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確定這附近有虎妖?我怎麼看著不像呢。」玲瓏有些疑惑的看著這七明山,此地風水上佳,既無妖氣,也無魔煞,無論是橫豎都看不出有妖魔的樣子來。

武明空臉色一黑,他也看出來了啊,這七明山上別說是虎妖了,就是老虎都沒有,那這一劫怎麼過?

他算是明白了,這合著那山君居然還是個外來戶口,現在這個時間點竟然還沒來到這七明山,所以他根本就遇不上啊。

「咱們來早了,我推算這裡是有一隻山君為禍的。」

「那咱們早了多久?」玲瓏有些好奇,推演天機什麼一聽就很高大。

「不多,也就早了五年。」武明空簡潔明了的回答了一句。

玲瓏一下子就給懵了,你這早了五年?

你要是五天還好,哪怕五個月也能接受,你這給她早了五年,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呢。

說實話,要不是玲瓏知道這位是日月仙君,但凡換一個人,她指定不信這事。

「那老師,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玲瓏覺得要不就等五年後再來?

武明空也沉默了,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隻虎妖會是外來虎口而不是本地虎口,這要本地虎口哪怕還只是一隻小虎崽子,武明空都能運轉一番。

「沒事,我尋思這隻虎妖明天,不對,應該是現在就能搬過來了。」武明空沉默了一下,為了提前走完劇情,武明空也只能讓那隻虎妖提前搬家了。

「這,不太好。」玲瓏打了一個冷戰,她總感覺武明空要辦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放心,我這人,下手有分寸,還不是為了快點回去。」武明空表示沒問題,反正都得走。

只見一隻壯碩的虎頭人身的虎妖直接就從跟前掉了出來,連同一起來的還有七零八落的家當,明顯是把洞府都給拉過來了。

這隻虎妖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武明空倒沒什麼,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可玲瓏不一樣,元嬰期的龍族,哪裡是他這金丹期的虎妖能夠對付的了的?

「前輩有何吩咐,但請開口,小妖定然全力以赴。」虎妖見狀,立刻就跪了,這速度,基本上就是不過腦子,身體比思維轉的還快。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好欺負,想給我一巴掌呢。」武明空嘗試引導對方,只要抬手,就算是走了劇情,他就有了操作空間。

虎妖聽聞,連連晃動虎首:「不敢,不敢,小妖自小與人為善,從不胡亂動手,哪裡敢對前輩不敬。」

「一點也沒有?」武明空有些遺憾。

「沒有,沒有,若是小妖起了一絲殺心,定叫那天打五雷轟。」虎妖直接賭咒,這天打五雷轟砸腦袋上不一定死,但從心裡那略有略無的毛骨悚然感來看,這要是回答錯誤了,肯定是連皮帶骨一起沒。

「你別抖啊,我是個好人。」武明空看著虎妖不斷發抖的身軀,他著重強調了自己是好人兩個字。

玲瓏聽了翻了一個白眼,如果是之前,玲瓏一定覺得武明空是好人,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前輩,我沒抖,只是冷,對,只是冷的不行。」虎妖覺得武明空越發的不懷好意,特別是那好人兩個字之後。

武明空看了眼艷陽天和接近三十度的高溫,這天氣能冷?

只是又看了眼虎妖之後,勉強相信了對方的話,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架鍋生火,放水下調料之後,一臉和藹的說道:「沒事,不就是冷嘛,我這人最見不得苦難了,等我這鍋湯,不是,這溫泉熟了,你下來泡一泡,指定不冷。」

虎妖看著正在往裡面切菜和放八角茴香等諸多調料時那嫻熟的手法,可以說是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他是沒想到對方是真的要他的命啊。

「前輩,前輩您有什麼事直接開口,小妖經不住嚇啊。」虎妖一把就抱住了武明空的大腿,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元嬰期的龍女不是大佬,這位準備把他下鍋的才是,沒看見那龍女默默的在那添材看火呢。

「行,看你這麼識趣,那我就再問一遍,你有沒有覺得我好欺負,想給我一巴掌呢。」武明空將手上的胡蘿蔔一番,蹲下來摸著虎妖那毛茸茸的腦袋問道。

虎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前輩,你覺得我應該是想還是不想呢。」

「我覺得你應該還是冷,要不然進鍋里,不對,進溫泉里泡一泡,說不定就想明白了呢。」武明空順勢抓住虎妖的後頸脖就準備往鍋里扔。

「等等,等等,前輩我想明白了,有,是有。」虎妖被武明空抓起後頸脖之後不斷的掙扎,就那麼一瞬間這話立刻就脫口而出。

武明空聽聞,這才把他放下:「你看看,這不就行了嘛,何必想那麼久,來,動手。」

釣魚執法程序正式啟動,只要虎妖一抬手,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虎妖聽著這話,掙扎的爬起身來,兩條腿亂到不能都站不直,他雖然不知道武明空到底要幹什麼,但他可以肯定,這對他而言一定是個倒霉事。

