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之前,基汀先帶著維拉克找了家店吃了些敦曼的特色美食。

維拉克對食物不怎麼敏感,只是覺得敦曼的美食和布列西的一樣好吃,他沒什麼不適應的,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了。

基汀和他不同,先是在異國生活了二十年,又在戴曼斯監獄度過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兩年,再次吃到家鄉的美食,味蕾間感受到的味道勾起了他的回憶,讓他感慨良多。

「這些年我算是一直在路上,嘗遍了世界各地的美食,可到來還是感覺家鄉的最好吃。」吃完午飯,基汀走在路上喃喃道。

「我也覺得家鄉的飯好吃。」維拉克沒有基汀這樣背井離鄉幾十載的經歷,但他同樣最喜歡家鄉飯菜。

「時間能抵過一切。」基汀認為答案如此。

維拉克不知道,也沒想考慮。

回到旅館後,二人繼續觀察起奎因酒館。奎因酒館和他們剛來的時候一樣,外表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偶爾才有幾個人進出。

「他們禁止外國人進入倒沒什麼,最多算個排外。可辛老大、威洛看上去都對外國人很警惕提防,這就有點說不通了。我懷疑……他們是和什麼外來幫派有矛盾。」維拉克脫去了大衣,穿著毛織衫,雙臂環胸靠在窗口分析道。

「這裡幫派鬥爭嚴重,曼特琳大街又是塊寸土寸金的地方,和外來幫派有矛盾很正常,這或許也會成為我們破局的關鍵。」基汀端著蒸騰著熱氣的咖啡杯,遙望對街的酒館,「但現在有一點很複雜。」

維拉克看向基汀。

「威爾遜去世後,有沒有把黃金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基汀在糾結這一點。

「我覺得理應是會說給他的兒子威洛,或者好友辛老大的。畢竟威爾遜也不知道您的生死,他也得做好假如您已經不在的情況下,黃金的規劃。」維拉克同樣感到頭疼,「可是就算他沒這麼做也是說得通的,人性太過複雜,人連自己會怎麼做都難以保證,就更不容易去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了。」

「威爾遜要是沒說,我們出高價買奎因酒館,威洛不同意,辛也會替他做主出售的。威爾遜要是說了,也只能說給威洛和辛。而不管他有沒有告訴辛,最後辛都會從威洛的口中得知真相。那樣一來,事情就棘手了,他們在沒把黃金完全吃下去之前是不會挪開地方的。」基汀道。

維拉克覺得驗證這件事情很簡單:「那我們乾脆試探一下吧?我想辦法出面,或者另派人去聯繫他們,以一個足以讓他們心動,但又不會讓他們心生懷疑的價格談談。如果他們同意了,那一切好說。如果他們沒同意,那八成是知道黃金的事情了,我們就只能通過其他手段爭取。」

說到辛老大他們知道黃金的情況時,維拉克用的措辭是爭取。

因為被本土勢力發覺到黃金的存在,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他們兩個人拿著兩把手槍,先不說斗不鬥得過舊南約隨隨便便一個動輒百人的幫派,就說他們斗過了,事情一鬧大,整箇舊南約人盡皆知,他們面對眾多豺狼虎豹又怎麼可能守得住黃金。

把黃金拿回去,必須要悄無聲息。多一個人知道,風險就要增多一分。

這不是尋常玩意兒,這是價值兩億金克、一千億侖的黃金。走漏風聲別說能不能運走了,活命都是個巨大的挑戰。

「坐了這麼久的船,今天先好好休息休息。」基汀比維拉克更清楚辛如果知道黃金的存在,他們想奪回來的希望有多渺茫,「明天我去找找我以前的朋友,你繼續盯著他們。」

「明白。」維拉克點頭。

——

一月二十六日

二人一起吃過早餐後,基汀獨自離開了旅館。

維拉克和服務員要了幾份舊南約的報紙,搬了個凳子坐在窗前,一邊監視奎因酒館,一邊通過報紙學習敦曼語、了解時事。

——舊南約論壇報:雖然聯邦取得了內戰的勝利,但民眾們仍對結果相當不滿。各地的抗議遊行、工人罷工頻發,超出政府控制。一月二十四日總統喬頓發表演講,表示人與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區別,試圖以此平息騷亂。

——舊南約太陽報:新徵兵法正式頒布,因為簡單粗暴、嚴重不公被稱之為聯邦史上頭號徵兵法。其中規定,若向政府繳納300000侖免役金,就能免於服役。

——舊南約先驅報:我們將不支持任何派系,不做任何團體的喇叭。我們將致力於紀錄事實,記錄公共的和主要的事件與問題。我們不說廢話,不帶偏見,公正的、獨立的、無畏的和善意的進行報道,並且適當的加以評論。

……

隨著維拉克閱讀的深入,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敦曼結束了內戰,本就成了一堆爛攤子,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非但不儘快維持秩序恢復經濟,解決民眾的訴求,讓國家重新穩定下來,還頒布了難以令人接受的新徵兵法。

若不是內戰已經結束,敦曼在未來可預見的一段時間裡不會爆發大規模戰爭,這一徵兵法的頒布必將引起巨大的反彈。

「三十萬侖……六百金克……」維拉克捧著報紙,為遭受不公的敦曼普通民眾們感到憤怒,這麼一大筆錢,放他當照相師的時候,不吃不喝也得七八年才能湊出來,「這分明就是在給達官顯貴們兵役豁免權,逼著平民們只能上戰場……」

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平民們都無法幸免於難。

壓迫、剝削,這群達官顯貴們視人命如草芥,把平民們的價值榨得一乾二淨。

維拉克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希望在他們點燃起第一根火把之後,像敦曼舊南約這樣的地方,也能儘快豎起火把,民眾們團結起來一起對抗不公。

中午飯點前,基汀趕了回來,看上去臉色不好。

盯了一上午的維拉克正在揉捏鼻樑,按摩眼睛,見基汀回來後,連忙上前迎去:「老師,怎麼樣?」

「要麼找不到,要麼都已經離開舊南約,甚至敦曼了。」基汀搖搖頭。

過了這麼久,再加上敦曼發生了一場數年的大型戰爭,有些變動也實屬正常。

「那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維拉克道。

「嗯。」基汀嘆了口氣坐下。

維拉克把上午看過的報紙拿來,放在了基汀的跟前:「老師,您看這裡。」

「怎麼了?」基汀順著維拉克手指的報紙版塊看去,那裡報道著來自斯德爾王國、蒙勒哥帝國的人剛到舊南約,就在發放居留證的同時,被強制籤署了自願服兵役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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