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娘們藏不住事,不過也不能怪她們騙術不夠高明,畢竟她們都這麼漂亮了,張無忌老娘說的話可都是至理名言。

不過黃天是命運神祇,又是三界山余脈跟腳,約等於三界山的私生子,是真是假,三界山會給他反饋的,這便是和此方天地規則產生了一定聯繫,屬於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輕鬆自在。

見著這由百花組合成的殺陣,因百花大致分為四季十二月二十四節氣不同時間段開放,因此形成四季道韻,宙光道韻。

正所謂「我花開後百花殺」。

其中組合成陣的四個大陣眼,分別就是牡丹代春,菡萏代夏,白菊代秋,梅花代冬。

黃天饒有興趣觀陣,四季陣法自己玩出花來了,但只是向外衍生四象五行八卦,向內歸復一元,兩儀三才。

雖然也往時光方面衍生過,但那還是當初牽引靈境和其他幾位小夥伴一起。

這些花仙,完全以自身靈性溝通天地,獲得道韻,以乙木闡述宙光,各自百花又各自不同,比如十二月,便對應十二卦象,又對應天上月亮變化,星辰方位,二十四節氣,七十二侯,又和雨水有關,乙木闡述水德。

只能說是相當奇妙。

至於殺陣所帶來的「煎人壽」,「枯萎」,看起來有些「花開頃刻」大神通的意思。

能夠使修行之人,壽元迅速消耗。

但落在黃天身上,卻沒甚感覺。

至於還有什麼百花幻境,花粉毒瘴,藤蔓觸手之類的手段,對黃天更是沒有用處。

只見黃天微微展露不一樣的權柄,正是火山權柄,身上熔岩展現,熾熱滾燙的氣息,如同一個大烘爐一般,很快嬌花就變成了乾花。

「怎麼可能,你施展這種法力,怎麼萬神法禁一點波動都沒有?」

牡丹花靈可謂是真的花枝亂顫了。

便是其他百花,也瀉了花心,嫣兒吧唧,一抽一抽的,被火光烤得大喊饒命。

黃天這火不是凡火,乃是火惡九嬰道化天地之後所得的「惡火」,一如水之五德,水之五惡,火德之外,也有火惡,畢竟水火無情,火山爆發,大旱,山火,又或者歹徒殺人放火,火都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意味,可以無情吞噬萬物的生機性命。

若是尋常山火也罷,乙木韌性十足,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意思。

但黃天的火,自是從地心而出,正所謂地二生火,天七成之,熔岩火也罷,還有生機,畢竟火山爆發的火山灰,還能肥沃土地,此前不少火山之神,還兼有農業權柄,但也有說熔岩通地獄,是惡魔居所,黃天的紅蓮咒還溝通業火呢。

這內火外火,文火武火,實火虛火,一起燃燒,著實得勁。

這回就不是她們布置大陣來煎人壽了,是黃天煎她們了。

宴溪先生見黃天如此手段,心中驚奇,畢竟黃天許久沒有在他面前出手,他雖然從氣息上感覺到黃天的強大,但也沒個真正的眼見為實。

如今黃天露一手,他便知道,如果自己跟黃天動手,是絕對沒有生機的。

御下手段,除卻福利好,以義理,以利益捆綁外,還需要有雷霆手段,令其心生震怖,不敢生異心。

黃天幫著宴溪先生尋覓機緣可不是讓他另立山頭的,自家福地還需要這麼一位管家型人才。

百花烘烤得半死不活之後,黃天才停了手,對著宴溪道:「你手下可需要人手用?這些花妖全殺了可惜,二來是當年前輩所留。」

宴溪道:「敢動手就是凶仆,不可饒恕,不過全殺了也可惜,不若首惡打散道行,從惡令其戴罪立功,辛老狐一家精通天庭侍女禮儀,辛老狐轉劫去了,她夫人還在山中照顧小狐狸們,到時候神主您要湊一幅神道儀仗,也有人可用。」

