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自從知道雲娘手上有隨園食坊後就一直在打著這裡面的主意,先前的時候來鬧騰過風次,但都沒鬧到明面上,就被趙景及時發現,阻止了。

待趙景一出事,許氏簡直就將隨園食坊直接看作了是她囊中之物,她早先採取的措施就是直接上門大吵大鬧讓齊雲娘把隨園食坊給她。

但這一招卻並不管用,還引來了齊雲娘的兄長齊言才插手,甚至就連雲家大少爺都看不過去阻止她。

這讓她一時之間倒是不敢再輕易下手。

不過生意那麼紅火的隨園食坊就像是一塊散發著香味的肥肉,每日裡的進項勾得她心裡只想著將它謀奪過來。

但柳採蓮給她出主意,說她這般強硬的謀奪肯定是不行的,還不如調整下計劃。

讓她時不時地鬧上門來,也不做過分的事情,就是鬧騰,先讓他們在心理上害怕她之後,她再趁機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然後進駐隨園食坊,最後再出手干涉,將之侵吞。

雖然許氏不太懂後面的兩道程序應該怎麼操作,但是自有柳採蓮幫她,她只需要將前面第一道程序做好即可,那就是一有空就來食坊里鬧事。

她也不往大里鬧,就小打小鬧,不會影響到食坊的生意卻會讓齊雲娘、趙三娘這兩個經營者煩不勝煩!

「大嫂,你累也不累,這都已經是第四次了,老話說得好,事不過三,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反反覆復地來鬧騰,你有完沒完?」齊雲姝本著打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的道理,一開始見她不大鬧,是打算視而不見的,想著忍忍許就過去了,何必鬧大影響做生意呢了。

可許氏來了幾次見她都沒回嘴,膽兒又開始肥了,那張嘴鬧得呀,就跟打小泡在糞坑裡似的,誰挨罵誰知道,反正沒人受得了!

就連一向以溫順柔弱著稱的趙三娘都開始受不了,試圖出去與她說道理。

不過以趙三娘的道行跟許氏比,那簡直就是芝麻跟黃豆之間的差別。她出去不過一會兒就被罵得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而且許氏罵上頭了,一路跟在她後面就罵進了食坊里,叉著腰,高高仰著下巴,拐著眼睛,一副全天下我最有理的范兒。

齊雲姝在旁邊冷眼瞧著她那副作派,眼見著越鬧越大,影響到了食客們的就餐環境,這才把手上的算盤一下子「砰」地放在桌上,那聲音不算大,但因為許氏離得櫃檯近,那聲音又突然,所以很是被嚇了一跳,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死了男人的小寡婦居然是在跟自己宣戰。

她「嗷嗚」一聲擼著袖子就上去了,正瞅找不著對手了。

每回來罵街,她們都不搭理她,搞得她回回都像是一砣重拳擊在了棉花上面,好沒勁兒,這會子倒是找到點感覺了。

又舊話重提,說了一大堆齊雲姝趁著趙景死去占了他的宅子,占了他的食坊,他們這些把趙景拉扯大的大哥大嫂連根毛都沒有撈到,那說得一把眼淚一把水的,不知情的人看著齊雲姝的眼神便有些變化了。

甚至有人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打算站出來主持這個公道。

齊雲姝眼珠子圍著他們轉了一圈,這些人的心思她還能不了解嗎?

她被人冤枉,被周圍人議論又不是頭回了。

說好聽了這些人是路見不平拔刀助,其實質就是閒得蛋疼湊熱鬧。

瞧鬧騰得差不多了,齊雲姝捏了捏袖中某張紙,然後走上前去看著許氏冷聲道:「你總說這宅子和食坊都是你們趙家的,我想問問你,你倒是把宅子的地契房契拿出來給我瞅瞅。你要是能夠證明它們是你的,我們立馬走人!」

