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混編師營地、約瑟夫的辦公室

「不好了。」一臉嚴峻的阿德爾顧不得敲門,直接闖了進來,沖裡面處理公務的約瑟夫道,「弗朗索瓦要來了。」

「什麼情況?」約瑟夫放下手裡的文件站了起來。

「不清楚,幾分鐘前弗朗索瓦突然從政府大樓出來,乘車直奔這裡,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阿德爾道。

約瑟夫看向辦公室里的電話,今天沒有過從政府大樓那裡打來的電話,他早上去開早會的時候,弗朗索瓦也沒有說過要過來:「弗朗索瓦沒有通知我。」

阿德爾之前沒有過問,但也猜到了這點:「他此行看著很匆忙,像是想搞突然襲擊。我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沒有掌握證據,所以想來視察一下?」

「有可能,總之情況應該沒有很糟糕,要是他發現了什麼,並有足夠的證據,也就不會自己冒險過來了。」約瑟夫與阿德爾分析當下形勢,對弗朗索瓦此行目的做出判斷,

「你覺得我們在這有限的時間裡該做些什麼?」阿德爾問,「現在斯德爾王國那邊還沒打起來,弗朗索瓦還沒派兵,我們這個時候絕不能跟他撕破臉。」

「嗯,是還不到時候。」約瑟夫看了眼手錶,從政府大樓到這裡,最快也要差不多半個小時,「可以肯定的是,弗朗索瓦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過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不管是不是和平等會有關係,我們都得做好這方面的應對。你去叫羅斯他們把有關平等會的書籍、宣傳報都收起來,再去關押室把抓進來的同志們都重新銬上做做樣子。」

「好。」阿德爾快步離去。

約瑟夫沒有閒著,又把騎兵團團長布來恩叫到了辦公室里,命他把騎兵團調回來待命,為最壞的情況做好打算。隨後,同總站的伯因、莫來斯他們通了個電話,簡單地向他們說明了情況,要他們那邊也做好一些準備。

二十分鐘很快就在大家的忙碌中過去。

載著弗朗索瓦的汽車以及衛隊進入了獨立混編師的營地內。

待車停好,弗朗索瓦、懷特下車不到半分鐘,約瑟夫帶著布來恩、阿德爾等部下裝作是剛剛得知消息的樣子趕了過來。

「總統先生!」約瑟夫帶部下和周遭的士兵們向弗朗索瓦敬禮。

「不錯啊,營地里井井有條的,不像衛隊兵團那麼自由散漫。」弗朗索瓦誇讚了一句,再度打量起營地的環境,「我處理公務有些疲倦,正好懷特提議出來散心,就臨時決定來你這裡逛逛。」

「好啊,印象中這還是您第一次過來。」看到負責情報安全工作的奧格斯·懷特跟著弗朗索瓦一起來了,約瑟夫基本上確定了弗朗索瓦過來是奔著平等會的事情,「總統先生、懷特先生,我先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騎兵團的團長,布來恩中校,這位是我的參謀,阿德爾少校。」

聽到阿德爾的名字時,弗朗索瓦的目光有一些明顯的變化:「阿德爾?這個名字聽著耳熟啊。」

阿德爾再次向弗朗索瓦敬禮:「總統先生,我曾擔任戴曼斯監獄的監獄長。」

弗朗索瓦故意瞪大眼睛:「啊,你是以前戴曼斯監獄的監獄長啊,難怪。誒?對了,你之後不是因為越獄的事情被免去職務了嗎?怎麼又和約瑟夫認識,在軍中工作了起來?」

約瑟夫替阿德爾回答道:「我們兩個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我非常了解他的能力,再加上平等會的幾個重要成員當初就關在他管理的監獄,也是那幾個人策劃了越獄,我想他應該很了解那些人的行事作風,就專門邀請他前來一同參與清剿。」

「這樣啊。」弗朗索瓦上下打量了一遍人高馬大的阿德爾,「好好做,等清剿完了平等會,我想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

「謝謝您。」阿德爾道。

「您第一次過來,我先帶您參觀了解一下吧。」約瑟夫沒讓弗朗索瓦等人傻站著,開始帶著他們在營地里轉悠,把兵營、校場、馬場等都看了一遍,「我們這裡的戰馬都是最好的,您要是想騎著試試,我可以叫人給您挑一匹。」

「不用不用。」馬場裡,對參觀這些心不在焉的弗朗索瓦用方巾捂著口鼻,抵擋著濃郁的馬糞味,「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這些戰馬還是適合交給你們駕馭。」

