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一臉懵逼,站起來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啊,我不會啊!」

「沒關係,不會我可以教你!」女中尉笑得很燦爛,楊越硬著頭皮跟著她走了兩步,心說穿著大衣怎麼跳,轉身把衣服一脫,才看見那件大衣上掛著上尉軍銜。

臥槽,連長王亞文的。

再轉身的時候,他看見了女中尉眼裡複雜的情緒,一瞬間楊越了解了這麼個情況。

她剛才是因為自己肩膀上的軍銜才邀請自己跳舞的。

當她看見自己其實連個列兵都不是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抱歉的表情?

楊越心說抱歉啥?拉我起來,現在到底還跳不跳啊?

女軍官很尷尬,臉都紅了。楊越也很尷尬,所有新兵都坐著看,就他一個人站著,身邊還有個女軍官。

還是個中尉。

跟牛再栓一邊高的級別。

「嗯……嗯……」女軍官清了清嗓子,神色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走吧!」

那意思是說將錯就錯吧,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眾新兵看著楊越被拉下了舞池,一個個都露著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在他們心目中,肩膀上帶槓帶星帶花的,都是惹不起的。能對著流流口水的,大多數都是單純帶拐的。

誒,那個女兵不錯。

他們從來不會去評論諸如:誒!那個女軍官不錯。

能跟女軍官一起跳舞的楊越,顯然就是個異端。

楊越的手老實巴交地虛扶著女軍官纖細的腰身,感覺背後射來的那幾十道火辣的目光。老兵們放得開,見個新兵在跳交誼舞,頓時口哨聲四起。牛再栓一轉頭,發現後面楊越低正低著腦袋看自己的舞步。

雖然全程被個女人領著跳,整個舞曲下來,楊越感覺完全不知道樂感在哪裡,就覺得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是生怕踩了別人的腳,沒法跟人交代。那女軍官耐心頗足,領著楊越在舞池裡旋轉,一直都保持了良好的軍官風度。

臨了,她還對楊越盈盈地行禮。

相當成熟,十分注重禮節。

楊越退了場,那女軍官也獨自離開了。楊越覺得她可能因為自己冒充上尉的原因,沒什麼心情了。

張朝封挨了過來,臉上賤笑,「楊越!女軍官和女兵的不同在哪裡啊?是不是腰杆太硬了!?」

「……」

女兵們比男兵們要活潑歡脫,幾首舞曲過後,音樂忽然變了調。放起了兔子舞。

男兵女兵混編在一起,搭著前面人的肩膀,圍著圈跟著音樂的節拍踢腿跺腳,大喊大叫,很歡快盡興。楊越跟著跳了兩圈,感覺自己前面的女兵肩膀太柔軟,猛然想起自己一奔四的大叔,跟著一幫年輕人瞎蹦躂什麼,簡直太幼稚了。

想到這茬,楊越的心情頓時也沒有了,繼續回到座位上嗑瓜子。

跟他坐一起的,就剩下幾個三級士官。

算算年紀,他們現在也就三十歲不到吧,比自己還小几年呢。

怎麼也這麼沒朝氣呢!?

那天晚上的聯歡會一直持續到了十點。因為十一點熄燈是和平時期營區鐵打的紀律,所有人員無論什麼情況都必須在十一點前回到營區就寢。防化連的老兵們顯然很開心,新兵們也很興奮。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像一群鴨子。

聯勤站的女兵們列隊歡送,還有女兵尖聲高呼「下次再來」。

對一幫糙漢子來說,那感覺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在東風141的後箱板里,張朝封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臉上莫名其妙地笑得讓人瘮的慌。

「楊越!你情緒不太高啊!?」歐陽山說。

楊越把蓋在臉上的軍帽摘了下來,「還行,你們開心就好。」

張朝封轉過頭,「楊越,原來聯勤站的女兵也很玩的開啊!?」

楊越白了他一眼,「你換位思考一下,我們是常年不見女人,他們是常年不見男人。我們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所謂異性相吸,就是這個道理。我敢打賭,要是今晚不熄燈的話,你們能陪她們嗨到天亮……」

「……」高愛軍轉過身來,一巴掌拍在楊越的腦袋上,「就你懂!」

楊越一勾頭,老老實實地繼續蓋著帽子打盹。

嗯,比起那些女兵來,還是那個和他一起共舞一曲的中尉好。

首先身材好,長胳膊長腿,穿那麼厚都感覺很纖細。其次性格好,脾氣看來也很好。

而且長得不算丑,很和楊越的胃口。

如果算一算,她應該有二十六七了吧,嗯!年齡還湊活,至少比那些十八九歲的姑娘要靠譜。張朝封說女軍官的腰杆太硬了,但實際上楊越卻覺得那腰身才是最有活力的。

他們這幫蛋子,懂個毛的女人。

回到新三連,照例列隊晚點名、講評。

今天聯歡會,好的方面,壞的方面,牛再栓巴拉巴拉講了十幾分鐘。

等解散洗漱就寢的時候,通訊員忽然交了一包餃子到十四班,說是師醫院的人送來的。楊越拿著那包餃子,想起了送他去聯勤站的蘇沐晨,也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太過分。也許人家因為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僅此而已。就因為自己假裝深沉,破壞了人家苦心營造的氛圍。

果然有人說他不懂情趣,是真的。

楊越考慮了半天,趁離熄燈還有幾分鐘的空當,跑到一樓給蘇沐晨打了個電話。

「喂!」

「喂!」

「還沒睡啊?」

「還沒吹熄燈哨,你哪位?」

「楊越!」

「哦!」

「餃子收到了,謝謝。」

「不用謝,那是你包的,包得太難看了。」

「……」

楊越張了張嘴,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

那邊等了一會兒,蘇沐晨道:「晚了,掛了。」

「嘟、嘟、嘟……」一陣盲音透過話筒,在楊越的心裡響起。

從那天以後,蘇沐晨再也沒有給楊越打過一個電話,楊越也再也沒有在新兵考核場見到過蘇沐晨。張朝封說聽說她可能要調走,去軍區醫院。

楊越口頭上說挺好的,其實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淡淡的,卻縈繞在心頭,揮不去,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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