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容儀本來只想買兩件足夠換洗就行,哪知百里夫人跟在身邊,真的就像親姐姐一般,看中了就讓她去試,上身只要效果好,那就免不了要定下的。

在容儀極力勸阻和百里夫人極力勸說的作用下,前前後後也挑選了五套出來,顏色各一,款式不同,也都有獻廉本土風情。

百里夫人還說,獻廉地處邊關要塞,對女子的保護很強,所以不像京城和旁的地方的貴女們,穿衣風格可以大膽開朗,這邊對女子衣裳的設計,多為保守端莊,但勝在款式不錯,也不至於太過守舊。

好在如今夏天慢慢過去了,天氣也逐漸溫良,也穿不得那些時髦的衣裳,露脖子露肩露手臂的,這樣保守一些,倒也合適。

首飾倒是沒再添,容儀也不想太過打扮,在別人家裡,尤其是後院這麼不清凈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太過顯眼的好。

她也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段姨娘對她可沒那麼多的善意,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也幸好是那日趁著天氣還好出去買了,這兩日陰雨綿綿,人也不大能提起精神來,容儀倚窗望雨,只見那雨從三兩滴,到淅淅瀝瀝,毛毛細雨斜斜而下,忽然有種置身江南的感覺,好不愜意。

阿滿端來一杯茶,說起近日所聞:「聽說,這幾日段姨娘那邊十分安靜,不曾去鬧過,而她那邊還有一位常客,叫做環姨娘,每每坐個兩個時辰就走。」

容儀端過茶來,溫溫的,沁入心脾,她說:「這天氣喝一杯熱茶還是很舒服的,你去打聽這些,可莫要太顯眼,在旁人家總是要多注意,若不是那段姨娘對我有些敵意,我也不愛打聽這些是非,讓人知道了,會引起旁人的不滿,也怕百里姐姐知道了,心裡會有疙瘩。」

阿滿忙道:「您放心,這些都不是我刻意打聽的,下面有人好說嘴,多走動多聽,這些話也都入耳來了,阿滿自是一切都為您的聲譽著想。」

容儀看了她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示意她看窗外,她說:「雖說下雨總是耽誤事兒的,可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也不失為閒雅,這般細雨,好似能洗滌人心一般,在這兒看一會兒,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阿滿看著她的側臉,彎起嘴角,說:「您是最懂享受生活的,雨是沖刷污穢,讓萬物都煥然一新,如今這一場雨過去,秋至,慢慢的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容儀低頭抿了口茶,茶葉新香,入口香醇,她吐氣時好似都帶了茶香,道:「你說的不錯,轉眼間,就又是一番光景了,只希望時節變換時,世事也變幻,我想早些和他回去……」

回去看兒子……

聽聞這話,阿滿眸子微暗,她輕嘆一聲,說:「其實,我還聽說了一件事。」

「何事?」

「如今與朱國開戰,沒有一招擊敗,而是這般拖延威脅著,聽說朱國那邊,政權變了又變,如今是皇四子掌權,朱帝性命垂危已不堪重任了。」

容儀頓了頓,遲疑的說:「可是,那皇四子掌權又有何用?朱國遲早要平,即便是他掌權,也有拱手相送的一天,到時候也是一樣成了敗君,要俯首稱臣,且他是皇室的身份,只怕更不會善了了。」

阿滿說:「這些屬下不懂,政策變化,聖上的心思,我們也猜不准,只不過,屬下聽說,那朱國有一公主,美若天仙,自小由太后養在深宮,如今年有二一,還未婚配,聽說……那邊是有意要將那公主送過來和親。」

容儀有些傻眼,現在和親?怕是晚了罷,那公主自己也肯?如今過來和親可就不算和親了,那便是活脫脫的皇室人質了。

「想必……聖上不會同意吧,若是和親能躲過戰爭,他們一早又為何不提起?等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和親之策,只怕為之晚矣。」

阿滿又默了,有些難以啟齒,張了幾次口又作罷,聽著娘子慢慢說道:「且我覺得,和親本就是下下之策,這朱國也不怕被後人恥笑,已然到了這個地步,想起來把女人推出來擋刀劍,也實在是……令人無言,若是孟國,是絕對不會在國之存亡之際時,送公主和親的。」

說到此處,見阿滿沒了聲,容儀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有些呆呆地發愣,輕咳了一聲,說:「你這個樣子,是還有話沒說完嗎?」

阿滿亦看著她,深吸了兩口氣,才說:「是……那公主並非是送去皇室和親,而是……而是要送給將軍沖喜。」

一時間,容儀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阿滿又道:「聽說是朱四皇子聽說孟國的寧威將軍在朱國附近被埋伏的人重傷,深表歉疚,可惜到現在還沒抓住作亂之人,他們不清楚將軍的傷勢,若將軍真有性命之憂,他們願以朱國公主和親,以冥婚之禮陪葬,若是傷勢很重,那就將公主送來和親沖喜,為將軍祈福。」

聽完這番話,容儀半晌才說了兩個字——荒唐!

簡直極度荒唐!

這天下,可有讓一國公主給敵國將軍陪葬之禮?他們敢送,孟國還不敢要呢!也真不怕被天下人唾棄。

還有沖喜……

只聽說過位卑者給位尊者沖喜的,從未聽說過公主下嫁沖喜的,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也不盡然,朱國真這麼做了,唾棄他們的只有朱國百姓,而孟國的人,自然驕傲自得,看吶,國富民強時,別國公主都成了綠葉不值一提。

若真如此,還有什麼尊卑?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阿滿又說:「不過這邊給了回信,只道將軍是有夫人的,將軍與夫人情深似海,旁的公主再如何矜貴,都比不上孟國姑娘。」

容儀呆了,只聽到她繼續說:「那邊又說了,只要孟國既往不咎,便是公主做小也使得,伺候將軍與夫人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容儀站的挺直,面若冰霜,隱隱又怒意,她道:「哪有這樣的道理?真是如此,我還消受不起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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