約瑟夫瞥了一眼受不了氣味正小聲咳嗽的懷特:「那我們去辦公室里聊?」

「前幾天你們不是抓了很多平等會的人嗎?帶我去看看。我和他們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但還真沒面對面和哪個接觸過,今天是時候見識見識了。」弗朗索瓦在營地里視察一圈,沒有發現異常,決定去看看平等會的人,進一步核查情況。

「好,您跟我來。」約瑟夫爽快地應下,帶著一行人走出馬場,向監牢走去,「不過我要先提醒您一下,裡面的場面會比較血腥,您最好有個準備。」

「嗯。」聽到這話,弗朗索瓦忍不住看了一眼不久前剛跟他說完約瑟夫沒審訊平等會成員的懷特。

懷特躲閃著目光,跟著約瑟夫、弗朗索瓦的身後,走入了監牢。

剛一進入監牢,一股比剛剛馬場那股味道還要刺激好幾倍的,濃郁的血腥味和臭味撲面而來,令弗朗索瓦、懷特都乾嘔了一下。

約瑟夫指向就近的那間監室,裡面倒著兩具發臭的屍體:「人都死了,還關著幹什麼?趕緊處理掉!」

「是!」幾名士兵連忙打開門鎖,進去拖出了兩具屍體。

「嘔……」被屍體的味道和模樣刺激了一下,弗朗索瓦又是一陣乾嘔。

「您沒事吧?要麼先出去?」約瑟夫攙扶住了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心裡的懷疑還沒有散去,他努力壓下了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慾望,擺了擺手:「我沒事……嘔……」

約瑟夫和阿德爾對視了一眼,對其布置的這些東西感到滿意:「那我帶您進去看看。」

「好。」弗朗索瓦咬著牙跟約瑟夫朝裡面走去。

「平等會的人是出了名的骨頭硬,這一點您應該也有所了解,我們現在正用盡各種辦法逼他們交代更多東西,只是大部分人估計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只能暫且關著,先著重針對那些頭目。」約瑟夫自然順暢地編著瞎話,解釋了為什麼監牢里大部分平等會的成員都干待著,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嚴刑拷打。

「那這些價值不大的人你打算怎麼處理?」懷特問道。

「這些人也不能說價值不大,準確來說是他們的價值會體現在別的地方,比如說會吸引外面平等會的人來救他們。」約瑟夫從容解答。

「誘餌?不錯。」這個回答沒有任何問題,懷特挑了下眉,沒再深究。

約瑟夫「嗯」了一聲:「畢竟是上百號的人,平等會不可能對他們的生死安危無動於衷。所以拷打他們意義不大,讓他們在這裡吊著條命,吸引越來越多平等會的人掉入我們布置好的陷阱中,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幾人來到了審訊室旁。

審訊室里幾名滿身傷痕的平等會同志被吊了起來,艱難地睜著眼睛看向來人。

「這幾個就是我們這次抓到的平等會的幹部了,一個比一個嘴硬,目前還沒松過口。」約瑟夫嘴上平靜地講述著情況,眼底卻是深深的震驚。

這幾位確實是平等會的幹部。

是聯合演戲時,平等會被斷掉的幾個站點的站長。

只不過他們被抓進來後一直都是被好好安置著,直到遇到今日突發情況……

幾具屍體好找,但身負重傷,能說話,能自稱自己是平等會同志的可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來。

於是在緊急情況下,為了演出真被嚴刑拷打,以完美應付過弗朗索瓦,這幾位平等會幹部挺身而出,主動要求被吊起,讓士兵在他們身上來一通折磨。

「都這樣了,還不肯說?」弗朗索瓦看著那些人身上的可怖傷口,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是啊,平等會難纏就難纏在這個地方。」約瑟夫走進審訊室,沖意識模湖的平等會幹部們道,「尊貴的總統先生親自來了,他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交代出你們所知道的所有平等會的情報,就能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想要的一切。」

