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誓,遭報應。

余纖只知道,當初父親娶母親的時候,曾經說過,若有一天他有二心,就要他餘生不得安寧,死後亦無法閉眼。

確實應驗了。

三弟越大,家裡越亂,為了他的事,余父也確實不得安寧了。

前面酒喝多了癱在床上,余纖回去看過一次,那個時候,她哭的厲害,也是真心實意的為自己的父親難過,害怕他就這麼沒了,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爹了。

繼母根本不管他,只請了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守著他,還將他府中的侍妾都遣散了,余家也為此背了罵名。

余父的侍妾只有三個,皆是他年輕的時候納進府的,如今年老色衰,本該由余家養老,卻被攆出余府,其中有一個,被攆出去的當天就投河自盡了,也是為此,余家的名聲越發的臭了。

如果說發了誓不兌現,會遭報應的話,那這可能就是他的報應吧。

余纖卻說:「發誓什麼的,都是假的,人要怎麼活,還不是看自己的本事?大爺一路走到今日,難道還不明白,命由己定這個道理嗎?」

她說的話多,余昆只聽見了一句「命由己定」和「發誓都是假的」,他反正去想,反覆的認為,余纖不可能騙自己。

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好像騙過了自己了,心裡就好過許多了。

他拉著余纖的手,發燙的額頭抵在她手上,帶著酒氣滾燙的氣息噴出來,他一邊笑著,一邊說著醉話。

余纖聽不懂,但她知道,這話不會是為自己說的。

真是可笑,都是做爺爺的人了,還為了愛要死要活的。

余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待他沒了聲息後,她抽出了手,說:「去把余冰找來,讓他扶大爺去床上休息。」

燕婆子一頓,才道:「下午夫人睡下了,一直沒和夫人說,余冰受了罰,被打的流了好多血,現下還下不了床呢。」

余纖一愣,回頭看了燕婆子一眼,後者又說:「說是惹怒了大爺,才挨打的。」

余纖深吸了口氣,心中無甚特別的感受,只是邊往外走,走到門口看了外面一眼,邊說:「那就讓其他人來,大爺醉了酒,你我都弄不動他。」

「是。」

余冰,算是所有跟隨余昆的人中,最受余昆喜愛的手下了。

他本姓馬,他的父親馬任曾是府中的馬夫,後來被余昆使去外面給阮小倩做了馬夫,也是那個時候,余昆讓馬冰改了姓,跟著主家姓,也是極大的榮譽。

他那樣受寵的一個人,竟被罰了?

想了一會兒,余纖才反應過來,怕是當時讓阮小倩走的時候,馬任和棠婆子也一起走了,如今怕也是下落不明了吧?

很快就有人來帶走了余昆,書房本是要落鎖,余纖卻讓燕婆子去外面等著,自己則進了裡面。

半刻過後,余纖神色凝重的出來,手裡似乎還緊緊的攥著什麼,燕婆子心裡已經有了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可她沒敢問,也沒敢說。

回到屋中後,余纖將手裡攥著的那張廢紙燒了,頹然的嘆了口氣。

她在余昆的書房裡,找到了他和樊樁最近往來的信,應該是這些日子事多,他還沒來得及處理,本是想謄抄一份帶出來,可後來越搜越多,謄抄一份差不多字跡的還行,可要是多了,難免會惹他懷疑,這個時候還不是收網的時候,她怕打草驚蛇,更怕他知道自己背叛了他,會要自己的命。

最後,看著那些來往信件,她只好放下,將裡面的東西復歸原位,然後離開。

燕婆子說水備好了,余纖沐浴時,燕婆子在一邊等著,架不住心裡擔憂,問了句:「姑娘如今對大爺好似很淡漠了。」

余纖抬眼,看她一眼,才說:「錯覺吧,我只是有些累了。」

「姑娘騙得了那兩個丫鬟,卻騙不了老奴,老奴可是看著姑娘您長大的。」燕婆子笑了一笑,說道。

余纖沉默下來了,過了半晌才問她:「你相信有報應嗎?」

燕婆子愣住,不知該說什麼。

余纖又說:「你當年一直跟著我娘,你可還記得,我娘在世時,和我爹感情好嗎?」

說道已故夫人,燕婆子忍不住眼含淚水,回憶起過去,更是有很多意難平,她說:「夫人還在時,自然是很好的,老奴十二歲起就在夫人身邊伺候,那個時候,姑娘才五歲,許是記不清了,那個時候老爺待夫人,真真是要天上的月亮都要想辦法去摘。」

余纖笑著打斷了她:「誇張。」

燕婆子笑了一下,又說:「不誇張,那個時候,老爺和夫人的感情是真好,夫人在世時,老爺也沒有找過侍妾,誰能知道,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余纖說:「這就是報應吶。」

燕婆子一驚,又聽她道:「他負了對我娘的誓言,所以人到晚年,身邊沒有一個貼心的人照顧他,你說這是不是活該。」

燕婆子心裡複雜,只忙說了句:「姑娘慎言吶!」那可是你父親!

余纖笑了,笑意諷刺,她微咽,又道:「他那樣的人,真像是一個笑話。」

她好像說的是余父,又好像是說……大爺。

燕婆子無語,只苦口婆心的勸說:「日子久了就好了,女人難熬,但熬過了的人,都會有好日子的。」

余纖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熬過了的人,也都瘋了,這樣的人說的話,可千萬不要信。

不入苦海,就不會不幸福。

……

次日,雨停歇了會兒,屋檐還在滴水,余纖帶著燕婆子去了趟廟宇,在裡面待了很久。

燕婆子看著眼前這個絲毫不認識的年輕女人,又見姑娘對她一副很熟絡的樣子,更是摸不著腦袋。

姑娘是從哪兒認識了這麼一個年輕女子的?

容儀也笑著,看了燕婆子一眼。

余纖只說:「她是我娘家帶過來的,只是我的人。」

容儀點了點頭,就沒讓她迴避,言道:「夫人約我在這兒見面,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余纖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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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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