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背生向死。

我渾身能量轟鳴沸騰,血液幾乎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送葬鳥的蝠翼似一柄天刀,幾乎要將這片天地都割裂。

面對這樣一擊,哪裡還有活路?

我在狂笑著,笑中帶淚,哪怕戰死也無怨無悔了,至少我曾努力過。

努力的靠近著,努力的掙扎著,試圖擁抱夢裡的那道身影。

嗡!

古劍長歌光芒大作,這一刻激盪起沖天的劍氣,它不再平凡,爆發出了神能,幾乎要與我合一,斬出極盡升華的一擊,我感覺此時掄動的是諸神的戰劍!

沖天的劍光中,一人掙脫出來。

這是一個偉岸的男子,身著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滿頭黑髮亂舞,眸光如電,並指成劍,向前一划:「斬!」

聲音冷漠浩大。

鏗!

始一交手,天地色變。

可怕的劍光交織。

噗!

天空中有血雨飄灑,送葬鳥被擊飛了,那隻翅膀被劈開可怕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液成片落下。

我怔怔望著天空,黎皇負手而立,凝望著前往。

這不是真實的他。

只是他留在古劍長歌里的一道靈魂印記,他與長歌朝夕相伴,這劍中蘊藏有他的部分精氣神以及能量,能發動他至強的一擊!

顯然,若是我師父真身在此,絕對能壓制送葬鳥,甚至將之斬殺,力量強的有些嚇人。這隻送葬鳥在禁區里縱橫多年,灰發老人都不肯與他血戰,我師父的至強一擊卻能打傷他,可見,我師父即便沒有進行終極一躍,也未必比那些不可名狀的生靈差多少。

可惜,眼前這終究是他的一道印記而已,能量只能維持一擊,他的身影已經開始虛淡了。

送葬鳥盤桓在遠方的天空中,死死盯著這裡,它的一隻蝠翼在淌血,讓它一時間不敢貿然撲上來。

噗!

須臾後,黎皇的身影破碎,能量耗盡,他的印記自然破滅。

「嗷吼!」

遠方,送葬鳥發出可怕的咆哮,它凶性太強了,即便已經被打傷了,仍舊不肯善罷甘休,我師父的身影破滅剎那,它就俯衝過來,巨大的蝠翼煽動,再次朝我們斬來。

「終究還是難逃此劫。」

我輕嘆一聲,滿臉苦澀,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

嗚嗚

怎料,這時候焦土上忽然傳來一陣陣哀傷的曲調,那曲調猶如風的嗚咽,又似女子在閨閣中的自怨自艾,聞之讓人心酸。

送葬鳥原本犀利的一擊化解,它沒有斬殺我們,蝠翼一陣,沖向天空,幾乎是從我們頭頂上經過的,掀起的狂風就差點把我們掀翻。

送葬鳥亦在悲鳴,似乎與哀傷的曲調應和,它的天空中盤旋,聲聲泣血,遲遲不肯離去。

「似乎是塤。」

姬子輕聲道:「有人吹塤,控制了送葬鳥?」

「在那裡!」

大黑狗抬著黑漆漆的狗爪子指向一個方向。

那是一座光禿禿的山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矗立在那裡。

實際上,對方距離我們並不遠,最多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可是以我的目力竟無法看清對方,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那似乎是一道綠色的身影,對方的身形明滅不定,就像是電影的圖像受損了一樣。

須臾後,它從矮山上下來,一步步朝我們走來。

距離越近,她身上的那種波動才終於漸漸微弱,讓我們看清了她的面容。

這是一個女子,身材窈窕,綠色的倪凰加身,手中捧著一個五色塤,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最刺目的便是她的滿頭長髮,白髮三千,垂落腰間,她的臉上也布滿了一些神秘的猩紅紋路,讓她看起來詭異到了極點!

「不可名狀!」

我心裡已經做出了判斷。

顯然,這個女子也是一個進行過終極一躍的生靈。

她身上的能量很不穩定,準確的說,我感覺她應該沒有肉身了,完全成了能量體,隨時都會瓦解,存在狀態非常詭異。

這或許只是不可名狀中的一種形態,灰發老人又是另外一種,只是灰發老人蛻變的還算成功,至少看起來還像是個人,而這女子已經不能稱之為生靈了吧?

但無可否認,她很強大。

這是禁區里的第二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只可惜能量不穩定,應該不能一直出手,果真出手,必是石破天驚。

一聲輕嘆,綠衣女子放下了五色塤,定定的看著我,打量的很仔細,讓我渾身發毛,感覺她恨不得是要把我看穿。

塤聲止,送葬鳥再沒有發起進攻,盤旋在天空中悲鳴不止。

其實,如果綠衣女子臉上沒有那些古怪的花紋,她應該也是個絕代佳人。

須臾後,她的目光終於從我臉上挪開,落到了我手中的長歌上,輕聲道:「原來是這把劍,果然是你喚醒了我」

莫非她和長歌有什麼淵源?

我心裡揣摩著種種可能性。

「黎皇」

忽然,綠衣女子開口,眼瞼低垂,輕聲道:「你是他的子嗣嗎?」

「不是」

我猜測這女子是不是和黎皇有什麼關係,一邊答道:「他是家師。」

「哦!」

綠衣女子明顯鬆了口氣,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笑了,又詢問道:「他現在還好麼?」

「家師很好,春秋鼎盛,正值壯年,我感覺他還能無敵一百年!」

我想都沒想就如此回應,這也是我心裡最直觀的想法和認知。

「那便好。」

綠衣女子臉上笑容更甚,須臾後,她笑容一斂,望向遠方,輕聲道:「嗯,有人來了,估計是族老,我也該走了,你不要害怕,若他們為難你,你就說自己在禁區里也不是沒有親戚,有個綠衣女子說過,你是她的晚輩,誰敢為難你,月圓之夜她會上門討教一番。」

說完,綠衣女子轉身便走,稍稍遠離,她的身形又開始明滅不定了,看不清真容,只有聲音從一團模糊中傳出:「唔,如果見到你師父,幫我帶一句話,就說我還在嘗試,不曾放棄。」

之後,她消失了。

我有點凌亂,這算什麼事兒?

不過我也瞧出來了,這綠衣女子必定和我師父有極深的淵源,否則不會庇護我。

遠方傳來怒吼,猶如雷霆,一道身影快若閃電,頃刻即到。

灰發老人來了。

緊隨其後,又有幾人到來,小倩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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