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銳鋒殺人向來都是有技巧的,尤其是發現了有人監視自己之後。

他幾乎是在靠近日本子那一刻就抓住了對方的前襟兒,隨即一刀順著肋骨下方的位置往上挑,愣別進了日本人的心臟;到了四寶子那兒,就簡單多了,拔刀,從下顎柔軟處扎入,幾乎這刀扎進去,四寶子面前的日本人就成了軟腳蝦,而鮮血,正順著他們倆的刀刃往手腕子上流。

許銳鋒此時回頭,看著戲班老闆惡狠狠的笑了一下,仿佛再說:「告訴過你,別三吹六哨,碰見真正的江湖人再把命擱里。」

「進院。」

他拽著日本人給四寶子打掩護,四寶子舉著日本子的腦袋進入了院中,誰讓這小子勁兒使大了,把日本人的天靈蓋給徹底扎透了呢,老許是真怕他在外面多待一會讓人看出來。

等四寶子進了院,第一件事就是拔出了刀衝著眼前這些個二人轉演員比劃,嘴裡狠呆呆的說道:「都別叫喚!」

許銳鋒這時候剛好進來,把屍體往地上一扔,衝著那位班主就走了過去,四寶子緊隨其後。

他問道:「剛才你想和日本人說什麼啊?」

「我……不是……那什麼……」

老許一個轉身,四寶子過去都不帶說話,舉起刀時刀把往上刀尖衝下,用力向這位班主胸口攮了進去,刀剛蓄里,許銳鋒馬上說了一句:「你們要是都能把嘴閉死嘍,今天的事誰都不帶連累的,可你們要是敢嚷出聲來,對不住,老子就算是落日本子手裡,也得說你們全他媽是我的同夥!」

這群二人轉演員原本就已經被嚇蒙了,他們哪見過敢用刀捅日本子的,再看到那個長相和野豬一樣的傢伙扎倒了班主後還不過癮,騎在對方身上用力在其胸口豁出了一個血窟窿,跟有多大深仇大怨似得,更不敢說話了。

就在此刻,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院落中,所有男人都傻住的那一瞬間,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將手中長辮往身後一甩,上前來說道:「請閣下報個腕兒。」

這是要對脈子?

要說這個二人轉戲班的班主會幾句黑話,許銳鋒能接受,這麼個十六七的小姑娘竟然也會?

「正晌午時說話。」

「許英雄,敢問大名。」

這女娃子還真不含糊,老許都不帶隱瞞的:「許銳鋒。」

聽見這三個字,多少男的都開始不自覺退後了一步,他們混跡江湖這麼久,哪怕是沒聽說過太多知名人物,攪鬧翻了黑龍江北滿的許銳鋒還能沒聽說過麼?這可是上過報紙的人啊!

「為啥殺我們班主?」

這姑娘一手為掌,一手握拳,兩手抵在一起擎在胸前,問的聲音十分清脆。

四寶子眼睛橫著就要往前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嘀咕著:「就你長牙了,會說話啊?」

許銳鋒一拽他胳膊,解釋道:「原本沒打算動他,和他接觸只因為他買了我朋友的孩子,我們想要贖回。估計他可能是覺著吃虧了,剛才準備跟日本人舉報我們,這不,逼的沒招了,只能連日本子一塊干。」

「那一會兒外邊的日本人發現少了倆日本兵怎麼辦?我們能說的清麼?」

許銳鋒還真有點欽佩這個姑娘了,特地仔細打量了一眼,都這時候了你不求自保,還我們我們的。

這姑娘有一雙濃眉大眼,天生一副厲害面容,面容冷峻的時候會讓人覺著不好親近,覺著她厲害,可說出話來卻有點東北女孩生冷不忌的性子,與長相完美契合。

「誰用你們解釋了?」

老許走到牆根位置輕聲呼喚了兩嗓子:「王銘?王銘?」

王銘趕緊過來搭腔:「爺。」

「翻牆,帶著老煙槍過來。」

片刻之後,兩個身影翻牆到了這院之內,老許吩咐道:「脫衣服,趕緊。」

他們倆一邊解外衣,許銳鋒一邊說道:「一會我們從這院裡走出去,你們就趕緊把地上的血拾到拾到,記住,日本人有狗,千萬別用土蓋,找鐵鍬把粘血浮土鏟掉,然後從其他地方將浮土掃過來蓋上。院裡有茅坑吧?把土倒茅坑裡。」

就這番話,聽著就不像是個不常殺人的主兒能說出來的,小姑娘越聽越皺眉。

「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大老爺們換衣服的時候,像你們這種小姑娘最好別看。」

老許說著話就開始解自己的大褂,大褂一接下來,連同裡邊的汗衫一併扯下,身上那精壯的肌肉和滿身疤痕頓時晾在了所有人面前。

圓點式的槍傷、橫條型的刀疤、長條的鞭痕和那厚厚結疤的烙鐵傷疤清清楚楚。

這姑娘一下就看傻了,她就沒見過身上有這麼多道疤的人。

「嘿,該換褲子了,轉個身兒行不行?」四寶子瞧著也彆扭呢,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瞅著倆老爺們那麼起勁幹嘛?

這姑娘聽見了提醒才轉過身去,老許趁著這工夫,趕緊把衣服褲子都換,還把粘血的日本人軍裝扒了下來。四寶子往身上套的時候,怎麼穿都系不上扣,王銘趕緊過來:「四哥,這活兒還是我來吧。」

片刻後,許銳鋒、王銘,換好了日本人的衣服,連帶著內襯沾滿鮮血的襯衫都穿在了身上。

而老煙槍呢,則換上了許銳鋒的長衫,幾個人相互湊到一塊低聲言語了幾句後,穿著日軍軍裝的老許和王銘率先出了門,緊接著,才是四寶子和老煙槍,這倆人將日本人的屍體順牆頭扔回到自己院裡後,也從正門走了出去。

「爺……」王銘跟著許銳鋒走出小院,完全不知道何去何從,喊了這一嗓子。

許銳鋒瞬間回頭,看著他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裝啞巴,要不一會兒你一聲『爺』,咱倆就算是把命扔這兒了。」

王銘點頭:「唉。」

等他們倆穿著軍裝走出了胡同,按照老許的想法,就是出去溜達一圈,給監視自己的人看看,這倆日本兵從胡同里出來了,誰知道門口大隊的日本人正在列隊,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去,為首的日本軍官看見他們倆指著隊伍嗚嗷喊叫的滿嘴日語。

老許也聽不明白,只知道此刻要是不給出回應,那就算是徹底崴泥了:「嗨!」

他答應了一聲,進入隊伍之中,由於個子和這群日本並不相符,只能站在隊伍的末尾處。

此時的日軍,紀律嚴明,凡是站在隊伍中的,竟然全都筆挺站立,整支隊伍沒有哪怕一句閒言碎語。

「出發!」

日本軍官說了一句,領著這夥人向前行進,許銳鋒眼瞅著最前面裝滿士兵的卡車裝載著重機槍開道,身後無數背著步槍的士兵跑步跟隨。

這群日本子,要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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