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激烈碰撞下,一團耀眼的火花一閃而逝。

我吃不住這樣的力量,一個趔趄,兩條手臂痙攣,雙手已然徹底麻木,似這雙手不是我自己的了,掌心黏黏糊糊全是血,巨力打擊下九龍劍方才在我手裡轉了個圈,一下子扯裂了手掌里的皮肉,虎口位置的皮肉乾脆扯開了。

正面硬碰的老屍赫然被我擊退。

呼啦!

一股邪風從旁襲來。

又一具老屍殺到,抬手朝我脖頸上鏟來,那雙手呈黑青色,似鷹爪尖銳鋒利,足以洞穿我的脖子!

我大駭,硬碰硬擊退正面的老屍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此時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已然閃避不及了。

就在我與死亡似兩輛疾馳而來的戰車在狹道上相遇、馬上就要轟然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一道黑影怒吼一聲殺出。

是大兵!

千鈞一髮之際,他竟然放棄了與之相持搏鬥的老屍,不要命的來支援我,一把抱住偷襲我的老屍,血肉之軀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沉悶響動。

頃刻間,他與老屍在地上滾成一團。

我得救了,但是大兵危險了,之前他對付的那具老屍已經朝他撲去,這樣的東西我們一人對付一個都嫌多,若是兩具老屍把他撲倒在地,他必死無疑,留下全屍都是一種奢望!

被我擊飛的老屍直挺挺的又站了起來。

它們沒有痛覺,更沒有體力、恐懼這一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戰士,我和大兵轉瞬就已經落入絕對弱勢。

站起來的老屍殺氣騰騰朝我跳了過來。

大兵仍舊在與偷襲我的老屍搏殺,完全不覺有一具老屍已經迫近它,張嘴就要咬他的脖子。

自救?還是救人?

這個問題我沒有想過,怒吼一聲舉劍朝正欲撕咬大兵的老屍砍去!

鏗!

利刃斬頭,頭不斷,卻爆出一團火花。

不過,這一下子也打歪了那老屍的腦袋,使得它沒能如願咬到大兵!

「吼!」

劇痛自肋下傳來,以我為目標的老屍在我完全放棄自己的安危後輕易得手了,它手掌似刀切開了我肋下的皮肉,這還是慌忙中我扭了一下身子,否則它的手只怕已經刺進我的腹腔了。

接著,這老屍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恨不得生生把肉撕下去!

我不看它那顆猙獰可怖的頭顱,掄著九龍劍狂砍欲撕咬大兵的老屍,那東西此前被我一劍砍歪了腦袋,正式趁它病要它命的好時候,我一腳踢在它胸口,掄著九龍劍不斷猛擊其頭。

什麼劍法、招式,都沒用!

反正這東西刀槍不入,九龍劍在我手裡乾脆當做鐵條來用,全靠蠻力打擊,越打,我手上的傷口就越大,血水順著九龍劍劍柄一直流淌到劍鋒上。

不知不覺間,九龍劍上九龍紋亮起,色似火炭,比從前要更加明亮,上面甚至有紅霞繚繞,又隱隱有紫色光暈內斂,煞是神奇。

嗷吼!

隱約間,我心底似乎聽到一聲低沉的怒吼聲。

我本已殺紅眼,可在這一聲怒吼下,竟瞬間恢復了清明,手持九龍劍再一次砍到老屍頭上,只聽「噗」的一聲,老屍的半顆頭顱飛了出去,原本強悍的讓我束手無策的存在就這麼被結果掉了。

隨後,我拼著損失一塊肉,一把將掛在我身上的老屍扯了下來,不等對方跳起,又是一劍將其力劈,被剖開的兩片屍體還在抽搐,裡面已經沒什麼內臟了,腹中全是水,一劍斬殺後,水「嘩啦啦」的往出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比打開水龍頭都駭人。

大兵此時也漸漸壓制了另外一頭老屍,他是含恨搏鬥,失了理智,搏鬥全無章法,都靠蠻力,不免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傷痕,把老屍摁在身下時並不穩妥,對方仍舊在掙扎,隨時都能把他掀翻,脖子伸得很長,嘴巴張開不斷嘶吼著,試圖撕咬大兵。

我一劍刺入這老屍口中,劍鋒從顱後洞穿出去,將頭顱釘在地上,片刻後老屍沒了動靜,這才拔劍。

大兵在喘息,我一手提著神異的九龍劍,一邊怔怔看著四周的狼藉。

作為一個刨墳挖坑的,我很清楚類似於這樣的老屍並不是所謂的詐屍才變得如此強悍的,它們都是自然形成的,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類目前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類似於這樣的屍體就不在人類能理解的範疇里,它們在死後體內的脂肪之類的東西並沒有腐爛掉,而是黏在了筋骨上,久而久之就像是披上了甲冑一樣,十分堅韌,幾乎是刀槍不入。

這樣的老屍是寶貝,土夫子挖出來都能賣個好價錢,可落入牧屍者的手裡,那就有了巨大的利用價值,簡直是人形兵器。

為什麼九龍劍能輕易劈開這樣的屍體?

九龍劍到底蘊含著什麼樣的神秘力量?

我曾親眼見過它把軍哥的胳膊炸的粉碎,也曾親身體會過它的很多神妙手段。

可到頭來,我發現自己對它還是一無所知。

但有一點我基本確定,這把劍對我的血很感興趣,遇到我的血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比化學反應都要奇妙!

「別愣著了,快走!」

姬子急促的聲音傳來,戰鬥已經結束了,剩下的老屍都被他解決掉了,不過看樣子他也很疲倦,身上有不少傷口。

我和大兵對付三個就如此吃力,差點喪命,他對付著**個,壓力可想而知。

山包下的殭屍已經無限迫近我們了。

不及多想,我們匆匆欲離開,怎料,剛走兩步,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我兩條腿不斷在打擺子,「撲通」一下子栽倒在地。

「透支了!」

姬子看了一眼對我的情況就已心知肚明,急切說道:「早就告訴你不要使用超乎你身體承受極限的力量了,你剛才情緒激動下用了不該用的力量!」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折返回來,毫不猶豫背起了我。

「我來!」

大兵匆匆道:「我身體健壯,我的兄弟我來扛!」

「你也是強弩之末了,照顧好自己,在前面開路!」

姬子神態堅韌,扛起我走了幾步便頓了頓,我聽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了。

大兵是強弩之末,他又何嘗不是?

雖然不知道那種嘴巴里噴火的本事是怎麼回事,但想來也消耗巨大!

如此情形下,背負我突圍不是明智的事情。

我終究沒勇氣說出把我撂下的話,這有點自私,但我是真的很想活下去,猶豫很久,才湊在他耳朵旁輕聲道:「謝了,兄弟」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兄弟兩個字。

賊不與人親近,朋友遍天下,兄弟卻很少,朋友是用來捅刀子的,兄弟是同生死共患難的。

我做賊太久,賊性難改。

姬子腳步一滯,隨即露出一絲笑容:「我們是同伴,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把後背交給你,我很放心。」

說完,他加快了速度,他終究是修士,體魄不行,在透支的情況下背負一個一百四十斤的成年男子前行很吃力,跑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

西邊的亂屍堆上已經聚集了很多殭屍,它們行動不如老屍,被困在那裡,看著黑壓壓的,有的掉進了石頭縫裡被卡主了,只能仰頭對著我們低吼,在告訴我們它到底多麼垂涎我們身上的血肉。

姬子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臨到近前大吼道:「大兵,開路!!衝過去能活,沖不過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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