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息後,簡單辨別了一下方向,我們再次上路。

水城嶺在北侖河之北。

這是我們唯一知道的信息,靠這樣一個大概的方向能不能在這莽莽十萬大山中尋到巴掌大一個小村子,我們心裡沒底,或許我們都沒能力穿過遍地毒蟲瘴氣的原始森林。

這是為我們自己的生命安全負責,沒有選擇。

十萬大山很大,開發出來的那部分叫旅遊景區、國家森林公園,沒開發出來的那部分就叫窮山惡水、蠻荒險境。

很顯然,我們現在恰好就在沒開發的那部分里,這裡有野獸,最恐怖的莫過華南虎,這裡是這種幾近滅絕的保護動物最大的棲息地,紫羅蘭就曾見過,橫穿十萬大山而過的北侖河邊的任何一個淺灘都有可能是它們飲水的地點,上次見到華南虎的時候,她嚇得直接跳進了河裡,差點憋死在河中都沒敢冒頭。

我們一致認為,前來飲水的華南虎不介意多一份乾糧,至於力搏熊獅、生裂虎豹的事兒,那其實也就是傳說,沒到碎虛秘境,遇到這種龐然猛獸孰勝孰負尚未可知,日子已經過的夠雞飛狗跳了,為了小命退避三舍遠離河邊一點都不丟人。

森林裡的環境惡劣超乎我們想像。

在大西南,這個季節還不是萬物凋零的時候,茂密的樹林幾乎是墨綠色的,一株緊貼著一株,植被覆蓋率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以至於整個林子裡光線混沌,走入其中白天和黑夜差不多,抬頭看不見黑幕,樹冠連成一片,似扯上了一層黑幕,陰冷潮濕,瀰漫著淡淡的霉味,樹葉在地上堆積的很厚,足以埋腳。

我們一行五人里,只有小刀和紫羅蘭有一定野外生存經驗,而且很有限,帶著紫羅蘭這麼個傷號,路途格外艱難。

姬子被蛇咬了,傷口在小腿,小刀說那蛇叫赤尾竹葉青,毒的狠。

民間常說,青青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俱不毒,最毒婦人心。這玩意的毒性都能拿出來和人的心腸做比較了,其毒性可見一斑,沒血清死活五五開。

姬子想活,而且他是個狠人,在被咬傷的瞬間怒而一巴掌把那赤尾竹葉青腦袋拍個稀巴爛,然後用繩子狠狠勒住了腿彎,讓大兵和我左右拉繩子,恨不得把腿勒斷,不一會整個小腿都青了,他抄著小刀對著傷口猛戳,血放的稀里嘩啦的,都快呈噴射狀了,他還不放心,乾脆把被咬傷的肉剜了下來,這才包紮好傷口,從始至終眉頭都不皺一下,抬頭就問小刀,還會死不?

小刀看的我腦門上不住流汗,憋了半天,只能對著姬子豎了個大拇指,只說一句是條硬漢!

他這屬於無妄之災。

而我就純屬眼瞎了,走路和大兵扭頭說話的工夫,莫名其妙撞上了蜘蛛網,一隻半個拳頭大的蜘蛛當場伏在了臉上,冷冰冰毛茸茸的,觸感讓人毛骨悚然,不及進一步反應,臉上就鑽心的疼,似乎拿著錐子在戳臉一樣,一把把那東西揪掉踩死,眼睜睜看著它在地上爆出一大團白漿還不解恨,又狠狠將其攆進泥土裡才算解氣。

我問小刀那是啥品種,小刀也不認識,說看體型和成精差不多,准有毒。

大兵在一旁弱弱的提議讓我學姬子。

我一腳就給丫撂倒了,姬子被咬的地方在腿上,老子在臉上,他能用繩子綁腿彎死死勒住防止血液流動擴散毒素,老子怎麼勒?勒脖子啊?或者在臉上剜一塊肉下來?

咬姬子的是蛇,咬我的是蜘蛛,二者殺傷力不是一個檔次,我也沒在乎,不過我還是小瞧了那玩意的殺傷力,不過片刻半邊臉都腫了,雖然沒有暈眩、乾渴等致命的中毒症狀出現,但一張臉腫脹難忍,比死都難受。

大兵說如果我現在色眯眯的看美女的話,誰都會以為天蓬元帥又下凡了

或許冥冥中真有因果報應一說,大兵很沒同情心的嘲笑完我,很快他也遭劫了,而且差點送命!

我們在林子裡走了一整天,走的腰酸腿軟,小刀提議休息,哪知道剛坐下大兵肚子就嘰嘰咕咕叫了起來,起身躥進旁邊一人高的林子裡上廁所。

小刀百無聊賴的用手裡的三棱刺扒拉著鬆軟濕潤的土壤,忽然,他面色凝重的抬起了頭,沉聲道:「去叫大兵,這地方不能停留!」

「有危險?」

我看了他一眼,林子裡靜悄悄的,不知道危險在何處。

小刀用三棱刺翻著土壤,那裡似乎是一個螞蟻窩,挑開土層後,下面黑壓壓的全是螞蟻,四周還有很多孔洞,看來不止一處螞蟻窩。

我疑道:「是這個?難道這螞蟻也有毒?可是我瞧不出端倪啊,尋常螞蟻。」

小刀抬頭四處張望,沉聲道:「螞蟻窩太多了。」

紫羅蘭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一手托著我的肩膀迅速起聲,衝著大兵離去的地方大吼道:「你快出來,這地方不能久留,十萬大山里黑瞎子很多,螞蟻多的地方經常會有熊出沒捕食這些東西,這裡草窩子太深,完全能藏得住熊!」

「吵吵個卵!」

大兵聲音古怪,似乎正在用力,大聲回應道:「真有黑瞎子蹦出來驚了老子的屎,老子給丫打出啊!!!」

話沒說完,他驚恐的尖叫了一聲。

草叢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獸吼聲,那咆哮聲渾厚悽厲,似震天大鼓齊鳴。

草窩子涌動,裡面發出悉悉索索的的聲音,大兵的嚎叫和黑熊咆哮匯在一起。

熊,誰都怕。

尤其是黑熊這種東西,視力很弱,真瘋起來連自己都撕。

我頭一次面對這玩意也害怕,可大兵的慘叫聲一入耳,我立馬紅了眼睛,一把抽出九龍劍就要往草窩子裡沖,哪知道剛到邊緣,大兵就連滾帶爬的從裡面爬了出來,褲子還在大腿根上,屁股上卻多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很顯然,他被照屁股拍了一下,除此之外,他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就是衣服多處破損。

「跑跑」

大兵上氣不接下氣,我一把把他從地上拽起,他一邊提褲子,一邊撒丫子與我狂奔而去。

姬子原本起身準備和我一起上,見大兵沒事,很乾脆的掉頭跑了。

草窩子涌動,一顆黑黢黢的大腦袋從草窩子裡探了出來。

這顆大腦袋上黃啦啦的一大灘污穢,黑眼睛裡閃爍著兇殘。

這赫然是一頭體型嚴重超標的黑瞎子,很有壓迫力,看那囤積滿脂肪的肥碩身軀和恐怖的熊掌我就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手,真要被拍一下子,必死無疑!

方才提劍進草窩的勇氣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只顧和拎著褲子的大兵玩命狂奔。

至於另外兩人

小刀老早扛著紫羅蘭跑了,現在都摸不著人影了!

不過我沒時間惦記這些了,那頭黑瞎子已經怒氣沖沖的從草窩子裡沖了出來,直奔著我們三人追了上來。

顯然,它並不打算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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