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銳鋒沒這麼恨過一個人,從來沒有,可眼前的楊慶昀,老許看著他喘氣都難受。

「你咋這麼墨跡呢?」

王銘聽不下去了,問了一嘴。

在江湖人看來,你這種時候講故事、說事實、提人兒、報號其實都說明了一件事,要麼理虧、要麼你慫。

「我墨跡?」

楊慶昀回頭望著王銘。

許銳鋒也不搭腔,在摸出匕首將手抬起,當胸直接扎了過去。

「唉!」

徐茂連忙驚呼著提醒,楊慶昀一個轉頭的工夫,匕首已經扎在了自己胸口左側心臟上。

碰。

冷汗下來了。

楊慶昀低頭看著胸口處的刀尖,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他嘴張開的程度和震驚的表情,像是徹底被老許這一下的兇狠嚇住了一樣。

沒扎透。

或者說許銳鋒這一刀根本就沒有接觸皮肉的感覺,他總覺著自己的刀像是被什麼給擋住了,於是老許順勢往下一划——唰。

楊慶昀的衣裝被割開,一款軍綠色且比『龍蝦甲』更為小巧的防彈衣露了出來。

這東西對於老許來說,應該算是高科技,可對於楊慶昀極其手下,是標配。

這是蘇聯生產的SN1破片防彈衣,目前正在研究階段,既沒有大規模的投入到戰場,也沒有面相全世界發售。根據歷史的走向,這款破片防彈衣一直疊代到SN3才投入使用,那已經是1943年的事了。

只是,一件防彈衣怎麼可能救得了楊慶昀命?

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老許,你冷靜點聽我說。」

楊慶昀從許銳鋒身邊一個大撤步撤出,伸出兩手擋在胸前,神情緊張的難以附加。

許銳鋒則拎著刀,和沒事人一樣安撫著他的情緒:「你說,我聽著,來,你過來,到我跟前來,慢慢說。」

他緩緩後退,他步步跟隨,直到楊慶昀退到了自己人的人群中,才有一個小子敢往倆人中間站。他可能覺著,自己這個事外人擋在中間可以緩衝一下局面。

老許呢,也不多話,眼看著那小子站在中間,說了句:「你要幹啥?」

抬手調轉刀頭,另一隻手把住對方的腦袋,手上的刀把還是走的偏門搶攻的路數,直接砸向了對方耳朵眼前方一點的耳蝸處——啪。

那小子只感覺自己耳朵里的什麼東西好像爆了,滿耳朵都是耳鳴聲在『嗡嗡』作響,緊接著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

許銳鋒看都不看,將其一腳跨過。

「一起上!」

剩餘的三個人同時沖了過來,掄起拳頭就往老許腦袋上砸。

三個,還是三個練過的練家子一起動手對普通人來說是絕對致命的,可老許根本沒給出任何反應。

他好像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在雙方力量不對等的情況下出手。

面對著砸向自己的拳頭,立即一個橫跨步到其身側,左手拇指彎曲扣在握成拳頭的食指內部形成骨節,抬手往上一頂,拇指直接直接撞向了最先出手那人的腋窩。

那小子被擊中後,就感覺半邊身子都在通電般倒下,整個人躺在地上痛苦的痙攣著。

第二個、第三個同時沖了過來,倆人把許銳鋒夾在中間,一個在情急之下竟然抬腳往過踹,另外一個還算清醒,他在往老許身前沖,同時,伸手去摸身上的槍。

通過剛才這一下,這小子似乎已經看出了眼前的許銳鋒伸手絕對不一般,他能輕描淡寫的隨手就放倒一個人,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對方的痛苦表情。就是這份心性,一般人都做不到。這要是不用搶,沒準得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問題是,他與許銳鋒的距離最遠,中間還隔著個人,只能衝過來,找准身為在拔槍瞄準。至於槍聲會不會將日本人引來,那是現在考慮的問題麼?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他考慮完這一切的那一秒,整個人也從一個被遮擋視線的角度找到了空隙,槍都拔了出來握在手裡,再抬頭!

老許就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等著。

老許太明白一旦動起手來敢怎麼排列次序了,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在告訴他一旦失誤的後果是什麼,許銳鋒這一身本事雖然說是金刀護法教的,卻是多年在江湖上的搏殺打磨出來的,他、駝龍這樣的高手就算是不會功夫,一旦拿人命給喂出來以後,那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應對的存在。

這回老許先動了,左手拳頭攤開成掌猛抓想對方面門,手一到中路遮蓋中對方的視線,他的姿勢就變了。楊慶昀的手下正準備把手槍舉起來射擊,他的同伴踹空的腳已經落地,卻看見許銳鋒遮擋身邊的手沒動,人卻繞到了其身側,等在反應過來,老許出手如電,快似電光火石。

刀把衝著對方的腦袋就是接連三點,太陽穴、耳蝸、脖頸,啪啪啪三下之後,那小子連反應都沒有,直接側身栽倒。

此刻,最後一人解救同伴的拳頭才打出了,達到了老許的後背上——碰。

高下立判。

這些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你要是給他槍,他的確能殺人,可要是把槍匕首都拿走,赤手空拳讓他面對一個老江湖,他沒準連人家人影都抓不著。這不是練沒練過的問題,而是經歷沒經歷過的問題。

這些老江湖整日在腥風血雨中喘息,能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一旦動起手來,你們的每一個動作都代表著什麼他能不知道麼?

就說第一個,那就是個愣頭青,上來用拳頭砸面門,讓你砸中了能怎麼著?鼻樑子砸斷,鼻血狂飆,然後呢?

第二個,伸腳來蹬,就不說蹬在其他地方了,讓你蹬小肚子上行不行?讓你全力蹬出去行不行?你這一腳能把人蹬成什麼樣?

第三個是個敢殺人的主兒,他知道拔槍,所以許銳鋒一發現這個動作,立馬靠過來先將其對手解決了。

事實上對於老許來說,與這些人當對手根本就不叫搏命,搏命得是你們把槍掏出來以後的事,你們,連走到那一步的資格都沒有。

「老楊,你別躲,咱倆嘮嘮。」

楊慶昀一步步後退,推到樓梯出,腳後跟往後實在沒挪動,整個人一屁股坐了下去,等他回頭用手去支撐身體,把頭再轉過來的時候。

許銳鋒已經一個跨步到了身前,兩腳就叉在他身側。

「我就問你一句話,多了都不問。」

「老許,你聽我說,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許銳鋒根本不管他說了什麼:「我問你啊,我答應你們把命給你們,是不是轉身就去攔鬼子了,我沒蹽杆子吧?」

「沒有。」

許銳鋒點了點頭:「嗯。」

「我再問你,你答應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讓我許銳鋒進烈士陵園,享受後人的祭拜,你做到沒有。」

「老許啊。」

「唉。」

「呃……咳……」

刀,讓許銳鋒遞進了他的咽喉,他如同野獸一般,一邊往裡扎,一邊安撫:「噓……噓……比緊張,放鬆,很快就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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