黃天十分滿意:這才是會過日子的從神。

當下點點頭:「她們的百花殺陣,也有獨到之處,你掌握山林權柄,到時候也可以在山中培養一些花草精靈。」

那牡丹花仙聽說要打散道行,當下嚇得花枝亂顫:「求老爺饒命,小婢願意臣服.」

然而宴溪先生直接辣手催花,將其靈性摧毀,叫其歸復原型,乃是一株牡丹樹,樹上有獨開正紅牡丹一朵,大若圓盤。

這牡丹品相不錯,黃天認得此花,正紅一朵,稱為「國色天香」,百花之王曰牡丹。

雖然雍容華貴,然也生驕奢之心。

如今百花無王,便是群龍無首。

「這花不錯,等靈王稱帝,我移栽了去獻禮。」黃天已經將這牡丹的去路給定了。

「靈王愛花?」宴溪先生好奇。

「我獻給靈王妃。」黃天對媽媽粉有殺招,靈王的話,還真不知道該獻上什麼禮物,到時候再說。

宴溪聽著黃天這話,心中感慨,神主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宴溪收集了百花印記,用自家樹葉,煉了一本花名冊,隨時差遣這些花仙,便尋到了洞府,打開洞府,便見著一桌一凳,桌子上有一凈瓶,洞壁上掛著一幅畫,裡面是連綿花海,有蜂蝶飛舞。

「這幅畫便是那位前輩留下的福地入口了。」黃天看見寶貝便知道什麼情況。

不過桌子上的凈瓶還是引起黃天的注意,想要拿起來,卻發現還挺沉的,要知道黃天可是山神,有拔山之力,就這還覺得重,估計有什麼玄機。

佛門觀世音的凈瓶能裝四海之水,不過那都是先天靈寶了,這個瓶子如果是靈寶怎麼會留著這裡?

微微研究一下,朝著瓶子裡看去,只見內里有陰陽二炁。

陰是少陰,陽是少陽,

少陰少陽,不斷糾纏,形成造化,這些造化又凝聚甘露,如此凝聚了一湖之量。

此水是專門滋養性靈所用,黃天有感,如果有凡人喝了此水,不出三個月,肚子就會大起來。

修行之人不怕,喝了之後,微微煉化,便如同煉化了體內孕育的胎兒,可以截取肚中胎兒的靈性,提升自家壽命,根骨,修為。

這是旁門左道之中雙修之法,又叫採補法,采的是玄陰大藥,煉的卻是造化,因女子胞宮胎珠成熟的有限,所以往往採補個幾次,便會枯成藥渣,此後絕經,猶如老年。

「少陰少陽二炁本是萬物繁衍之炁,怎麼這個瓶子之中,可以不斷演化誕生?難道是煉化童男童女?」

但黃天很快打破這個猜想,要煉這一凈瓶的話,十萬童男童女,殺雞取卵也是不夠煉的。

黃天仔細研究,發現是個收集裝置,可以吸收游離在天地之間的少陰少陽之氣,輔佐以甘露瓊漿加以儲存。

「那些蜂蝶採補百花,倒是可以產生大量少陰少陽之氣,積累年月,倒也正常。」

正當此時,畫中飛出幾隻約莫拳頭大的蜜蜂,渾身玉色,端的像是大師雕刻而成,其後足處,綁著兩個小葫蘆,也不過指頭大小。

見著黃天兩人立即警覺起來:「你們是何人?闖入我家洞府?」

「你家?」黃天面色古怪。

「自是我家,此處乃是我玉容國畫外秘境,你是如何進來的?」

黃天知道此小蜂妖是坐井觀天,將畫中福地以為是大天地,外面的世界被他們認作是小天地了。

再觀他們腳下的小葫蘆,竟然還是天然的乾坤法器。

裡面泄露出來的氣息,正是少陰,少陽二炁,且十分菁純。

這就是那些花妖所說的「狂蜂浪蝶」將她們趕出來了?

