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是喜歡讓我衝動的來到了成都,來到了她的面前,我確實衝動,但是衝動它不是魔鬼啊,它是人類繁衍之根本,人類要是沒有衝動,怎麼可能有後代,我爸爸媽媽要是不衝動怎麼會有我苟書寒,所以,我覺得在感情上面有些衝動是合理的,是符合人性的。」

「作為窮人家的孩子,小時候我最大的打算就是等我長大了,說一門親,殺幾頭豬,結婚,種幾畝田,生幾個娃娃,可現在的我知道追求更美好的事情了——說跑題了,本來過來成都只是想著陪你過個簡單的生日,沒打算要說這些,雖然這些話很久之前就想說。」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說了,現在既然說了,你給個痛快話吧,今天這生日蛋糕還能不能一起拼著買,省點錢了?」

苟書寒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啥,他邊說邊思考,邊思考嘴上邊冒字眼出來。

朱蘇聽著,聽到後面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意思,不答應,生日都不一起過了呀?」

苟書寒:「你太小看我了,我那麼小氣嗎?如果你不答應,生日還是一起過,但是蛋糕嘛,就各買各的,畢竟我也要面子的,你都拒絕我了——我總得做點什麼維護自己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男性尊嚴,對吧?」

朱蘇看著苟書寒。

「談戀愛不都應該——哪有你這麼像銷售產品一樣,推銷一通,然後要人家答應做女朋友的呀?」

「我同學裡談戀愛還有先簽合同的呢,我這算是簡化爽快版的。」

人心不古啊,戀愛都變得很複雜了。

苟書寒心想,談戀愛就應該簡單點,我提出申請,你爽快答應,生日當天兩人同時脫單,豈不歡喜!

購物的人來來往往,兩個人站在商場的通道上,很像大海里,遊動的魚群里兩隻靜止的小魚兒。

苟書寒看著朱蘇,他覺得憑這一年多的了解,朱蘇應該會答應自己的要求吧。

畢竟,像自己這麼誠實,不玩套路,直接先說目的,再耍手段——哦,不,一旦目的達成,做什麼都不叫耍手段了——像自己這麼實在談戀愛的真的沒有幾個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女人要不是個傻子要不壓根自己也壞。

朱蘇看上去不壞,傻不傻就不知道了,最好是傻一點,這樣她就會答應我的要求。

太聰明的女人騙不到呀。

朱蘇迎著苟書寒目光,她覺得苟書寒這個人真的是與眾不同,才認識時候,忽冷忽熱,聊了一個多月才熱情,聊到後來無話不談,可昨天突然鍵盤抽筋發過來幾個字要來成都,著實有點意外,今天來了,嘴角現在又抽筋,油嘴滑舌的,開口就要人家做他女朋友,一點防備都沒有,一點準備也沒有。

這……

可這……

要就這樣回答了,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這苟書寒怎麼這麼地不浪漫,不穩重呀!

苟書寒開口:「你別光顧著發獃呢。」

朱蘇回過神:「看在你說這麼多的份上,我就答應你吧,但是我沒有做過別人女朋友,你得多教教。」

苟書寒看她答應了,開心得嘴巴都快撕裂到後腦勺了,得意忘形之下,又油滑了起來:「這個,我也沒有做過別人女朋友,要不我去泰國變一下性,體會一把,再教教你?」

朱蘇笑:「泰國那是人妖,不是變性。」

苟書寒說:「都一樣的嘛,還有——你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嗎?」

苟書寒覺得不可能呀,都27歲了,沒有談過戀愛?長得不賴,性格又不古怪,怎麼可能沒有男孩子追?

苟書寒一直在心裏面以為朱蘇之前是談過戀愛的,這一年多聊天,也看不出來她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戀愛的妹子。

朱蘇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沒談過,這跟我想像中的戀愛完全不一樣,你呀,就像一個商人,刨根問底的,看看我是不是清白的對不對?」

苟書寒問:「你想像中的是怎樣的?」

朱蘇挪動腳步,說:「瓜兮兮,不告訴你。」

……

接下來兩個人繼續逛著,原本還打算去別的地方玩,因為苟書寒鬧了這麼一出,兩個人就像失了魂的人,沒有了去別的地方玩的主見,就在春熙路換著地方逛著。

距離製造美,零距離製造曖昧。

開始兩個人還扭扭捏捏,後來就有意無意的會觸碰彼此的手背,身體也會挨在一起,再後來,到了傍晚,兩個人就大大方方的牽著手了。

到了吃晚餐的時候,朱蘇說自己還不是很餓,問苟書寒餓不餓。

兩個人下午一兩點的時候才吃東西,苟書寒覺得自己不餓。

「你餓了沒,要不我們去吃點甜品,或者,吃火鍋?你們四川人不都喜歡吃火鍋嘛?」

苟書寒怕自己說不餓,等下朱蘇跟著挨餓,因為中午也沒見她吃多少。

朱蘇說:「對呀,我還答應過你,等你來成都,我做飯給你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苟書寒:「就那麼順手幫一把,別老記掛著。」

朱蘇:「那不行,救了就是救了,我們買菜去。」

「那吃一頓飯也不夠報呀!」

朱蘇問:「那你要幾頓?」

苟書寒:「幾頓都不夠,除非以身相許做一輩子。」

朱蘇:「你真是想的美。」

……

朱蘇住在川大附近,一是因為工作就在那不遠,二是她想努力考研。

2009年的成都並不算繁華,比起快速發展的深圳,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朱蘇帶著苟書寒在川大東門旁的菜市場買了菜,在苟書寒的建議下,又買好了蛋糕,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又買了一支紅酒。

過生日嘛,怎麼能沒有酒。

朱蘇住的地方是一棟老舊的樓梯房,在川大附近。

租的房子位於三樓,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朱蘇跟另外兩個女孩合租。

朱蘇進了門就讓苟書寒坐下休息,自己則手腳麻利的進廚房收拾。

苟書寒此前知道她與人合租,他站在廚房門口問她:「你的室友呢,等下會一起吃嗎?」

朱蘇:「她們兩個同一個公司的,今天周三,她們出差去了,要周末回來。」

苟書寒:「那太好了!」

朱蘇:「什麼太好了?」

苟書寒:「我意思沒有旁人,我就不會害羞了,你是不知道,其實我這個人最內向最害羞了。」

朱蘇笑:「內向的你快去看電視吧,我一會就做好。」

苟書寒堅持要幫忙,朱蘇推脫不了,也就由著他在廚房一起動手了。

一個小時不到,兩個人就合作炒好了六個菜。

將酒菜擺好,兩個人坐在餐桌前,苟書寒用新買的紅酒開瓶器把酒打開,然後倒進酒杯里。

「祝我們生日快樂!」

苟書寒舉起杯開口說道。

朱蘇也說:「祝我們生日快樂!」

苟書寒:「乾杯!」

朱蘇:「乾杯!」

然後苟書寒淺嘗一口,把酒杯放下,抬頭看時,發覺朱蘇還舉著酒杯,酒杯卻空了。

他驚訝:「一上來就乾了?不怕喝醉呀?」

朱蘇放下酒杯,低頭:「不怕!還有,你也要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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