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容儀給的衝擊力有些大,讓人都忽略了方才那小官員夫人的話了。

看著這些人中,有幾個臉色有了鬆動,容儀知道自己這番話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人心就是如此,你若說的直白一些,讓大家都出錢來去做一件事。

大部分的人的反應都是「為什麼?」「憑什麼?」

可你若是能讓她們先明白這是一件怎樣的事,再去說其它,稍稍緩和一些,結果就會不一樣。

而這個時候,長樂本也要站起來打配合,卻不想那邊沉靜許久的秦黛瓏先一步站了起來,說道:「娘娘,聽了您和世子妃一席話,亦讓臣女感悟頗多,為家國、為未來,臣女也願出資,用在教育上也好,用在別的上也好,都是臣女一點心意。」

長樂愣了一下,不敢再等,緊跟著站了起來,將提前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道:「臣女這些年走南闖北,許多事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也無能為力,如今既然姐姐與秦小姐開了這樣的好頭,也算是了了臣女一樁心愿了,臣女願出資,盡綿薄之力,讓孟國的孩子有熱湯喝,有屋檐避雨!」

人都是有攀比心的,這攀比心用在別的地方是壞,可此刻,用在這裡,卻是十足的好。

富貴人家,錢權皆在手,最在乎的就是好的名聲了。

做這件事,自然是可以博得一個好名聲了。

許是,就陸陸續續的有人站起來,表示「願意出資」。

這件事的發展在意料之中,看著她們表態,皇后承認用這種方法是利用了這些人的心態了,可這是最好的結果,也是讓她最樂見的「利用」。

這個時候,這些人或許還不知道,所謂的「出資」到底是多少,可不是一兩百兩就能解決的。

畢竟,家國和未來,沒有一樣是便宜的。

……

散場後,余鳶微微垂著頭離開,卻被一人攔住了,她抬頭看去,撞入眼帘的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她忙福身,道:「見過世子妃。」

一隻纖纖玉手將她扶了起來,溫柔的嗓音響起:「快別多禮。」

容儀看著她,眸色平靜溫和,她問:「方才聽到你說的話了,你叫什麼名字?」

余鳶臉微燙,只道:「我本姓余,單名一個鳶字。」

余鳶,容儀在心裡默默的念了一遍,餘光里察覺到還有未走的人在往這便瞟,她一頓,本是想打聲招呼就走的,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宋夫人一會忙嗎?」

「不忙的。」

「那去我帳里坐會兒吧。」這話說的,便是沒打算給她反悔的餘地。

余鳶有些呆,不知她這番用意是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她走了。

直到走到帳口時,才反應過來,自家丈夫的頂頭上司是張家,而世子妃是張家老太爺的外孫媳婦啊!

只不過,他們宋家和外面的人往來較少,自己的丈夫為人也比較耿直,沒有太多花花腸子,按道理來說,京中對他們家有好感的,應當不多,就如方才自己那一番話,在場的貴夫人們怕是都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而現在,世子妃此番突然過來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呢?

朱氏在營帳口就退下了,而余鳶跟著進去以後,便被裡面的陳設驚住了。

這裡……可不像是臨時住所啊。

一應物品應有盡有,不像自己帳子裡,帳子也小,布置的也簡潔,說簡潔是好聽的,實際上就是小而空罷了。

雖然該有的東西都有,可相比較之下,自己那處竟有些「不堪入目」了。

這就是京中真正貴人們的生活和狀態吧,她來的不早不晚,是看見了一些貴夫人來的時候,前前後後幾輛馬車,可是不便捷。

容儀帶著她去一方毛毯上坐下,毛毯大而厚,十分軟和,余鳶脫了鞋盤坐上去,還有幾分不自在。

這樣的毯子想必很貴吧!人壓在上面都有些怕壓壞了。

看她有些拘謹,待欣蕊和玉衡上了茶後,便讓人都出去了,此間只剩兩人對面盤地而坐,容儀沖她一笑,說道:「先喝茶吧我找你來只是想和你說會兒話,你不必緊張。」

余鳶眉眼清冷,此刻也染上了這侷促,她是當真沒和這些貴人打過交道,不會也不願,自己的丈夫為人中直清正,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太多,他也一向忌諱被戴上攀高枝的帽子,所以除開公務,一向是不去外交,拉攏關係。

自己作為他的夫人,更是要守好本分,避免落人口實。

來的時候她想過了,方才在場上,自己那話是得罪人的事,而說過這種不討好的話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世子妃、長家小姐和秦家小姐,所以,她們應當是一樣的想法,所以,不至於是來尋自己麻煩的。

她喝了口茶靜了靜心,手放在腿上,眼睛不聚焦的盯著毛毯看。

見她對自己這塊毛毯感興趣,容儀說了句:「這塊毯子是從西域帶回來的,據說做成不易,所以也少有。」

余鳶肯定的道:「這樣的毛毯,當真是頭一次見,想必金貴。」

容儀道:「再如何金貴也不過是一塊毯子罷了,我本意是不想帶來的,太大也重,可世子爺考慮到這裡不比府里舒服,怕人來了不適應,強烈要求帶上了,如今這樣坐著品品茶,也覺是有好處的。」

早就聽說世子與世子妃之間的感情了,如今見她這般自然又淡雅的說出這番話時,余鳶就知道,世子夫婦的感情,確實如傳聞一般好。

「世子爺心裡想著世子妃,自然萬事周全。」她說。

容儀輕輕一笑,說道:「說起來,我們之間也還是有淵源呢,世子爺的生母姓張,是戶部尚書是世子爺的舅舅。」

「我知道,尚書大人是我家相公的直屬上司。」

「嗯,方才我聽你那一番話,料想你對今日的事也是有想法的,你能站起來說出來,很是不易了。」

余鳶苦笑一聲,說道:「總要有人說,許多事明明就擺在眼前,卻有人視而不見,可蒙住眼睛問題就不存在了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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