黃天正念,小蜂妖便已經撅起了屁股,發起了衝鋒。

但這種程度的小蜂妖,黃天怎麼會放在眼裡,不過勇氣可嘉就是。

捉來研究一二,那小葫蘆別看小,內里有水缸那麼大,估計是要倒入凈瓶內。

宴溪先生道:「蜜蜂一族,一巢便是一國,國中有女王,說是獨掌大權,但據我所知,只是生育機器,一旦年老體衰,便會被毫不猶豫殺死,另外扶持女王上位,保持種族繁衍,便是黃天山脈之中也有蜂國,我曾經觀察過,若衣食無憂,可日產千枚卵。」

黃天微微點頭:「看來此水應該是當初前輩所留,專門豢養蜂群生產,蜜蜂可單性繁殖,也可雙性繁殖,而且繁殖疊代時間短,基數大,倒是理想的做實驗研究的材料。」

宴溪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繁育的是木客刀郎,也就是螳螂,但如今看來,不如這些玉蜂。

至於蜂群和百花的關係,這就沒辦法了,天然的採補關係,天道設置的。

或者說百花和蜂群都是那位前輩的「科研對象」,畢竟神道總是喜歡搞研究,來證實自己的大道,參悟天地之間的規則。特別是造化方面的,黃魁原先血肉魔道,改造生靈,就做了不少實驗,還將地底陰魔變化做了魔人。

黃天也不去想這些事情,將凈瓶之中少陰少陽之炁匯聚的造化靈水直接給取了一些,也算是一種寶物,充滿生機,以後說不定創造生靈可以用到這種水,此水黃天給命名為陰陽無根水。

三光神水是日月星辰之光,取於天之三寶。

此水取於生靈體內陰陽二炁,算是人之二寶。

如果可以穩定收取,倒是一項產出。

宴溪先生取來了一些靈水,滋養他造化出來的木刀郎君,竟然比帝流漿還管用,須臾便點化了其靈智。

隨後二人進入畫中,只見著大片大片的花海,準確來說是花田,一塊又一塊,其上飛舞著許多蜜蜂,正在辛勤采蜜。

而除卻了這些蜜蜂外,黃天還感受到了其他蟲族,蟑螂,蝴蝶,蜘蛛,甲殼蟲

這叫黃天瞬間明白,估計那位青玉杏前輩也獲得過域外虛空蟲族的母巢之類,才會在此福地之中馴養蟲族。

就據黃天進入福地之後發散神識感知,此處福地,已經進入了封建社會,而且是農耕文明。

「這是為單獨開闢小千世界做準備?還是為開闢神國做準備?」黃天境界到了,看得出一些這位青玉杏前輩的想法。

畢竟黃天之前想要創造一個美食體系的小千世界,還想要以升天化龍傳演化一個世界,但都難產,目前還在前面準備階段。

很快黃天兩人便被發現,一隻只帶著兵器的蜜蜂衝鋒而來,雖然是靈蟲,異蟲,奇蟲,但氣息都不是很高,便是最為厲害的,也不過人仙境界左右。

黃天喚來一陣風,便將他們吹得東倒西歪。

這時候一道莫大的意志開始侵襲而來,帶著警告。

這種意志有些類似於小千天道,但不如說是「集體意志。」

不需要黃天出手,宴溪自己便放出了許多木刀郎君跟著這些蜜蜂戰鬥起來。

很快便到了所謂玉容國,所謂玉容國就是一個又一個的蜂巢,碩大無比,掛在一株又一株的後天靈根樹上。

一位大肚子的,氣息約莫金丹期的蟲妖,早早就等待著,其身形超過兩米,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蠕蟲狀。正是玉容國主,也就是蜂后。

只見著這玉容國主開口道:「兩位的來意,妾身已經知曉,剛剛娘娘降下法旨,叫我等不得與你們為敵。」

黃天看她神色沒甚變化,察覺命運,發覺是和蜂群連著一起的。

「此處福地乃是道姆娘娘未證陽神之前,推算自身道途時候所留,本叫做百花福地,後來娘娘不走花神之道這條道路了,便荒廢了,只留下我家祖上在此依舊按照娘娘指令運轉福地。」

