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哪裡還有力氣,只疼得快要背過氣去了,雖然已經生過孩子,知道生孩子的疼痛,可今日也實在是太突然了些,叫她一點點防備都沒有。

她咬著木棍,一時只覺得哪裡都疼,牙齒都咬疼了。

白婆婆又怕她咬壞了牙,連忙將小木棍拿下來,又塞了一塊厚厚的濕毛巾給她,說:「小心咬壞了牙齒,還是咬它吧,娘子若是挨不住,就抓老奴的手。」

容儀疼得直搖頭,道:「不行了……我……我不生了!太疼了!」

穩婆大聲道:「都這個時候了,娘子可千萬不要打退堂鼓啊,這孩子一到肚子裡,就會慢慢長大,便是騎虎難下了,憋著是難受,生也是難受,生下來就痛快了,娘子您這一胎很穩,您加把勁兒,用力呀!」

容儀眼淚直掉,老夫人還是挨不住進來了,看著孫女受這麼大的罪,也是直抹眼淚,說:「好孩子,生了這一胎就不生了,我的乖孫受罪了。」

聽到聲音,容儀循聲望去,眼前都已經模糊了,她知道是奶奶過來了,只問道:「奶奶……爺呢?他還沒回來嗎?」

眼瞧著這孩子已經開始在說胡話了,老夫人愈加心痛,卻沒有說實話,只安慰道:「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回來了,等你生下孩子了就能看到他了,乖孩子,在加把勁兒,生下來就不痛了。」

聽到這話,容儀確信自己沒聽錯,他確實要回來了,他說好了的,自己生這一胎,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回來陪自己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想到這裡,她好像又有了力氣。

這個時候,長公主親自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嬤嬤和畫柳,還有煙玉。

煙玉會跟著過來,純屬是意外,本來今日她好好待在長留的,是聽說兩個小主子回府了,且在長公主那裡,茯苓便派玉衡去送了些衣服過去,想著長留無主人,怕是兩個小主子也不會回到長留了。

雖然兩個小主子和娘子是絕對不會缺衣服穿的,可茯苓也有自己的考量。

從她手上出去的衣裳自然是屬於爺的資產置辦的,娘子和小主子們許久不回來一趟,茯苓心裡自然是挂念的,她又脫不開身去不了長府探望,便只好借著這個機會,將一早準備好的衣裳首飾都送到長公主那兒去,等長公主什麼時候送兩個小主子回長家,再一併帶過去,也以表她的挂念。

可好巧不巧,玉衡今日小日子來了,疼得都要站不起來了,見她這個樣子,茯苓就打算再拜託旁人去送,也好跟過去看看,可哪裡想到,煙玉主動要求要到長府來盼望娘子。

雖然大家都提防著她,可她到底這麼久都沒什麼動靜,且又是娘子身邊伺候的人,不可能就將她這麼晾著。

想著帶過去的不過是些衣裳和首飾,也不算太過貴重的東西,便打算用她,只叮囑她在長公主面前一定安分守己,不可失禮。

還說這些日子怕已經臨近產期,要多關心娘子,看看娘子的情況大概什麼時候會生。

不知不覺,她就快生了。

煙玉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娘子生產居然不在長留,而是在長府,這許多變化打亂了她的計劃,她也只好沉寂下去,以至於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娘子和兩個小主子雖然不在長留,可茯苓的管理能力著實是強,即便是主子都不在的情況下,她也能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條,看自己也看得很緊,煙玉一直都沒什麼機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讓她不禁有些著急,沒想到,在今天來了機會。

等到了長府,她的心思也沒能被長留的景致吸引去,只跟在長公主後面,待人被引進去以後,就聽到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孟思敏剛把孩子交給成香就得知這個消息,當下也是震驚了,她連忙過去,剛到院子門口就看到院裡圍堵了一院子的人,有人見她來,也是連忙過來招待,二夫人到她身邊,說:「殿下怎麼這麼快?派去送信的人才剛出發不久啊。」

孟思敏說:「本宮剛好帶著孩子過來,怕天黑了不妥,還沒碰上送信之人。」

二夫人忙道:「勞煩殿下親自跑一趟,不過也是碰巧了,容儀突然發作,這會兒子正在生呢。」

「如何了?進去多久了?」

「看這情況,怕是有的磨,母親和大嫂都忍不住進去把著了殿下莫要擔心,大夫和穩婆都看過了,這些日子都住在府中,說是容儀這一胎懷相很好,且她這是第二胎了,怎麼的也比上一胎要順利。」

孟思敏卻不見有多輕鬆,她說:「再怎麼順利,這女人生孩子都是不能馬虎的事,且她年紀又這樣小,身子骨都還沒長好,這樣急趕著急怎麼受得了啊。」

二夫人卻只是嘆,心裡暗暗想著,誰不覺得她年紀小,這麼快就懷上二胎,著實是辛苦她了,可這又是誰造成的呢?還不是你家大公子做的。

想歸想,話卻不能這麼說,也看得出來,這位長公主嘴上說著心疼,也是帶了幾分真心的,再加上她又不是將軍的親生母親,所見立場不同,或許,是真的心疼容儀吧。

若今兒站在這兒是將軍的親生母親,二夫人高低要說上兩句。

正話著,裡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驚的外面的人具是一怔。

煙玉雖安分的站在後面,可聽這裡面的哭聲,心裡也是發顫。

都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她原本就想著,趁著她生孩子的時候好下手,若是到時候一屍兩命,也只能怪她們運氣不好。

可誰曾想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自己進都難進去。

想到這裡,她靈機一動,低著頭到長公主跟前,說:「殿下,來之前茯苓姐姐交代過了,叫奴婢一定要看看娘子,這是正巧碰上娘子生產,不知奴婢可否進去陪護呢?」

孟思敏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烏黑的發頂,而後一挑眉頭,說:「老實待在外面,你又不是大夫,也不是穩婆,進去了只能添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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