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老蘭州是想來的,偏偏楊越不讓。

老蘭州人不錯,還有點憨憨的樣子,靠自己一刀一槍真槍實幹,幾次負傷,幾次立功上來的。他要是來了,面對四十二團的質疑,在師長、政委和參謀長的面前,他估計啥話也不會說,乖乖地認慫了。

要是這必須得是一口黑鍋的話,老蘭州背不動,他也背不起。最關鍵的是在整個事情當中,楊越一直都是主導,可結果讓老蘭州來承擔責任,楊越辦不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楊越自己上,如果真有什麼麻煩的話,自己扛。

左右他也不過是個破中尉,小小的交流幹部,鞭子打下來,笑嘻嘻地一接,你又能奈我何?

對此,師長並沒表態,而是轉頭去問四十二團胡團長,「人來了,你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就開始吧!」

胡團長哼一聲,說就說。反正這個事他找的是空突營,不管誰接茬,只要有理,就不怕沒地方說道理。於是,他就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站在四十二團的角度上,楊越聽了個大概,關於D隊的部分,倒大部分是對的。扔發煙罐、對著帳篷開槍、拍照。尤其是說到信號追蹤器的問題,四十二團鬱悶就鬱悶在這裡,說是演習都還沒開始呢,空突營怎麼就在他們的裝備上做了手腳?這作弊簡直是做到喪心病狂。

還有這拍照的問題,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拍下來想幹什麼?羞辱他四十二團嗎?現在軍費雖然加大了投入力度,部隊的裝備有所改觀,空突營作為軍改先鋒,有錢有實力的,這本來是好事。但拿著偵察用的照相機去拍一個演習中陣亡了的團長,空突營這也太乖張了吧?

反正咽不下這口氣。

楊越算是聽出來了,他們這興師動眾的,看來不僅僅是來訴苦告狀的,他們還是來找安慰的啊!

是!四十二團是可憐,被人四分鐘端掉了老窩,還沒反應過來呢,戰鬥就結束了。和平時不一樣,他們這一次連敵人的邊都摸不到。說句難聽的話,面對面你來我往,被人乾死,那是學藝不精,死得其所。可是這種毛都沒看清一根,用的歪門邪道的手段,你就說我輸了,我就不服氣。反正我覺得我受委屈了,不管怎麼樣,我就是要個說法。

全是空突營的錯。

四十二團這語調,眼鏡蛇是聽不下去了,他好幾次想打斷,但看著楊越都老神在在的樣子,就努力地沉住了氣,一直都讓四十二團在那說。

楊越一直在喝茶,還別說,這茶是真不錯,湯色清涼,齒間留香,回甘持久,讓人捨不得放下。

一杯茶喝完了,四十二團還沒說完。公務員在一旁坐著,很有眼力勁,拿著水壺要給他滿上,楊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

眼鏡蛇心說這貨是在戈壁灘上渴壞了吧,回來猛造,也得挑個場合啊。

楊越才不管,自顧自地喝。

四十二團團長說完了營長接著說,好不容易終於才說完了,楊越的第二杯茶也快見了底。

辦公室里一片安靜,只剩下了楊越嗦著茶的聲音。

師長等了一會,確定四十二團說完了之後,他看了楊越一眼,敲桌子:「別光顧著喝茶了,說點什麼!」

楊越一抬頭,就看見師長的眼神照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放下了茶杯,「對不起,師長!這時節,戈壁灘上都找不到水,我是真的幾天都沒喝到這麼好喝的茶了。」

「說點有用的。」參謀長扭頭道:「關於四十二團反應的情況,你既然是帶隊幹部,那總得吱個聲吧。別坐在這光喝茶,不表態了。」

楊越抿著嘴,點點頭。幾人都等著他開口呢,可等了半天,楊越一個字都沒說。眼鏡蛇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說話呀!幹啥呢這是!

說啥呀!?楊越看著胡團長,團首長同志不是說得挺好嘛?跟他知道的差不多啊,沒什麼太大的出入,我沒意見啊!

幾人捂臉,師長道:「讓你來,不是來說事情經過的。是讓你來說說你的意見,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哦!」楊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寫滿了字的紙,站起身來遞到了師長的面前:「師長,這是我昨晚趕工完成的書面說明。」

師長看也沒看那些紙張,「讓你說話,你就好好說話!」

「是!」楊越站得筆直,他看了一眼參謀長,那意思是問,我該說點啥呢?參謀長一瞧楊越的小眼神,就知道在導演部的時候自己跟他說讓他放低姿態,結果這小伙子不滿意了,在對抗呢!

楊越就是這樣想的,參謀長說了,不能讓步兵團打了敗仗還要吃虧,得讓著他們。楊越得給參謀長這個面子啊,不能明著跟四十二團對著干啊,那不是打參謀長的臉嗎?

反正師長不開口讓他說,他才不說呢。和稀泥嘛,少說話就對了。

師長拍桌子,「我問你呢,你看他幹嘛呀?」

楊越嘆了一口氣,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有些事情說出來影響團結。」

「哪那麼婆婆媽媽的!」師長的耐心也是也有限度的,看著楊越在這演戲,知道參謀長一定和他說了些什麼,當場脾氣就上來了:「影響什麼團結?事實就是事實。就四十二團說的這幾點,你怎麼的今天也得說說清楚。一是一,二是二,團結?虛假的團結我不要!不破不立,勞什子內部關係比得上戰鬥力!?」

政委一直沒說話,聽了這話以後,不樂意了。他看著師長,沒吭聲,戰鬥力是重要,但內部關係也不能放鬆啊。

但楊越樂意啊,他就等著這句話呢。

「好啊!」楊越吸了吸鼻子,「那師長,我問幾個問題?」

師長把筆一扔,靠在了椅子上,揮了揮手,問!

楊越轉過頭去,問胡團長,「首長,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信號追蹤器的?」

胡團長氣呼呼地說:「當天晚上就發現了!」

楊越又問:「那你知道是什麼時候裝上去的嗎?」

胡團長聞言頓時一愣,兩個營長也一臉懵逼。都在糾結這追蹤器呢,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時候裝上去的啊,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具體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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