「呸!」平等會的幹部將一口血吐在了約瑟夫的臉上,「老子管你們什麼總統不總統的,你們遲早會被人民的海洋所傾覆吞沒!平等會萬歲!我們終將勝利!」

「平等會萬歲!」

「我們終將勝利!」

其他幹部跟著嘶吼道。

約瑟夫掏出方巾擦去臉上的血,緩緩走到一旁拿了鞭子:「在總統先生面前,你們竟敢這麼放肆!」

「啪!」

「呃!」

約瑟夫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剛剛沖他吐血的平等會幹部身上。

那幹部身上本來布滿傷痕,這麼一鞭子下去,又是皮開肉綻。

「給總統先生道歉!」約瑟夫繃著臉,一鞭又一鞭抽打了下去。

「啪!」

「啪!」

「啪!」

那幹部禁不住這麼摧殘,暈死了過去。

「平等會萬歲!」

「人民萬歲!」

另外兩名傷勢同樣不輕幹部氣勢仍舊高昂。

「找死!」約瑟夫繼續朝著他們抽打。

弗朗索瓦在審訊室外看得觸目驚心,額頭滲出了冷汗。

懷特一言不發,眼神有著微妙的變化。

阿德爾見幾人從先前的懷疑,再到現在的震驚,應當是消除了對約瑟夫的懷疑,終於沖審訊室里開口道:「將軍,再打就要把他們打死了!現在打死他們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約瑟夫這才停下,將鞭子扔到一旁,從審訊室里走出,先看向了負責審訊的士兵:「三天之內,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鬆口!」

「是!將軍!」士兵大聲道。

「約瑟夫,我們出去吧。」弗朗索瓦頭一次見到約瑟夫有這麼暴戾的一面,再同他說話語氣下意識軟了起來。

「抱歉,總統先生。」約瑟夫為剛剛平等會幹部們的無禮冒犯道歉。

「沒事,走吧。」弗朗索瓦打消了對約瑟夫的懷疑,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悶熱的監牢。

「您跟我來。」約瑟夫看了一眼審訊室里沒了動靜的三名平等會幹部,帶著弗朗索瓦、懷特走出了監牢,「總統先生,去我辦公室里喝點咖啡吧。」

弗朗索瓦留在這裡的意義已經不大,他忌憚地看了眼跟在約瑟夫身側的阿德爾:「不用了,我出來只是散散心。你跟我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情,說完就走。」

說著,弗朗索瓦把約瑟夫帶到了自己的車上。

「總統先生,怎麼了?」

「那個阿德爾,你覺得可靠嗎?」弗朗索瓦透過車窗望著站在不遠處待命的阿德爾。

「他是我的摯友,當然可靠。」約瑟夫理所應當道。

弗朗索瓦沒再說話,懷特適時開口:「我手下的情報部門暗礁,最近意外發現獨立混編師里有幾個士兵不太正常,應對是平等會潛入或策反的人。」

「是嗎?」

「而那個阿德爾,和這幫人關係密切,可能……」

「你的意思是,阿德爾也是平等會的人?」約瑟夫笑道。

懷特嚴肅地道:「應該。戴曼斯監獄固若金湯,從未有人成功越獄,為什麼平等會的人一進去,監獄就被從內攻破了呢?你要小心阿德爾這個人,他很有可能是平等會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

「我想你誤會了什麼。」約瑟夫不以為意,「我手底下確實有幾個被平等會策反的人,但我一直假裝不知道,專門安排了阿德爾去和他們接觸,假意投靠他們,以釣出更大的魚。」

「什、什麼?你的意思是,這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懷特道。

弗朗索瓦也意外地看著約瑟夫。

「身為獨立混編師的師長,如果我連師里有沒有被平等會滲透都不知道,那早就死八百回了。」約瑟夫輕輕搖頭,「總統先生,您今天過來,其實是擔心我吧?」

「啊……是的,我擔心你有什麼危險,又怕打草驚蛇,所以就親自過來看看,在車裡秘密告訴你阿德爾的事。沒成想是我們多慮了,還差點打亂了你們的布局。」弗朗索瓦哭笑不得。

「讓您擔心了,以後這些事情我都會先行向您稟報,免得再有什麼誤會,又或者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被懷特先生查出來了,您還以為是我知情……」約瑟夫一副沒把二人過來試探的事情放在心上,將之理解為是關心自己的模樣。

「給你添麻煩了,看來後續我們暗礁和你們獨立混編師還是需要多對接,別自己人最後打了自己人。」懷特將事情推給了約瑟夫,暗暗指責是他沒有及時彙報,才使得出現了今天這麼尷尬的場面。

弗朗索瓦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長長記性,以後少不了合作,情報上該互通就互通,要把各部門的能力最大限度發揮出來。」

「明白。」約瑟夫應下。

「明白。」懷特緊隨其後。

「那就這樣,不打擾你處理公務了。」弗朗索瓦結束這場鬧劇。

「您路上小心。」阿德爾下了車,默默注視著車隊遠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