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觀察越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有些清心寡欲的太過了。

尋常一起用飯的時候,丫鬟離他近些,他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曾,還有些避著的意味。

長家對孩子的教養雖開明,可卻不代表家風不緊,就比如老太爺和老夫人一輩子琴瑟和鳴,沒有養個姨娘,最多不過是老太爺年輕時啟蒙有過通房,不過後來有了老夫人就打發了。

再加之老夫人給他一連串生了好幾個男兒,長家香火有了,他也沒想過納妾。

有這樣的爹娘,所教出來的孩子自然也是負責專情的,甚至因為老太爺自己不喜,在幾個兒子長大以後也不興給他們找通房丫鬟,只言說:那通房丫鬟用了棄了,總不會入他們眼,亦不能入長家族譜,此事對男子而言不吃虧,可卻要虧欠了女子,就如他年輕時,少不更事,與那通房丫鬟有了實事,卻終究因為自己不喜將人送走,可那丫鬟又有何錯?即便給了她補償,她日後若嫁人,她未來的丈夫能不介意?

老太爺曾對幾個兒子說:「世道不太平,我只惟願你們找到真心喜歡的人,只要品行端正,身家清白,我都能接受,可若是你們想娶妻又納妾,除非是妻不能生育,亦或是婚後不孝不賢,否則,在長家就不許你們憑著自己的喜好納妾,三妻四妾雖常見,卻實在不是正經人家該做的事,作為長家的孩子,你們需謹記此事。」

所以,在二老爺試圖找個丫鬟去試試弟弟的時候,實在是糾結了許久。

這若是試出來了,只怕是一場「腥風血雨」,試不出來,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只怕自己已經是做祖父的人了。也免不了一頓家法。

可是……好奇心終究是占據了上風,他實在想知道,弟弟是不是正常的。

所以到後面,長衡經常遇到怪事,通常走著走著一個丫鬟倒在他面前,釵環盡散,楚楚可憐,又或是添茶時撒了他一身水,又著急忙慌的要給他擦。

更甚在某個夜裡,他正在沐浴的時候,一個丫鬟突然滿臉通紅的進來,欲語還休的問是否需要擦背。

後來,他看著第三次在他面前平地摔倒的丫鬟,冷漠的看著她,語氣涼薄的問了句:「是不是想趁著過年被發賣出去賣個好價錢?」

那丫鬟先是一愣,隨後連忙站起來,憋了一泡眼淚邊跑邊哭,而她去的方向正是他二哥和二嫂居住的地方,長衡頓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那個丫鬟好像是二哥的人。

而這天夜裡,「忙得很」的二哥突然提了壺酒來找他,未語便先笑,長衡喚了聲二哥,便不做聲了。

二老爺心裡也臊的慌,還有些急,今日聽那丫鬟的哭訴,他都有些不敢不承認妻說的對了。

吃酒時,他看了弟弟幾眼,隨後才說:「聽說我院裡的丫鬟衝撞到你了,說是雪天路滑,在你面前失了儀態,惹得你要發賣她。」

長衡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只道:「二哥原來是為這事來的,那原本是二哥和二嫂的人,便是壞了儀態我也不能越過兄嫂處置她,我說發賣也不過是嚇唬她的,二哥不必放在心上。」

隨後又補充了句:「許是今年給丫鬟們做的鞋不行,不夠防滑,才讓她一而再的摔倒在我面前罷。」

二老爺:「……」

見兄長被堵的說不出話來,長衡也不覺得好笑,而是嘆了一聲,說道:「二哥有什麼話要問?那丫鬟,還有這個天我院裡伺候的丫鬟,可不能說是巧合吧?」

見他點明,二老爺也不拐彎抹角了,只看著他,張了張嘴,問道:「確實不是巧合,是哥哥我想試試你,阿衡,你便與二哥說實話吧。」

長衡不解,可在二老爺眼裡卻是他避而不解,便直言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子?」

長衡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二哥問的是「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子」,而不是「你是不是喜歡女子」。

這一刻,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了,更覺得自己的二哥更加複雜,他道:「二哥莫不是問錯了話?」

二老爺閉了閉眼,有些不敢接受這個現實,他道:「你若真是,對我也不必瞞著,我也不敢去爹娘那說明。」

長衡頓時只覺得荒唐至極,還沒說什麼,就聽到二哥一副「你休要狡辯」的模樣,痛心疾首的說:「你若真好男子……可千萬不能讓爹娘知道,我原以為你這些年不提成親的事是因為還沒開竅,卻不想是這個原因。」

說罷,他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猛地抬頭看向他,說:「小的時候,就我們兄弟幾個感情最好,平時也不與姑娘們玩樂,你莫不是和哥哥們在一起待久了才……」

見他越說越離譜,長衡灌了口酒,打斷了他的臆想,說道:「二哥你別亂想了,越說越離譜,怎麼就能想到這上面來?」

「府上的丫鬟模樣都算周正,這些年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都是男人,你有那需求,若無女人疏解……你讓二哥不想那上面去,還能如何想?」

長衡都有些想笑了,他道:「我實在想不到二哥會想這些,但二哥放心,我只是還沒想成親,並不是好……好男色。」

「當真?」二老爺狐疑的看著他。

長衡點了點頭,道:「即便二哥心中有疑慮,也該信弟弟,二哥知道的,我從不撒謊。」

「那你心中,可是有人了?」

這一問,直接把他問沒了聲,他目光深沉的看著二哥,良久才點了頭,說:「確實有過,不過也是過去的事了,如今無需再談。」

「你喜歡何人,只要沒嫁人都……」

「二哥!」長衡忙打斷了他,目光狼狽的躲開他的對視,說:「她已有了良人,便不提她了,我與她,終究是錯過了。」

聽他這話,二老爺也不再追問,直道是可惜。

這壺酒也沒浪費,成了兄弟二人的消愁酒。

而後面,長衡沒在看他的二哥,視線總是忍不住迴避。

而二老爺也只當是自己問錯了話,又提了他的傷心事,他才如此這般。

也罷,夜風不問心中愁,一壺老酒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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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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