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蘇沐晨,沒有人會給楊越吃巧克力。場上場下,比賽的,裁判的,全都是男人,一色的公雞。糙漢子們的錢不是買煙,就應該是買酒了,誰也不會省下錢來買巧克力。那玩意死貴,關鍵還打稱。

這種奢侈食品,他們當然就更不會買來給別人吃。

楊越睜開眼睛,嚼著嘴裡甜蜜的絲滑,看見了蘇沐晨一雙皺起的眉頭。

「好吃。」楊越有氣無力地說。

蘇沐晨擰著楊越的手臂上一塊肉,使勁地扭了一把:「作死吧你!」

楊越痛得呲牙咧嘴,卻叫不出來。張朝封起身,趕鴨子似的把旁邊的無關人員趕開:「看啥呢,看啥呢!?前方高能,魔抗低的趕緊迴避!尤其單身狗,當心一萬點暴擊傷害!」

蘇沐晨「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楊越,你平常都教他們說了些什麼啊!?」

楊越緩緩地抬頭,「不怪我,張朝封那是無師自通。」

蘇沐晨攙扶著他慢慢地坐了起來,「能動嗎?」

楊越稍稍地活動著四肢,「還行!」

「能動就起來走走,劇烈運動過後,別躺下!血液聚集在經脈中,容易造成腦缺血。」

歐陽山和郭廖連忙過來幫忙,三個人把楊越扶起來,慢慢地走動著。

楊越直感覺在鬼門關前晃蕩了一圈,徹底清醒的時候,兩條腿簡直要炸。蘇沐晨喂了他兩塊巧克力,又拿了一個礦泉水瓶子。

「喝點淡鹽水,補充水分流失。」

楊越喝了兩口,蘇沐晨補充道:「喝完!」

「哦!」他老老實實地一小口一小口,一邊走一邊把整瓶水都喝完了。歐陽山和郭廖兩人對視了一眼,果然狗男女一對,都是見色忘義的貨。蘇沐晨也不能免俗,她來看四個人的比賽,卻只帶了一瓶淡鹽水?

特麼的,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蘇沐晨仿佛看穿了幾人的小心思,淡淡笑道:「放心吧,不會忘記你們的!我給你們準備了,在車上呢!車開不進來,我一會去給你們拿。」

郭廖眨了眨眼睛,「蘇班長,我也想吃巧克力!」

歐陽山冷笑一聲,道:「巧克力也是你能吃的?那是越哥專屬,你就省省心吧!」

「胡說什麼呢?都有!」蘇沐晨放開楊越的手臂,「那我就先去拿吃的,你們在哪等我呢?」

歐陽山指著看台那一角成片的軍綠色襯衣,「蘇班長,看到那群女兵了嗎?那是楊越最忠實的粉絲,她們在哪,楊越在哪!」

「滾!」楊越一肘子擊中歐陽山的肋下,對蘇沐晨道:「別聽他胡說。」

蘇沐晨抿嘴微笑,看著楊越,「怎麼,你很緊張我會誤會?」

「沒有的事!」楊越死鴨子嘴硬,「你不是有吃的嗎?趕緊去拿吧,我都快要餓死了!我們先去洗個澡,一會看台上見!」

「等著!」蘇沐晨「咯咯」一笑,轉身離開。

……

上午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張朝封把停在靶場邊的吉普車開了過來,接著其餘人去了休息區。幾人草草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襯衣,然後戴著貝雷帽回到了看台上。蘇沐晨早就已經來了,此刻提著一個大塑料袋正坐在林曾雪和劉幹事的身邊。

楊越朝兩位軍官敬禮,「科長,你也來了?」

林曾雪點頭,讓楊越坐在了蘇沐晨的邊上,「嗯,是小蘇帶我來的。今天她去師醫院看望了吉爾格力,然後順道把我一起接回來的。知道你們的比賽在第二場,所以我們來得晚了一些,你們在準備區待命的時候,我們剛到。」

張朝封湊了過去,豎著大拇指:「怎麼樣,林科!我們今天牛逼不牛逼?」

林曾雪也豎起大拇指,「那必須牛逼!雖然過程很驚險,但結果很滿意。你們是沒聽見,後面防化團的觀摩人員都在議論你們什麼。」

「議論什麼?」楊越心說還能議論什麼,無非就是瘋狗毛驢子之類的!都是當兵的,誰還不了解誰呢!?

林曾雪哈哈大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劉幹事和蘇沐晨,「算了,不說了,不文明!」

張朝封撇嘴,「那幫貨還能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楊越坐在蘇沐晨的邊上,感覺有一隻手掐著自己的一塊肉,蘇沐晨緩緩地測過臉,在楊越的耳邊輕輕地道:「楊越!你的命不僅僅是你的,你給我小心地用!」

「嗯……」楊越感覺那隻手拍了拍他,然後放下了。

身邊遞過來個筆記本,楊越一抬頭,看見兩個女兵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一號吧!?」

「嗯!」楊越點頭,站起來,「兩位班長,怎麼了?」

其中一個捂著嘴笑,不好意思。

「幹嘛呢!」另一個拍打了同伴一下,大方對楊越道:「我們喜歡你,想找你簽個名。」

楊越一臉懵逼,簽名?不至於吧!

不容楊越細想,那筆記本「啪」一下塞進了他的懷裡,連帶著還有一支原子筆,那意思是說,趕緊些,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楊越看了一眼蘇沐晨,蘇沐晨坐在那掩嘴輕笑,「看我幹啥呀,簽呀!」

楊越翻開了筆記本,剛想把自己的大名簽上去,張朝封忽然冒了個腦袋出來。

「楊越,你不打算寫點什麼呀?」

「寫什麼?」

「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什麼的?」

「再加一句闔家幸福,早生貴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

楊越瞟了一眼張朝封,拿著筆端端正正地寫下:「祝聯勤站的姐妹們青春無敵,美貌永駐。你們,永遠是我們心中最可愛的女神!十六師,楊越。」

拍馬屁嘛,楊越的老本行了。只是半年多沒動過嘴皮子,略有生疏而已。

兩個女兵只看了一眼,便齊齊地笑了。然後一起向楊越鞠了個躬,轉身興高采烈地回到了陣營里。

楊越一坐下,蘇沐晨就笑得很邪氣:「越哥哥,你給她們寫的什麼呢?」

「沒啥!」楊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嘴巴像被開水焯過了一樣,死硬。蘇沐晨伸手在楊越的腰眼上一捏,然後一扭,楊越頓時便慘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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