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忙碌著,陸陸續續從屋裡抬出許多擔架,上面躺著應該是死者,用白布蓋著,許多白布上面滲出了鮮血,想來死者應該比較慘,血肉模糊,從外面的輪廓來看,這些抬出的死人有大有小。

「四個了已經。」

大兵摸了摸鼻子,道:「抬出四個,看樣子裡面還有,昨天晚上這裡死的人挺多。」

很快,在警察中我們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是王建勛,他正在指揮現場的警察。

這是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這種習慣幾乎被滲透到了他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裡,都不用我們上去打招呼,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們。

那一剎,王建勛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疑惑,隨即走上來和我們打了個招呼,苦笑道:「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看來這件兇殺案又該移交了?和停車場殺人案合併立案?」

我點了點頭,直接問道:「裡面情況怎麼樣?」

「有點慘,滅門慘案,一家九口,上面老的,下面小的,外加一個菲傭,全被殺了,幾乎都是被斬首,那場面你沒看到,一進去滿地人頭亂滾,屍身丟的到處都是,我們拼了挺久才勉強拼湊起來。」

王建勛想了想,道:「最慘的還是這裡的主人」

姬子揚眉道:「周鋒?」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

王建勛擺了擺手,道:「既然你們來了,這裡的事兒也就輪不著我管了,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後,王建勛逕自帶著我們進了別墅。

這裡裝修的富麗堂皇,是典型的西式風格,極盡奢華,每一件器物都很講究,不過經歷了一場大屠殺後,這裡有些混亂。

家具上、地面上

到處都是血跡,觸目驚心。

以至於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縷淡淡的腥氣。

警察們確實在忙著整理屍首。

我們進來時,正巧看見一樓的廚房裡橫著一個小女孩兒的屍體,女孩兒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比小豆子還要小一些,被直接砍掉了頭,屍體倒在地上,身前留下一大灘粘稠的黑血,她的頭顱被丟在了洗碗池裡,面部朝上,臉上猶自殘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我不是沒見過屍體,可我不大能受得了孩子的屍體。

兇手下手應該又迅速又歹毒,那時女孩兒可能正在廚房尋找食物,臉上掛著笑容,他從身後摸上去,二話不說一刀直接斬下了女孩的頭,也只有這樣才會造成案發現場的效果,只是女孩臉上單純的笑容看起來多少有些扎眼。

「喪心病狂!」

就連大兵這種渾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這才哪到哪?」

王建勛深深看了女孩屍體一眼,道:「你們還是去二樓看看周鋒吧,說實話,這個兇手是我見過最兇殘的,我當警察很多年,從未見過這麼殺人的。」

二樓,書房。

這裡更是血腥氣瀰漫,還夾雜著糞便的臭味,整個屋子裡一片渾濁,從裡面走出來的警察全都是面色蒼白、腳步虛浮,應該是吐過。

書房裡,一個不著片縷的男人趴在地上,好幾米腸子從屁股上扯了出來,扔的滿地都是,尿液和糞便也不少。

「這讓我想起了一道菜。」

王建勛指著男人的身體,淡淡說道:「這道菜是一道名菜,叫脆鵝腸。」

大兵咧嘴問道:「好吃不?」

「好吃。」

王建勛特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可如果你知道這道菜是怎麼做的,你就不大想吃了。所謂脆鵝腸,就是在鵝屁股上用小刀劃一圈,然後用手指頭摳進去,用力旋轉再拔出,這樣就能從窟窿里抽搐腸子了。」

大兵已經笑不出來了。

王建勛又道:「我們看過周鋒的屍體,他屁股上就有傷口,從中間被剜下來一塊肉隨手丟到一旁,然後把腸子一點點的全拽了出來,這個過程中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事實上,我們的人根據現場和屍體判斷,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說錯一頓,王建勛頗無奈的聳了聳肩:「很顯然,他被做成了一道類似於脆鵝腸一樣的菜,一個人親眼目睹自己被做成一道菜,不被嚇死才怪。」