顫顫巍巍的舉起右爪,準備拍下。

「大膽虎妖,竟敢在道人面前傷人,玲瓏,還不給我」

武明空話音未落,玲瓏剛剛起身,卻只聽得噗嗤一聲,虎妖直接五體投地。

「道長,我悟了,初見道長時心生殺意,出手之際見聞道長仙音猶如晨鐘暮鼓一語震醒迷途虎,道長所言,乃是至理名言,小妖倍感後悔為妖生涯,願在道長坐下一馱物小獸,只為聆聽道長教誨。」

武明空都臥槽了,你這腦子怎麼轉的這麼快,硬生生讓你死中求活,跪出了一條生路來。

玲瓏看了眼武明空,示意要不要處理掉這裡虎妖,畢竟這張嘴確實能說,玲瓏害怕這隻虎妖到時候取代了她的位置,所以她心裡是巴不得殺了這虎妖。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只是馱物小獸就不需要了,看你有悔過之心,那就」武明空給玲瓏打了個眼色,大致就是弄死這玩意,太能吹捧了,不會幹實事,還是死了安心。

玲瓏手上一顆相思豆打出,直接落在了虎妖的眉間,只是一瞬間,虎妖的頭顱炸裂開來,紅的白的濺滿了四周。

武明空看著這模樣,臉色一僵,他可是指望著這虎皮來做一個小棉襖的啊,結果你這直接給他打沒了。

好在這虎妖死後現出了原形,這點皮毛還是夠用的。

隨手剝了皮扔進鍋里,又把那赤條條沒了皮毛的老狐狸也一起扔進去燉著,上手就開始對剛才的事情進行潤色。

畢竟這釣魚執法這事不太好聽,幸好虎妖給他提供了思路,不過不能真寫被感化了,而是偽裝感化想要取道人性命,結果被座下護道龍女識破擊殺。

「完美至極,前三劫環環相扣,劇情緊密,雖然偏移了原定時間,但該有的劫數一個沒少,保證那萬衍仙尊都覺得流暢至極,讓他感覺到我這個日月仙君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棋子。」武明空當然不可能只潤色了這一劫,連前面的《長陽城道人斬妖東遊第一劫》和《斬龍君夜遊輪迴會前世》都潤色了,連那原本《醉書生夢中仙人授長生》被改成的《救紅鯉感恩德龍女護道》都一起潤色了。

不然很容易就會被看出破綻來的。

做事就得做的完美一點,到時候這就是一片非常好看的履歷了,保准萬衍仙尊滿意就是了。

看著咕咚咕咚不斷沸騰的鍋,還有裡面燉的爛熟的肉,玲瓏聞著香氣忍不住流出了口水,這玩意實在是太香了,也不知道武明空到底是怎麼燉的。

「老師,老師,這肉熟了吧。」玲瓏擦了一下口水,忍不住朝著發獃的武明空問道。

武明空此時正在給潤色履歷善後呢,沒空理會,只是說了一句:「熟了。」

玲瓏當然知道這肉熟了,但她在等武明空開吃的那一句啊,武明空不開口,她也不敢動手拿肉吃,只能眼巴巴的饞著,不斷的吞咽口水。

武明空被玲瓏盯得有些發毛了,這才注意到玲瓏的情況:「吃吧,吃吧,別這麼看我,看得我都毛起來了。」

「多謝老師,那我就不客氣了。」玲瓏當然不客氣了,拿起一根鑌鐵叉直接叉起了一大塊虎肉就往嘴裡送去,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悅乎。

就是可能咬合力太大,那鑌鐵叉的叉尖跟著虎肉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有點小尷尬罷了

「太宇三界正身道基,這是什麼道基?」程蝶有些疑惑,她在修行這一塊只是個小白,根本就自知不多。

「不清楚,世間道基萬千,我也不可能全都知道,別說是你的太宇三界正身道基了,我這宙光銀河不定道基是什麼我都不知道呢,但可以確定的是你我的道基一定是上等道基,你我仙道有望了。」吳依自然也不知道了,她只是重生者,又不是大能,前世她也未成仙。

「接下來呢?咱們是不是要準備突破金丹期了。」程蝶有些躍躍欲試。

吳依白了一眼:「沒那麼容易,你我能夠這麼快突破築基,那是因為《洞庭正解》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築基功法,再加上日月仙君所留仙丹才能這麼快,下一步你我得去合歡洞天去取金丹期功法《虛凰假鳳》,有了這功法凝聚出來的金丹,呵呵」

對於這門《虛凰假鳳》,程蝶還是相當排斥的,畢竟她性別女,愛好男,強行被掰彎這事實在是接受不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吳依那一股子病嬌味,讓程蝶感到特別的不舒服。

最重要的就是吳依沒有說出那凝聚出來的金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讓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她喜歡帥哥,不喜歡病嬌妹。

「不說那金丹期之事了,這金丹期你我夫妻兩人太遠了,還是想想近的。」說著,吳依便依偎在程蝶胸口畫著圈圈,讓程蝶寒毛都立起來了:「我得了個名為太素神光的神通,被神光所照者,渾身僵硬,度日如年,老公你呢。」

