裹過來,把他生吞活剝一般。

鄭澤天都懶得搭理它,

「我要是出賣你,剛才山下課堂那麼多人,扯一嗓子不是更快?反正『少女』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總不能讓我一個潛伏的探子,再給這些東西送出山吧?

怎麼,你還不走,要留在山裡赴宴嗎?那隨便你了。」

然後他頭也不回得走向面前的肉牆,『玉簪』果然並不敢真的攔他,身形一晃又化作人型,面帶狐疑得躲到一邊。顯然被耍來耍去的,已經徹底對這小子喪失信任了。

鄭澤天看看她的來路,大概趕得太急,不知踩壞了多少蟲卵蠱壇,停下腳步搖頭道,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知道人家叫五毒劍仙麼,還擱這亂闖?

這些蠱蟲都和主人心有靈犀,你踩死這麼多,我看一定被你打草驚蛇,讓墨竹山有所防備了。指不定巨子已經布置了好大的羅網,等你們往裡鑽呢!

我勸你們今天還是放棄吧,手下這點臨時工湊起來也不容易,叫他們不要暴露了,小心被人家一掃而空。任務失敗了還賴到我頭上。」

『玉簪』聽了,立刻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你打的是這主意!是想阻止我們襲擊天虞山?想不到你一個剛入門的,還這麼在乎師兄師弟的性命呢!

呵呵呵,我們籌備已久,這次想取的又豈止一部劍經!被你一句話說不打就不打了嗎!

你怕,你怕你滾吧!」

鄭澤天搖頭道,「貪心不足蛇吞象,你不聽我勸就算了,對了,那劍陣你沒本事過的,我看過了,那陳莎劍力已臻至化境,至少有兩個雷的功力,不是你可以應付的。反正裡頭什麼東西都沒有,不要自尋死路了。

如果你非要進去瞧瞧,可以聞著味道踩著我的腳印走,否則踏錯一步都要萬劍穿心,雖然大概一下子整不死你,大概也有得受呢。」

說罷他直接步入蟲場離開,果然都還沒走出蟲場幾步,身後便「啊——」得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同時劍風入柱,光華亂閃,血雨瓢潑,分明是某個不知死活的蠢材,一步踏錯,給星天劍冢激活了。

鄭澤天翻了個白眼搖搖頭。

唉,還是和玄門的玩起來比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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