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高,令人敬畏。

登泰山而小魯,這並非是說說而已。

崎嶇的山道上,常年都會有一群很特殊的人,他們赤著肩膀,扛著挑子,徐徐而行,汗流浹背,一膀子挑起的並不是重物,而是一個家庭的生計。

這種人,叫做挑山夫。

我讓司機在泰山腳下找了個地方住下,自己則成了挑山夫中的一員。

這大約是天底下最苦的活計之一了,司機不解我為什麼這麼做,在他看來,我能一下子拿出六位數讓他跟著我走大半年,想來必定是一個富家子弟,犯不上做這些,不過他選擇沉默,因為他一路看到了太多不理解的事情。

我每天都會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挑起擔子出發,然後在夜幕沉沉時回到旅館,第二天繼續如此,三個月來從未停下,無論颳風下雨都沒有休息。山頂接收貨物的人說,他在泰山已經快三十年了,從未見過我這樣的挑山夫,甚至希望我永遠幹下去,因為我一個人乾的,趕得上三個人。

他不知道的是,我在懷著一種朝聖的心情在一遍遍的走泰山的路,每一步落下,心中都會有一種獨特的體悟。

腳下的路,仿佛是一條通往神聖的光明大道,我每一步落下都很沉重,隱隱能感覺到地下似乎有什麼力量在為我歡呼雀躍。

那是一種共鳴。

我日復一日的走在這裡的山路上,一切都變得不尋常起來,恍惚間我甚至能嗅到泥土的芬芳。

華夏人是喜歡泥土的,認為泥土可以滋養一切,孕育一切,生機就在泥土當中。

所以,女媧造人的傳說是捏了泥巴造出了人。

廣袤無垠的大地,每一寸土地,都充滿了奇蹟,其實真正的神跡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人類腳下最平凡的土地。

「這是大地的力量,我隱約之間能捕捉到,在我的腳下,踩踏著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

我心中有種明悟,信念愈發的堅定了,輕聲自語道:「這樣的力量才是真正適合我的,我要抓住他。」

三個月後,氣候漸漸回暖,在一個涼風習習的夜裡,我做出了抉擇。

這一刻,我立在泰山之巔,雙目中神光湛湛,這段時間我的雙腳親吻過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也嗅到過這裡的土壤散發出的迷人芬芳,對這裡熟悉到了極點,站在高處俯瞰凝望,終於看出了不平凡了地方。

「這是龍巢!」

我心裡有種莫名的震撼,輕聲道:「華夏有無數條龍脈,一條又一條的小龍脈匯聚,終於成就華夏這條大龍,華夏人也素來以龍的傳人立身,這條磅礴大龍起於崑崙而終於黃海,泰山可能是華夏這條大龍的最後一站,它在這裡結穴築巢,又遁于海洋,是它最後的顯蹤,可能是距離神靈最近的地方了,難怪從古至今會有那麼多的皇帝來這裡封禪,說到底就是這個原因。」

嗡!!

九龍劍在輕輕顫抖著,我拔劍出鞘。

哐啷!

一聲嘹亮的龍吟在山林間呼嘯,這一刻泰山之中所有飛禽走獸蟄伏,仿佛被至高的存在鎮壓。

我引劍向天,一道白光沖霄而起,幾乎要照亮這片天穹,四周有不少人看見這一幕,但這註定將成為難解的事跡之一,不過很正常,泰山自古以來多奇事!

「九龍劍啊九龍劍,來歷神秘,被認為是不祥之劍,實際上是氣運太大,一般的人受不起!」

我輕輕撫摸著劍身,道:「這把劍一定與龍脈有關,每每遭遇龍脈,必有反應,此刻在這龍巢之上甦醒,也是天定之數。」

我盤坐下來,閉上雙眼,自身完全放鬆,將自己完全融入到這裡,感受著這裡的一切。

我聽到了大地的心跳。

每一時每一刻,大地都散發著一種神奇的韻律,仿佛是活著的。

「大地是人類的母巢,又因為龍脈而有靈,土是龍肉,石是龍骨,草木是龍的毛髮,這一切皆有力量。」

我有了這樣一種感覺,跟著大地的呼吸心跳而呼吸,將自己完全與大地融為一體。

漸漸的,大地之下的力量有了回應,我身上都蒙上了一層黃蒙蒙的光澤,猶如玄黃之光,這種力量為我歡呼雀躍,與我無限契合。

「成了!」

我睜開雙眼,再看腳下的世界,截然不同,一切都有了生命,樹木搖曳,蕩漾著生機,勁草搏風,氤氳著不屈,厚重的大地又以無上偉力承載著一切生民。

這是浩淼的力量,無窮無盡。

生機與毀滅並存,厚重與威嚴共舞,這就是大地,萬靈賴以生存的地方,因龍而有神,我手握九龍劍,與龍脈呼應,大地盡在掌握之中。

「崩!」

我口中輕輕吐出這樣一個字,前方大地轟隆隆的作響,崩開一條條可怕的裂縫。

「合!」

我再次低喝。

前方的毀滅氣息收斂,生氣滌盪,又恢復如初。

我的身體內也在發生著變化,無論是肉身還是腦域,在這一刻都實現了進化,直接突破到了涅槃境界。

「成功了,我掌握了道,掌握了大地的力量,伴隨著我自身力量的一步步加深,感悟的愈來愈多,未來還有無限增長空間。」

我對自己做出了一定的評估:「現在,就算是面對灰發老人這等不可名狀的生物,也絕不至於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至少可過過招。」

這不是狂妄自大,太多開闢了涅槃秘境的存在只是與天地間游離的力量有了一些聯繫,我卻開闢了「道」,明悟了大地的本質,這是一種維度上的差距,可謂是鯉魚躍空門,躍過了就是一種超級升華,說出去恐怕都會達到嚇人的地步。

只可惜,再往前走就是時間和悟性的問題了,要想完全掌握這種力量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現在只是推開了一扇門而已,大地何其廣博,需要窮盡一生去追尋「真理」。

我沒有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出來已經太久了,當即下山,準備離開這裡,重返黎明。

這一段路程,結束了。

司機把我送到西北後便離開了,我獨自返回。

說來也巧,在我折返回去的路途上,安雅竟然再一次聯繫上了我。

「快回來,有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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