「道姆娘娘得道天神之后,我家祖上也跟著升天而去,做了侍女,留下玉容國基業,不過兩位前來繼承娘娘道統,我們也沒甚意見。」

「要是我想將你們趕出去呢?」宴溪直接開口道。

「那也沒辦法。」玉容國主十分鎮定:「我們畢竟不是福地真正的主人,只能舉族搬遷了。」

「福地鎮運之寶,乃是陰陽琉璃二炁凈瓶,外面那個不是,只是用來收集陰陽造化丹液的,真正的在福地核心杏林之中的洞府之中,傳承也在那,煉化之後便可以掌控福地。」

「這基業你就這麼白白拱手讓人了?」宴溪道:「我卻不信,你們沒有偷偷煉化過。」

「只有修持靈根道統的才能煉化,我等介蟲,煉化不得,原先倒是有花仙修持,想要煉化。」

「所以你們將其採補控制,不叫她們煉化,甚至乾脆趕出去?」宴溪問道。

「看來您已經將外面那些賤婢給收伏了。」玉容國主點點頭:「她們不能翻身,被我玉容國奴役太久,一旦翻身,我們下場就會比她們還慘,正所謂寧予友邦,不予家奴,不打壓她們,如今做奴做仆,被採補的就是我們。」

宴溪連忙跟著黃天傳音:「這個婆娘也信不過,我曾聽聞,青蛇口中牙,黃蜂尾後針之說,只怕有陷阱等著我們,神主,要不要動手?」

黃天微微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只是未免偏頗,落入魔道。」

「花妖需要肥料,便用毒,殺我子民無數,她又要繁衍,便需要豢養我們為其傳播花粉。」

「而我們壯大族群,便需要大量花蜜,註定無論哪一方壯大,對面都將淪為附庸奴僕,都會將其採補,為了種族繁衍罷了。」

「原來說是合作共生,但福地內生態平衡還是太過於脆弱,只有花草與蟲子。資源又有限,時間久了,也就勾心鬥角,你爭我奪了。」

「外面世界又不安全,我們這些靈蟲也罷,她們那些靈花也罷,被人發覺,也只有被採摘,被奴役煉製蠱蟲的份,更不得此處小天地自由。」

黃天聽聞,倒是有些意外她思想如此通透,不由點點頭:「你倒是有手腕,有心計,我很是欣賞你。」

此時已經到了杏林,此處皆是後天靈根青玉杏,只是大多都是下品,屬於和蛻變前,剛剛獲得傳承的宴溪先生一個水平。

感受著同源又有些不同的林子的氣息,宴溪先生高興起來,正放下防備,打算信任這玉容國主的時候。

忽的,玉容國主散作萬千玉蜂,與此大片花瘴變作一歹毒法寶,籠罩了此處杏林,又有埋伏起來的大量高階異蟲布置起來大陣。

就黃天所見什麼金蟬,金蛛,金甲殼蟲,雖然不是純陽境界,但身上有著純陽氣息,各個實力都在金丹境界往上。

黃天只能嗤笑:「不愧是一位娘娘調教出來的,招式套路都一個樣。」

宴溪先生幽怨道:「神主,剛剛就該出手的,我都提醒你了。」

「我又不繼承此處福地,我只是想見識見識那位前輩的傳承道法,況且這些花仙,蟲妖,我覺得都很不錯。」

黃天不是說他們性格不錯,是指其模式不錯,造物不錯。

沒有競爭壓力,沒有生死搏殺,沒有矛盾,只怕很難演變出這樣成熟的蟲族文明來。

黃天已經查探了,這裡沒有蟲族巢穴,完全是由蟲子經歷時光演變,在此福地之中,自行進化出文明來。

黃天對文明還是保持敬畏的,哪怕是自己就可以輕易摧毀,但這是時光和智慧的傑作,是生命留存的痕跡,也是命運的無數次選擇的結果。

這種模式,給了黃天很大的啟發。

況且自己在他們眼中,明顯是不穩定因素,是破壞現有秩序的,會出手也在黃天意料之中,便是不出手才叫人奇怪疑惑。

宴溪先生想到自己還有一道蟲噬劫,只怕要應在這裡,當場道:「神主別出手,我獨自應對就是,畢竟是我來繼承,說不得便是那位前輩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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