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武略笑臉對他說,等過段時日他病好能下床走動了,就去其家認認路,隨後安慰要他不必太過緊張,周廷琰勉強想一笑,點頭說好。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正確的是周廷琰一直都是點頭或簡單的回應幾個字,大部分都是胡武略在說,都是胡武略問題他家情況,周廷琰是明顯的就是,敏感的就說自己因小時候生病,對很多事都不記得。

沒一會,仨女先後回來,胡焱靜到他面前拿個賣身契遞過去,道:「只需在上面簽字按個手印就可以了!」

周廷琰沒有急著簽字按手印,而是看上面所寫:因欠債大小姐胡焱靜無力償還,故托介紹人情願賣身其家中為下人,照顧胡焱靜的生活起居,任打任罵,任勞任怨絕不反悔,債權期間若有天災病亡等情,兩家均不追究,恐後無憑,立字為證。立字人周廷琰;介紹人周廷婕;代筆人陳琳兒。民國十九年三月初七日立。

「小妹,你還是介紹人?就這麼把你哥給賣了?」手拿賣身契的周廷琰是即無語又蛋疼。

「哥,反正對你也沒壞處,你就把字簽了吧!」

「我簽……我不跟你說。」周廷琰望向陳琳兒哭笑不得道:「你怎麼還給她代筆?」

「是小靜逼的!」

「好了,你就別在耽擱了,快簽字吧!」胡焱靜催促,胡武略也微笑著讓他簽。

周廷琰輕嘆一口氣邊寫邊說:「遇妹不慎哥命苦,一紙文書不由身,字裡行間墨如血,至此恐入世深淵!」

「你至於嘛,不就叫你簽個字嘛,又不是讓你赴刑場,還邊寫邊念打油詩!」不僅是胡焱靜好笑,其他人也都有些哭笑不得。

「就許你們寫賣身契給我,難道還不許我還是自由身的時候吐槽一番嗎?」

「吐槽?什麼意思?」

「我要出恭去!」按了手印把賣身契扔過去,話說完人往門口走去,她們幾個都不懂吐槽是什麼意思便問,可他不願說,一個個都很無奈。

胡焱靜沒在意這些,看了眼賣身契,確認無誤後給收好,再吩咐遇洛可去買吃的。

……

很快進入了午時,任稀原也回來稟告,事情已經辦妥,估計下午人就應該能放回去,胡武略微笑的點點頭,現在也到了午飯的時候,胡焱靜因心情大好,就決定請大家吃西餐。

也就在此時,周山急匆匆的過來,到了周廷琰面前急切道:「小少爺,四少爺快不行了嘴裡還一直喊著你的名字,老夫人叫了許多大夫,可都是無計可施,老夫人急著命我過來叫你趕緊回去!」

「好,我現在就回去!」周廷琰急切的喊上周廷婕,然後跟胡武略他們告了個別。

現在的他是胡武略名義上的乾兒子又是胡焱靜的賣身隨從,所以算是半個自由身,要去哪兒的話說一聲就可以。

三人帶上藥箱出了病房回去酒樓,陳琳兒隨即也說要回去了,胡焱靜緊跟著與她爸揮手說出去吃飯,胡武略說好,二女離開之後遇洛可就準備跟上,卻被任稀原安排他與牛丙回營處理事物。

遇洛可雖然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得不執行,並同時在心裡一點點的記恨起營團長來。

……

兄妹回到酒樓,經過簡單的詢問便上了二樓到達四哥病房,老太太和周震淞與周廷涵等人都在,只是跟他們簡單的交流幾句便先去看周廷卿,聽他迷糊的喊自己名字和些胡話,周廷琰眉頭皺了下。

接著做床邊,瞧了瞧再查探,收手轉臉問道:「大夫怎麼說?」

「他們都一致的搖頭表示無法治療,要我們準備後事,還說……還說廷卿恐怕熬不過今晚。」老太太哽咽的流淚,試問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誰能受得了。

有人安慰老太太,其他人站旁不是垂頭喪氣就是愁眉不展,只有周廷婕想起周廷琰將人就醒,便趕緊催促道:「廷琰哥,你不是有那什麼……叫,叫,叫一劑靈,對是一劑靈的神藥,趕緊給廷卿哥打一針!」

家裡都像是看見了希望,激動的叫他如果有就快點。

周廷琰沒有囉嗦,打開藥箱使用新針,再喊馮戊拿來東西,隨後開始皮試,過了幾分鐘確定沒事,在一個個心急火燎當中給人打針,在處理感染的傷口位置。

隨後想給人輸入葡萄糖注射液,不過要馬上想起這玩意現在還沒出來,不過在仁愛醫院裡好像有輸液那玩意,就對周廷婕交代:「你去洋鬼子的醫藥找那種吊起來的瓶子和管子越低越好,如果他們願意賣,你就告訴他們花錢買,有多少要多少,如果不願賣,就暫先想辦法弄點回來,然後告訴他們,那玩意不止他一家有,如果錯過了以後後悔可沒地方哭。切記,瓶子是密封有水的。」

「要那玩意幹嘛?」

「當然是救人的,現在應該叫鹽水吧。別問那麼多了,快點去吧。」周廷琰催促,周廷婕遲疑片刻帶上小敏一起離開。

現在人是救了,能不能好得看造化了。

經過有條不紊的治療和吩咐之事,周震淞和周廷涵等人不免的都對這個周廷琰刮目相看,這幾天是聽他人的嘴裡說自己卻沒怎麼接觸,所以思維都是在曾經的那個低能兒上,而現在是親眼所見,還是個完全不一樣的周廷琰,他們與開始的周家人一樣,懷疑這個不是周廷琰,至於是誰不知道。

可仔細想想,如果他不是周家人,又幹嘛這麼賣命的救周家人,難不成就只是為了錢?

不少人都在胡思亂想,最後都想出了有些神經錯亂了,於是就決定慢慢看吧,這也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

「廷琰,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周震淞一時不知這麼問,就先問這個事先知道的事,只是還未等回應就又對周廷涵道:「你不是帶回來了個洋大夫和那什麼有西洋神藥跟天竺神油嗎?趕緊帶人和拿藥過來!」

周廷涵回應聲好,轉身急速出門。

老太太沒管他們父子聊天,坐到床邊叫人打水過來,再吩咐人準備吃的等四少爺醒來。

現在是該忙的忙,就剩他們父子倆稍微清閒片刻,周震淞再問一遍他情況,周廷琰為了表示自己沒事而自錘胸口。

結果忘了自己不是原來,錘一下都是很難受,咳嗽完尷尬笑道:「現在好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幾天就可以生龍活虎。」聽見周震淞說沒事就好,他忽然想到了東鄉武術,於是緊跟著道:「對了爸,等我好了,你能不能教我習武?」

「你叫我什麼?」周震淞特別激動,這還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聽小兒子叫爸,完全就像是老來得子一般。

「叫你爸呀!難道不對嗎?」

「對對對,好好好!哈哈哈!太好了!」周震淞開心道:「廷琰,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的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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