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軼的頭髮睡得亂七八糟,他坐在床上,感受著宿醉的無力感,看著兄長的床,一時心情複雜,呆坐了半晌。

昨晚若是什麼都沒發生便是最好,他也怕自己酒後失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只是沒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居然在哥哥床上,還和哥哥睡了一晚。

方才醒來看到哥哥時雖震驚,卻更有種一朝回到幼時的錯覺,那是他最懷念的時候。

於是他低聲說了句:「哥,真好。」

他的聲音很小,可站在旁邊的姜舜驍卻聽進了耳里,穿衣裳的動作稍有一頓,而後面色如常的穿好了衣服,邊走邊道:「你若還醉就多睡會,會有人叫你起床用飯。」

「哥哥去哪兒?」

「上朝。」

……

今天的容儀醒的比較早,心裡一直惦記著爺那邊,心想著阿軼多大一人,爺在外辛苦,回來照顧他的話怕是吃力,可鑑於昨晚阿軼那一番表白,到叫容儀不願去破壞兄弟兩難得的獨處時刻。

昨夜,對他們而言應該是不一樣的。

等她起身了,坐在梳妝檯前梳妝時才得知爺已經去上朝了,阿軼還在睡。

玉衡說道:「娘子平日裡不愛起早,索性軼少爺還未起,娘子要不要再去歪會兒?」

容儀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看著將要梳好的頭髮,道:「這會也精神了,一會去看看孩子。」

說完,又想起昨夜姜舜軼看她時欲言又止的表情,聯想到他是從榮華院過來的,一時間覺得怪異,便對茯苓說道:「你和畫柳應該熟吧?」

茯苓道:「自然是熟的,娘子有何吩咐?」

容儀抿了抿唇,道:「昨夜的事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想讓你去榮華院尋畫柳問個清楚。」

聞言,茯苓頓了頓,面露難色,道:「娘子是要奴婢去榮華院打聽軼少爺的事?恐有不妥,若讓長公主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娘子呢。」

容儀淡笑了一聲,道:「確實不妥,一會等阿軼過來用飯時,你只管配合我便是。」

茯苓歪頭看著娘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

想著姜舜軼宿醉,早飯也本著清淡為主,叔嫂同桌用飯,話卻不多,因為他還有些頭疼,不想多說話,容儀也沒打算在吃飯的時候提起來,便等用過飯後,兩人去了雅室,等下人奉了茶,容儀才開了口,道:「你昨晚還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姜舜軼嗆了一下,驚疑的看向容儀,問:「什麼話?什麼時候?我喝酒的時候你也在?」

聞言,容儀微微勾唇,暗道他果然斷片了,便又道:「我陪你喝的酒我自然在,你喝大了,連自己說的話都忘了,可我卻因為你昨晚的話一夜難眠。」

姜舜軼確實記不清自己醉酒後說了什麼話,可對在榮華院的事他記得很清楚,最糟糕的便是自己對容儀說了實話?

見他漸漸迷惑,容儀又道:「是你告訴我的,長公主她……」

話未說完,姜舜軼忙的開口打斷,道:「我喝醉了!說的話都是胡話,你可不要放在心裡,真的,你去問問我院裡的人,誰不知道我喝醉了愛說胡話?」

容儀看了他一眼,卻道:「可茯苓問過畫柳了,畫柳並未否認。」

此話一出,姜舜軼驚訝的看著容儀,又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茯苓,詫異道:「茯苓當真去問了畫柳?」

茯苓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見狀,姜舜軼直接急了,站了起來說道:「怎麼能讓茯苓去找畫柳?娘對你本就有看法,若讓娘知道你還派人去問榮華院的事,你怕是……」

容儀心口一緊,平靜的神色慢慢凝了下來,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姜舜軼,道:「我會如何?」

姜舜軼頹然的坐了下來,低垂著頭不看容儀,頗有些自責道:「都怪我這張嘴,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只希望你能不要放進心裡,你只是眼睛長的像大娘,又非大娘,我娘那些都是氣話,可容儀,你真不該讓茯苓去打聽榮華院的事,我娘到底是長公主,皇家中人,畫柳又是最忠心不過,她定會把這件事回給娘,到那時,我娘怕是更厭惡你了。」

話畢,空氣都凝默了良久。

容儀怔然,試著理解他那句「你只是眼睛長的像大娘,又非大娘」,而後想著,長公主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像懷善夫人才那樣厭惡自己的?可就因為自己這雙眼,姜舜軼昨夜也不至於喝的爛醉,一定不止這一件事。

容儀握緊了茶杯,淡淡的道:「是啊,畫柳最是忠心,又怎會將榮華院的事告訴茯苓呢。」

聞言,姜舜軼驀的抬起頭,驚詫的看著容儀,慢慢的反應過來了,道:「你居然是詐我的話?」

容儀沒否認,只道:「我只是想知道是為了什麼,你昨晚看著我的樣子分明有話想說,可你不說,要瞞著我,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套你的話了。」

姜舜軼想不明白:「並非什麼好事,你套出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給自己添堵嗎?」

容儀看向他,搖了搖頭,正色道:「我只是想知道在王府里,我會面臨什麼,會遇到怎樣的事。」

她不是旁的人,手中並無實權,全仰仗他人鼻息過活,所有行差踏錯,便可能是萬丈深淵,她只是想規避風險罷了。

看她真切的目光,姜舜軼默了。

過了良久才道:「事情,要從百日宴說起……」

……

姜舜軼說完以後,又開解了容儀許久,見她神色恢復正常才離開。

走在路上,還遇到了陸如意,而她卻好像是在這等他的。

姜舜軼走過去,道:「你怎麼在這?」

陸如意看著他的臉,深吸了口氣,說道:「昨晚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你。」

聞言,姜舜軼別過臉去,有些不自然,道:「是我娘讓你來找我的吧?」

陸如意微怔,確實是姨母讓她來的,可卻也是她想要來的。

見她沉默,便如同默認,姜舜軼頓了頓,道:「你去見過我娘了?她如何?」

陸如意收回目光,說道:「我去見過殿下,殿下不太好,受了些風寒躺在床上,她很擔心你。」

聽到關心二字,姜舜軼忽然笑了,自言自語著說:「原來她在這會是關心我的,我剛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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