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哥,殺了它!」

小豆子輕甩著剪刀上的血珠兒,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不是我師父,它不是人。」

其實她不用提醒,我手裡的九龍劍已經對準了「鬼姬」。

真面目暴露,對方似乎也懶得遮遮掩掩了,面目猙獰的對我低吼,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一條纖細腥紅的舌頭不斷吞吐著,倒與毒蛇的信子有點相似之處。

她臉上的皮肉在蠕動,皮下似乎有蟲子,那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著變化,下巴拉長,臉頰的肉消融凹陷,轉眼就換上了一張尖銳刻薄的錐子臉,眼袋黑青,且皮膚迅速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鱗片,這鱗片很小,除了眼皮,幾乎蓋住了所有皮膚,很是滲人!

蛇女

我輕聲嘀咕了一句。

黎皇的收藏品里有這種怪物。

這種邪物很奇怪,只有女性,沒有男性,性情陰毒,本身沒有什麼戰鬥力,卻能調整面部肌肉,幻化成他人的模樣,令人防不勝防,冷不丁就得遭了暗算,讓黎明恨入骨髓!

且,這東西與蛇相似,其性本淫,大都好吃懶做,混進人類社會後,絕大多數都以色侍人,淪落風塵。

這一點它們和人不太一樣,很多失足婦女是萬不得已才出來拋頭露面出賣**,它們卻純粹只是熱愛這個行業,並且終身都會從事這個。

眼下,這蛇女見自己事情敗露,對我齜牙咧嘴半天試圖分散我注意力,給我一種她要進攻的錯覺,片刻後又頭也不回的轉身遁走,足智多謀的很。

可惜,她的傷太重了,行動不便。

我掂了掂手裡九龍劍,狠狠擲了出去!

寒光一閃,血水飛濺。

九龍劍從蛇女頸椎骨位置洞穿,一下子將其摜倒釘在了地上,她只發出一道短暫急促的慘叫,身軀痛苦的扭動幾下,徹底沒了動靜。

我把劍拔了起來,傷口迸出一朵血花,又踢了踢屍體,確認對方徹底死了,這才大大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小豆子,格外關注她手裡那把金剪刀。

「我師父給我的,她說這是利器。」

小豆子瞬間猜到我在想什麼了,不問自答:「師父總擔心會有人惦記我這具身體,就給了我這把剪刀防身,她說剪刀一天在身上,就不用擔心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不幹凈的東西指的是烏衣吧?

我到現在仍舊有些理解不了烏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思前想後總覺得她和地靈眼有關,或許是靈玉有靈?以前倒是聽一個倒騰古玉的商人說起過這樣的故事,說這玉靈其實和鬼神無異,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小豆子身體里有這麼個住戶,難怪鬼姬會寢食不安。

我又聽說民間有這樣一個習俗,人若不小心遇到了什麼解釋不了的事情,譬如連續做同一個噩夢之類的,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在枕頭邊放一把剪刀,如此可破,老人常說,剪刀上的金氣犀利,能壓鬼神。

或許鬼姬給小豆子一把剪刀有這樣的打算在內?

我搖了搖頭,甩去滿腦袋的胡思亂想,好奇問道:「你現在不用地靈眼也能看到那種東西的本來面目?」

「看不到」

小豆子搖搖頭,老老實實的說道:「不過我經常能看見那種東西,對它們身上的氣息很了解,怎麼說呢?就是直覺!尤其是它還在假扮我師父,我進門就能感覺的出她有問題,乾脆將計就計,湊到她身後給她來了一下子。」

只是直覺?

就憑這個就敢下毒手,我也不知道這丫頭是膽大還是有點虎了。

「對了,大兵和姬子呢?」

我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看了眼地上的蛇女屍體,道:「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趕緊走,這地方越來越不太平了,現在這玩意都混進來殺人了,恐怕很快就要大難臨頭了!」

顧及到小豆子的情緒,多的我沒敢說。

蛇女擅長幻化人形,可至少它得見過一個人才能模仿吧?

也就是說,這蛇女見過鬼姬,又堂而皇之的混了進來,絲毫不怕遇到鬼姬,這說明了什麼?

正巧,鬼姬已經好幾天沒有音訊了

「我正要說!」

小豆子一拍腦袋,差些跳起來,拉著我的手匆匆往外走。

我忙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對!」

小豆子急聲道:「大兵哥哥那裡也有一個人!姬子哥哥在外面蹲著,似乎對付不了那個東西,沒有貿然出手,只說讓我來找你!」

事情好像更複雜了!

被蛇女這麼一攪合,搞得小豆子都糊塗了,一來一回浪費了太多時間,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大兵住的民房不遠,幾步的工夫。

我出門後繞到民房後就瞅見了姬子,他鬼鬼祟祟蹲在一座民房的窗戶前朝裡面看,身如繃弓,顯然是做好了隨時發起攻擊的準備,我拍了拍他肩膀,差點被他一記柳葉鏢射臉上,好在他及時收手了。

「你找死?」

姬子黑著臉用嘴型罵了一句。

「情況怎麼樣了?」

我同樣用唇語問。

「很不妙!」

姬子聳了聳肩,滿臉無奈:「大兵被迷了心智,現在正在被禍害呢,小豆子走了這工夫我又瞧出點端倪,好像咱倆人一起上也不是對手!」

「我先看看情況!」

我擺了擺手,扒著冷冰冰的窗台探起一截身子,這民房破門破窗,有的是空子能看清裡面的情況。

屋裡很黑,好在今夜月明,借著月光隱約能看見裡面有兩人面對面盤腿坐在床上,床上有一張矮几,上面放著一些鍋碗瓢盆。

這兩人一個是大兵,另一個看起來是個女人,不過奇裝異服,穿著打扮像古代人一樣,頭髮很長,盤坐下來都耷拉在床上一截兒。

大兵砸吧著嘴,似乎在吃東西,我能聽到他「咕咚咕咚」的狼吞虎咽聲。

轉眼,大兵鼓起的腮幫子下去了,似乎咽掉了嘴巴里的東西,又急不可耐的從籃子裡抓起一個東西,他手裡的東西還在蠕動,那赫然是一隻活著的大蟾蜍!!

哼哧!

大兵一口咬掉了活蟾蜍的腦袋,汁水四濺。

我喉結涌動,被這畫面噁心的肚子裡翻江倒海。

「你慢點,別著急,沒人跟你搶!」

女子掩嘴輕笑,看那姿態,端的是溫婉動人,拿著手巾慢慢的幫大兵擦拭著嘴角,笑道:「我這還給你帶了個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還有?」

大兵眼睛一亮,對手裡的大蟾蜍視而不見,興奮道:「快給我瞧瞧!」

女子從籃子裡摸出一物,那赫然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足有一米長,我都能識得,正是赫赫有名的眼鏡王蛇,一口下去就能要人命!

怎料,大兵對這致命的東西是視而不見,反而誇張的大叫起來:「哇,好大一條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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