「我得了個名為行雲白紗的神通,被白紗所纏之人,行千里如百米而不知。」對於吳依的問話,程蝶也沒有隱瞞,雖然看起來這吳依是個病嬌妹子,但應該還是真心對她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就一修行小白,還得靠著這吳依幫忙。

「逃命的好神通,過來不愧是夫妻,連神通都是同一個類型的。」吳依蹭著程蝶好似很開心的說道。

兩人正在洞府之中親昵著,外頭卻傳來了聲響。

「師兄,錦書之上所記載的仙君遺藏,看來便是此地了。」

「許是沒錯,哪怕不是仙君遺藏,也有前輩洞府坐落,你我且進去瞧瞧。」

兩個聲音一前一後說完,便進入了洞府之中。

「看來是人劫已至,老公,待會記得下狠手,萬不得令其走脫一人,否則你我後患無窮,你只需用那行雲白紗制住那兩人,後續自有我來動手。」吳依語氣之中滿是殺意,眼神凶戾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雖然作為剛剛踏入道途的穿越者程蝶有點慫,但她也知道何為人劫,渡不過那只能死了。

兩人推門而進,吳依手上兩道太素神光打出,直接落在了兩人的身上,那進來的兩人沒等反應過來,便是渾身一僵,不得動彈。

程蝶心裡一驚,揮手一招,兩道白紗飄出,徑直遮住了兩人的目光。

太素神光加上行雲白紗,這兩人瞬息之間便如同活屍一般無法動彈,連那魂魄都被攝住。

吳依手上法力一凝,化作兩根陰毒的法錐釘入兩人眉間。

法錐入體,兩人體內的法力順著眉間不斷的傾瀉出來,只是幾息時間,那兩人體內的法力便被放的一乾二淨。

「幸好兩人不過築基期,老公,你我一人一個,殺了便能過了這人劫,說不定還能漲上一波道行。」吳依說著,便將其中一個用法力拍碎了腦袋。

但程蝶卻猶豫了,作為一個穿越者,骨子裡還是不敢做殺人這種犯法的事:「不如,你幫我一起殺了吧,我」

「老公你不敢是吧?劫數一起,不死不休,今天你不了解這人劫,明日你恐怕就得死在不知名的臭水溝里,修行者,無非一個爭字。」吳依語氣陰森,似乎很不滿現狀的程蝶。

程蝶一咬牙,閉上眼法力一拍,直接將那剩餘一人拍死。

而後整個人都心神不寧起來了,她現在正在不斷的自我懷疑之中。

只是等不及她懷疑完,洞府之中,一股黑氣席捲而來。

「合該老祖我成道,想不到那兩個正道的小崽子居然會找到一處遺藏洞府,還為老祖我帶來了兩個上好的人傀。」一個尖銳蒼老的聲音從黑霧之中傳出。

只見一個個腐爛的人傀從黑霧之中走出,看起來異常猙獰。

這些活人所製作的傀儡直接就把程蝶這個穿越者嚇到了,她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噁心的東西存在。

「金丹期,沒想到這才是我們的人劫。」吳依臉色一變,繼而繼續說道:「老公,看見那些人傀了沒有,如果我們這人劫沒有渡過,也會是其中一員,到時候之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蝶仔細一看,那人傀之中,還拘束著那些被製造成人傀之人的魂魄,那些魂魄因為遭受折磨而不斷的哀嚎,若是那些腐爛較多的人傀,其上的魂魄完全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也只有那些較為新鮮的人傀上的魂魄才活靈活現,只是卻也面容扭曲。

這一刻,程蝶才感受到了修行者的殘酷。

沒等那些人傀靠近,吳依手上數道太素神光打出,不斷的落入黑氣之中,那黑氣變得十分遲緩僵硬,看來確實是生效了。

「好生厲害的神通,竟有定住老祖的黑陰魔雲和人傀的趨勢,若是將你製成人傀,老祖我的實力又能精進一步了。」

聽到這,程蝶臉色一白,手上一捻,一卷白紗從她手中飄出,這次白紗,可不是只能遮住雙眼,而是有數丈長,直接將那黑陰魔雲與人傀一同罩在其中。

太素神光與行雲白紗相合,竟然生出神妙來,那被行雲白紗籠罩的黑陰魔雲之中,太素神光不斷的遊蕩,原本打出入體便消散的神光竟然如同游魚一般,開始不斷的生長變大。

連同那黑陰魔雲之中的金丹期魔道修行者都被定住了。

「爆!」

「爆!」

兩人異口同聲將那太素神光與行雲白紗引爆,那黑陰魔雲與人傀同時被某種不存在的東西分解了一樣,最後露出了那金丹期的魔道修行者。

是一個渾身痤瘡的老者,只是這老者也無法動彈,身體也正在一點點的被分解掉,看起來分外的滲人。

看著最後被分解成虛無的金丹期魔道修行者和體內增漲的道行,兩人不由得同時鬆了一口氣,這人劫,總算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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