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人,張雪嬌早有準備。

她再次往後退了一步,撩起自己的裙擺:「喜歡看是吧?來啊,讓你看個夠!」

林致遠以為她瘋了,下意識看過去,卻發現她裙子下面,竟然穿了一條七分牛仔褲。

不由得為她的機智點贊。

這一手把客人也給驚著了,正常人誰會在裙子裡面穿牛仔褲?

圍觀人群爆發出鬨笑聲,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張雪嬌放下裙擺:「大哥,您要是還想讓我喝,我奉陪到底。」

「算了!」

客人臉上掛不住,站起身往外走,嘴裡罵罵咧咧,覺得倒霉透了。

劉峰把他送到門外,遞給他一張金色的卡片:「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本店的vip會員卡,歡迎您下次再來。」

客人黑著臉收了卡片,心裡多少舒服了一些。

張雪嬌確認搗亂的走了,鬆了口氣,擺擺手:「散了散了,沒熱鬧看了。」

客人們紛紛坐回原位,林致遠也只能跟著散開。

張雪嬌走到小舞台旁邊,點著手裡的錢,喜滋滋的想著,加上劉峰給的錢,下個月的店鋪租金有了。

劉峰送完客人拐回來:「沒事吧?」

「好著呢。」

「我送你回去吧?」

張雪嬌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點:「這會兒生意正好呢。」

「你真是鑽錢眼裡了。」

「沒辦法啊。」張雪嬌把錢裝褲兜里:「最近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差,租金又貴,我總得想別的轍兒。」

「你家不缺錢,又是倆閨女...」

「打住!」張雪嬌往後面走:「我去趟廁所。」

......

林致遠本來以為嬌嬌姑娘要走了,也打算回家。

沒想到她又上台了。

底下有人起鬨:「嬌姐你還能喝啊?」

「別鬧。」張雪嬌扶著話筒:「剛才讓大家看笑話了,我給大家唱首歌,賠禮道歉。」

林致遠抬手招來服務生:「你好,請問點歌怎麼收費?」

「200一首。」

從錢包里掏出200塊錢,他看著張雪嬌的方向:「讓她唱自己喜歡的。」

服務生還以為聽錯了:「先生您說什麼?」

林致遠想起別人對她的稱呼,笑笑:「讓嬌姐唱她最喜歡的歌。」

「請您稍等。」

服務生往小舞台走去,把要求告訴了劉峰。

等張雪嬌唱完,劉峰走過去,指著林致遠所在的方向:「那位客人點歌,讓你唱最拿手的。」

張雪嬌順勢看過去,可惜店裡太黑,舞台又有射燈,只能隱約看見個輪廓,細節一概不清楚。

不過她還是衝著那邊笑笑:「感謝點歌。」

林致遠擺了擺手。

想了想,張雪嬌扶著話筒:「《一眼萬年》送給大家。」

林致遠目不轉睛盯著她,生怕錯過任何美好的畫面。

「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迴戀戀不滅,把歲月鋪成紅毯,見證我們的極限...」

又唱了幾首,張雪嬌累了,終於下了台。

劉峰主動把她的背包拿過來:「我送你回去。」

「行。」

路過林致遠的時候,他低下了頭。

就像害怕被她看見一樣。

張雪嬌毫無所覺,還在跟劉峰說話:「我妹明天回來,我還得去接她。」

「你喝這麼多,能開車?」

「她說中午到站,應該差不多吧。」

聲音漸漸遠去,林致遠站起身,跟在後面走出門,親眼看著嬌嬌姑娘上了劉峰的車。

果然啊,嬌姐永遠不缺男人。

......

中午一點半,張雪嬌給張建國打了個電話,騎著摩托車跑回去,換了輛汽車去接張雨喬。

她喜歡騎摩托,可張雨喬不喜歡。

張雨喬有句話經常說:「摩托車是肉包鐵,汽車是鐵包肉,想也知道哪個更安全。」

張雪嬌無從反駁。

光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張雨喬是個意外。

在那個計劃生育的年代,張雨喬的到來,讓張建國和劉慧芳丟了工作,還得挨罰款。

可是懷都懷了,總不能打掉吧?

劉慧芳狠不下這個心。

交完罰款,沒了工作,家裡的經濟狀況一落千丈。

一家人還要吃飯。

張建國乾脆拿了簡單的工具,去大街上擺攤,修自行車、摩托車、三輪車。

那時候,路上的汽車還不多,要不然張建國連汽車都敢修。

一眨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張雪嬌和張雨喬長大了,都出落的亭亭玉立。

唯一不足的,姐妹倆都沒結婚。

張雨喬還好些,有個談了一年的男朋友。

張雪嬌呢,28了,算得上大齡剩女,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劉慧芳著急,可張雪嬌不著急,張建國也不著急。

張雨喬自然是幫著姐姐的。

姐妹倆相差五歲,雖然樣貌相似,性格卻天差地別。

光從裝扮上就能看出來。

張雪嬌穿衣大膽火辣,一看就是活潑開朗的性子,像張建國。

張雨喬走淑女路線,除了在家裡,其它時候永遠溫柔沉靜,像劉慧芳。

姐妹倆從小吵吵鬧鬧,有時候還會動手互捶,可感情卻好的讓別人羨慕。

對於張雨喬來說,姐姐就像她另一個媽媽,照顧她日常生活,輔導她各門功課,還得關心她的心理健康。

在她的意識中,只要她有需求,姐姐永遠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

任何難題到了姐姐手中,都能分分鐘搞定。

......

抵達火車站,張雪嬌本想買張站台票進去接,一問不發售,只好作罷。

等著等著,張雨喬的電話打了過來:「姐,我馬上到了,你在哪兒?」

「我在出站口外面,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好,那我掛了。」

張雪嬌眼巴巴地盯著出站口,兩三個,四五個,乘客依次離開,卻沒看到張雨喬的身影。

又一群人出來了,張雨喬拉著行李箱沖她揮手:「姐~我在這兒~」

「你慢死了!」

張雪嬌嘴上這麼說,卻在張雨喬出來的時候,主動接過她的行李箱。

張雨喬抱著她的胳膊:「姐~我想死你了。」

「你猜我信不信?」

「必須得信。」

張雪嬌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你曬黑好多。」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煩人。」

姐妹倆你來我往說了一路。

抵達修車廠,張雪嬌鎖好車,將鑰匙丟給張雨喬:「你上去吧,我這就走了。」

「你還跟媽生氣呢?」

「我真有事。」

張雨喬壓根不信,抱著她的胳膊沖樓上喊:「爸媽,我姐要走啊!」

張建國的腦袋從二樓窗戶探出來:「走啥走?下午給你姥姥過生日,你忘了?」

「我沒忘。」張雪嬌轉頭看張雨喬:「我店裡還一堆事,下午我就回來了。」

「你別想騙我,你就是跟媽生氣呢。」

張雪嬌把胳膊從張雨喬手裡拽出來:「我不跟你閒扯,你放暑假有工資,我還得賺錢。」

張建國看見張雪嬌跨上摩托車,趕緊喊劉慧芳:「掌柜的,小雪要走。」

「讓她走!」

「本來就是你不對,你還跟孩子犟上了。」

劉慧芳沒好氣地嘟囔:「不就是幾本連環畫嘛,她都那麼大了,我送給別人怎麼了?」

「啥連環畫,那叫漫畫。」

「還不都一樣。」

夫妻倆說話間,張雨喬拎著行李箱上了樓。

張建國迎過去:「你媽跟你姐一樣,都倔的要死。」

「呀,我忘了給我姐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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