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過了衣裳以後,容儀就把衣裳交給了秋心疊好,放好,給了拾衣局跑腿的人一些裳錢。

等那人走後,嘉韞突然問她:「我們的衣服都好了,爹和娘的呢?」

容儀抿了抿唇,笑道:「我們的衣裳還得兩日工夫才能做得好,等到過年那天肯定是來得及的。」

嘉韞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手裡握著母親給她繡的梅花手帕,這手帕較以往傳統的不太一樣,以前的手帕,繡上去的花卉都是在邊邊角角,要麼四方都有,要麼只見一方,但嘉韞手裡拿著的這一方帕子,這一支梅花卻是從邊角往中間盛開,占的地方更大,也更明目清晰,甚是好看,嘉韞很喜歡這一方帕子,因為,這是她好幾個夜,親眼看著母親給她做出來的,且單她一人獨有。

她說:「娘,咱們今年過年怎麼過呢?阿遠他們會來嗎?」

阿遠,他們?

容儀看著她,說:「阿遠自然會來,咱們也得去阿遠他們那兒,但你說的他們,除了阿遠還有誰?」

嘉韞說:「寧寧表姐。」

容儀微默,其實因為當初秦黛瓏的事,兩家之間就疏淡了很多,逢年過節雖會來往,可交情也都很淺,那都是父輩他們去維繫的,他們這一輩不曾出面。

但是,秦家和姜家畢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即便當初因為一樁婚事鬧得不平,可是,時日久了,不管是因為私人感情,還是聖上之意,這兩家都不應該過於疏淡。

該來往的還是得來往,說白了,結親不是為了結仇,當初那一遭,誰都沒有料到會走到這一步,這樣的結果是大家不願看到的。

這些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呀,畢竟,情分是真的傷了,又如何才能在像以前一樣,沒有絲毫隔閡,開始慢慢來往呢?

女兒今天的話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這一代人,又一代人,終將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一輩鬧出來的事,應當是在這一輩解決,又不是真的要結世家之仇,拖的日子久了,隔閡越來越深,將來便是有心想去解開都很困難,這一輩的人隔閡有了,下一輩的人也都不會舒坦,時間一久,年代一長遠,親不親,疏不疏的,就難再挽回了。

如今,好歹是王爺和國公爺之間來往甚密,他們作為曾經的連襟,無論如何都不會當真結了仇去,可這樣的感情在他們那一輩又能維繫多久?等他們都老了,等自己這一輩人真正的當家,掌上所有的權之後,一切的人情往來都是他們的事了。

嘉韞說完,看母親沉默,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得話,她說:「其實,前兩日表姐給我寫信了,信中只說她在家中甚是無聊,不知何時有機會,能再與我們一處玩兒,我給她回了信,可我覺得,我給他回信的內容並不真誠。」

因為,嘉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有機會,他們這些人還能再聚到一起,小孩子不見得什麼都懂,但很多事情,在他們身上也都是很敏感的。

譬如,寧寧突然來的一封信,還有如今阿遠都很少再提到她了……是不是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淡了呢。因為這中間再也無人可以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容儀看著嘉韞,溫聲問:「那你的信是怎麼回的?」

寧寧送信來這件事容儀是知道的,當時信被送到了她這裡,容儀拿在手裡,看著白紙粉花的信封,上面筆法稚嫩的寫著——韞兒親啟,她未打開,將信圓圓整整的給了嘉韞。

不是不好奇信中的內容是什麼,可這小女孩兒之間的來信內容,她這個做母親的便是再好奇,也是不好打開來看的。

她倒不擔心這裡面會有什麼不當的內容,不管秦黛瓏與自己之間有什麼糾葛,容儀相信,她那樣疼愛女兒,也不會教給女兒一些不好的東西。

如今,孩子毫不避諱地將這件事說給了她聽,容儀心裡是高興的。

嘉韞說:「她給我寫了這封信,邀我出去玩,可我卻說的模稜兩可,沒有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所以,我不太真誠。」

小孩兒的心思複雜,也很簡單,在他們看來,不辜負就是最大的真誠,她明顯感覺得到那些日子,寧寧和他們在一起的變化是有多大,如今大人之間的變故,影響到了他們這些小孩兒,她那封信在自己看來,是那麼的可憐,小心翼翼,像是在試探,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否堅固,會不會因為大人之間的變故而受到摧殘。

嘉韞明知道兩家關係並沒有那麼溫和,且如今她與阿遠之間也很微妙,她處在這兒中間,便十分為難,她不好一口應下,也不忍一口回絕。

容儀聽後嘆了一聲,說道:「其實,在你回信之前,就應該來問我,不管我們大人之間如何相處,都不影響你們,這京城之大,你們還怕沒有能一塊兒玩兒的地方嗎?下次她若再來問你,你便約她出去,正好,過年之前好好同她玩,等到真的過年的時候,可就沒那麼閒了。」

聽到這話,嘉韞顯然鬆了口氣,臉上浮現了笑意,她說:「一開始我只是擔心娘難做。」

容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憐愛的看著她,說道:「你能替娘想這些,娘很高興,這些你也確實應當與娘提前商量,這本無錯,可我也說了,你們小孩兒之間該如何相處就如何相處,總之,爹和娘是不會約束你們的,娘只要求你們,自己約束好自己。」

嘉韞立馬就懂了,眼睛亮晶晶的笑著,捂上了嘴巴,她說:「我懂我都懂,不說無用之話,不說難聽之話,不說傷心之話,與人相處,重在和樂,不戳人傷口,不與人為惡,相處的舒服才是正道理。」

看女兒一本正經的話,容儀笑了,將她攬進懷中,說:「你是家中最懂事,最不叫我操心的孩子,娘真高興。」

嘉韞臉蛋紅潤,她抱住母親的腰身,唇一抿,兩個酒窩顯現,她輕聲說:「爹爹說,娘生我們受了很大的罪,可這些我永遠都不知該怎麼回報娘,就只能聽娘的話,叫娘開心,只要娘感覺到甜了,那當初的痛苦就能快快忘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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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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