我的目光好死不死的落在了書桌上,那裡放著一個餐盤,左邊是刀,右邊是叉,餐盤上鮮血淋漓,恰好周鋒腸子末端少了一截兒

我本不是個愛胡思亂想的人,可這一刻腦迴路一下子變得很大,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男人被人從屁股上生生抽出了滿肚的腸子,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他哀嚎慘叫,在地上像蟲子一樣蠕動。

然後,他眼睜睜的目睹一個變態從自己腸子上割走一截,優雅的坐在書桌前仿佛吃西餐一樣的慢條斯理的享用著

「好了,你不用說了。」

我喉結涌動著,一擺手道:「可能還有死者,我們先走了,這裡你繼續處理。」

門外。

我大口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

姬子斜目看了我一眼:「這就受不了了?」

「是人就受不了!」

我悶聲道:「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吃下水了。」

姬子嘴角微微翹起,似乎笑了,不過他那張臉過於冷峻,仿佛一塊寒冰似得,即便是在笑,也沒有任何溫暖的意思,背負雙手淡漠說道:「很正常,以後你會習慣的,物競天擇罷了!」

我看著他,很認真的說道:「物競天擇用來形容這種事不太合適。」

「你還是沒明白。」

姬子淡淡說道:「那些東西雖然混跡在人群中,披著人的外貌,可終究不是人。它們看我們,就像我們看豬羊一樣,我們人能做出脆鵝腸,為什麼它們就不能做一道脆人腸呢?你慢慢會習慣的,你想想我們人為了生存吃飽如何對待其他動物,這樣你心裡就沒那麼重的擔子了,大家是一樣的,都為了捕獵生存而已,別把自己的族群想的太高尚,人除了聰明一點,和其他牲口也沒太大區別。」

這話聽著怪刺耳的,可仔細想想,好像還偏偏有那麼點道理。

我狠狠甩了甩頭,把他灌輸給我的變態思維模式甩出腦海,道:「好了,我們還是去瞧瞧李長帆吧,雖然希望不大,但總得去看看。」

李長帆居住的地方離周鋒不是很遠,打車二十分鐘。

這是一間四合院,大門緊閉。

能在京城的地界兒上住上四合院的,都不是簡單的人,尤其是在市中心區域,基本都屬於惹不起的,李長帆這間雖然偏遠了一點,但也了不得了。

他還活著的幾率,很小很小

小到幾乎可以完全忽略。

但我還是叩響了門,畢竟他是兇手最後一個目標,錯過他,兇手遠走天涯,我們的任務將以失敗而告終。

咔嚓咔嚓

門內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有人正在開門。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兇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下一刻,門開了,一個繫著圍裙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媽出現在門口,她有些疑惑的問道:「幾位是?」

「警察!」

大兵張嘴就扛虎皮大旗:「把李長帆叫出來!」

「老闆不在。」

中年大媽被嚇了一跳,連忙道:「老闆昨天傍晚去河北的廠子裡了,大概得三四天才能回來。」

一番詢問,我們才終於明白。

這個大媽是李長帆雇來的保潔人員,每天會在早上七點來這裡,白天負責收拾屋子做飯,晚上她會離開。

我聽後,眼睛亮了。

照這麼說,兇手豈不是撲空了?

昨夜這四合院裡沒人,大媽也僥倖逃過一劫,要不以兇手的兇殘,只怕她難以活命。

我把大兵排到一旁,面帶笑容問道:「大媽,今天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這裡找過李長帆嗎?」

「有一個。」

大媽道:「早上我剛來的時候,門口就蹲著一個年輕後生,他也是找老闆的,我給他指了路。」

兇手!

這是我的第一直覺!

現在是通訊時代,李長帆的熟人找他肯定會先打電話,誰會莫名其妙蹲在別人家門口等著?

李長帆應該沒死!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還有機會!

當下,我們向大媽要了地址,這個廠子在滄州。

北京到滄州,大概是三個小時的車程。

從時間上來算,兇手這個時候可能才剛剛抵達滄州。

李長帆出差滄州,白日肯定事務繁忙,身旁會有人照應,兇手再兇悍猖狂也不可能白天下手,只要我們現在立即趕到,極有可能會和兇手撞個正著!

「去滄州!」

我辭別大媽後,立即做出了決定:「聯繫一輛快車,用最快的速度抵達滄州,或許能直接撲到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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