許氏聽話只聽後半句,沒理會過來前面那房契地契的事,只聽到了齊雲娘說立馬走人,立刻喜得把一雙眼睛睜得溜圓,咽了一下口水道:「真……真的,你真的願意走!」

齊雲姝被她那副蠢樣子弄笑了:「如果你拿得出地契房契來,我自然會走!」

許氏傻眼了,地契房契,她上哪兒弄這玩意兒去,見都沒見過。

「你拿出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們趙家的產業!」齊雲姝扯出用荷包裝著的兩樣紙,朝著許氏揮了揮,面向看熱鬧的諸人朗聲道:「各位瞧好了,這曲竹街和四會街相交的隨園食坊的主人可是齊雲娘!」

這話一出就好像平地一個炸雷突然響了起來,將四周看熱鬧的人炸得外焦里嫩。

許氏也跟周圍的人一般被炸得短暫的失神片刻,但她是何許人也,八角村中吵架第一人,那反應和機智都是數一數二的。

她失神片刻就反應過來了,一下子跳將起來撲向齊雲姝,想要去搶奪那幾張蓋著大紅戳的紙。

齊雲姝既然敢當著她的面拿出來,豈會沒有防備,在她剛動的時候就轉過了身子,靈活地避開了撲過來的她。

許氏一舉落空,心火燒起,又要再搶,可齊雲姝那雙手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看她往左邊就立刻往右邊,一左一右,一撲一閃,一騰一挪,許氏肥碩的身子像覓食的老貓,不停地跟在她的身後,可任憑她怎麼弄都搶不過去,氣得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叫罵,嘴裡飈出來的髒話簡直能把人的耳朵給污染了。

有些帶著孩子來看熱鬧的,聽到那些污言穢語,連忙捂著孩子耳朵往外擠,唯恐遲了一點就讓孩子聽到了。

「你這賤人浪蹄子,從哪裡弄來個假的房契就想來騙我,你黑了心肝了……」

這邊鬧得凶,大家熱鬧看得起勁,而正在此時,得了齊雲姝的吩咐去請援手的吳大力也擠了進來,在人群之中將他身邊的秦嬤嬤往前送。

齊雲姝聽著四周之人雖然有些表示認可,但是好像多的還是那些謠言紛紛的人,她倒也不囉嗦,朝著秦嬤嬤伸出一隻手,將她拉到食坊的台階上,朗聲對眾人道:

「可能有人不相信我手上這地契、房契,如今我便在王衙役、秦嬤嬤的見證下讓大家好好看看這房契、地契。」

說著齊雲姝便再次抖開手上的兩張紙,讓那親手替她辦下房契、地契的衙役先瞧,然後又交給秦嬤嬤來看。

等到他們都瞧過了並且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之後,齊雲姝這才站上去朗聲宣告著自己對食坊和宅子的擁有權!

許氏還待再鬧,齊雲姝直接背了人看著王衙役然後鄭重地請他看護好這一方百姓。

王衙役在來之前就已經得過蘇芷的懇求了,還給了不少的好處,這會兒看到許氏但凡有些不對勁,立刻上前攔住她,連吼帶嚇地將她給弄走了。

其他的人也都一一驅趕散去,食坊門口終於再次歸於平靜。

齊雲姝總算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兩天的經歷說明她終究還是小看了許氏的堅持。

第二天,第三天,她依然還是來了的,只是因為有先前的經驗教訓,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大嚷大叫噼哩啪啦,而是改變了方式,就跟著齊雲姝,她走哪跟哪,跟一個尾巴似的,讓齊雲姝忍無可忍!

當天天黑之際,她叫來了吳大力,將他招到身邊來,對著他悄悄地吩咐了一番,只見吳大力面露疑惑,但出於對蘇芷的信任,他在猶豫片刻之後想到許氏給他們食坊裡帶來的困難與麻煩,咬著牙點了點頭。

「你先去吧,我稍晚些時候過來,沒關係的,她嚇不死的,她可比真鬼害怕多了!」

齊雲姝此刻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境界,不然她也不會讓吳大力先她走那一趟了。

說起來有些邪惡,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有些人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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