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精緻,裝修精美的院子裡迎面走來的那人正是與齊雲姝在雲湖山莊中見過並且結下樑子的四皇子。

他陰沉著臉,眉頭緊鎖,一副別人欠了他萬兒八千的模樣,而此時跟在他身邊的除了抹著滿頭冷汗的劉平忠以外,還有一個姿態妖1嬈,風2情萬種的女人梅香。

流年不利,齊雲姝暗啐一口,真是冤家路窄。

她目前最不想遇見的兩個人居然一次性全給碰上了。

她連忙躬著身子躲在灌木叢里,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眼看著他們走過院裡鋪陳的青石板,進了月洞門,她才緊緊閉眼長舒了一口氣,撫著胸口不停地喘氣

嚇死了,嚇死了!

她撫平心口的恐慌,緩緩直起身來看向不遠處的前院大門。

從這個方向看去,能看到不少的護衛守在那裡,把個偌大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齊雲姝縮了身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誒,齊大夫,原來你到這兒來了,主子在花廳那兒沒有等到你,命我到處找你了!」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驚得正思考對策的齊雲姝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灌木叢里。

幸得黃婆子人老是老了,但動作還算利索,及時拉住了她,沒讓她倒在滿是尖刺的灌木叢中。

只是這樣一來,動靜卻是鬧大了,一下子引得剛剛走過去的那群人的注意力。

「是誰,誰在那裡?」身為宅子的主人,劉平忠最先出聲喝問。

黃婆子連忙上前行禮:「老爺……是老奴,老奴奉了主子之命前來尋人,這不……剛剛才尋到,鬧的動靜大了些,吵著了老爺,老奴知錯!」

趁著他們說話,齊雲姝彎腰躬身把頭死死地低著著,一直在心裡念叨著: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千萬不要被他們認出來呀,不然她就要死翹翹了!

哪裡想得到,她越是在心裡祈禱,就越是容易招人的關注。

原本聽了黃婆子的解釋之後,劉平忠已經揮手放行了,可一旁的四皇子突然哼了一聲,沉聲道:「你是誰?做什麼低著頭?」

「奴……奴婢是跟著黃嬸子一塊兒來辦差的……」齊雲姝裝作畏畏縮縮的模樣,夾著嗓子說話。

「是嗎?」四皇子拖著長長的尾音,突然抬腿走過來。

熟悉的冷盤香隨風吹來,齊雲姝的心揪成了一團,但此時敵強我弱,她也只能試圖矇混過關。

對方人多,她再也沒有了先前在雲湖山莊對著四皇子獨自一人時狂撒藥粉的那番勇猛無前的勇氣了。

因為她早就審時度勢,知道自己此刻絲毫沒有勝算,所以不打算做困獸之鬥,從而只想裝瘋賣傻,企圖能夠矇混過關。

但很明顯,她低估了四皇子對她的記憶。

他擰著眉,挺著鼻子,微微眯著眼睛在空氣中輕輕吸了一口氣,熟悉的幽蘭馨香鑽入鼻中,豈不跟那夜那晚對他動手的女子身上味道一模一樣!

「是你!」四皇子鼻翼翕動,薄如刀片的嘴唇輕啟,混著他身上的氣場把齊雲姝嚇得臉色發白,呼吸急促。

糟了,三皇子果然沒有撒謊,四皇子的鼻子簡直就是狗鼻子。

她把頭垂得這麼低,他並不一定看到她了,但是卻認出來了她身上的香味!

該死!

她的手再次悄悄摸進衣袖,但這次還沒等她握住想摸的藥粉時,就被四皇子一把緊緊地捏住了手腕。

「還想再來一次,嗯?」這個死女人,她以為她算計成功過一次,他還會再上她的當嗎?

齊雲姝的手一被拽住,就立刻動不了了,筋骨皮肉全都痛。「嘶……」她忍耐不住,喊出聲。

「怎麼,痛了?你可知道你上次撒在我身上的藥粉讓我痛了多久,如此你就怕痛了,我告訴你,這痛的還在後面了!」四皇子盯著面前這張清秀出塵的臉,他有些可恨地想著,他居然恨不起來她。

就光是看著這張臉明麗溫婉,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就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心隨意動,四皇子欺近她,薄唇抵上她的臉頰,狹長陰沉的眼眸掠過一絲迷戀。

這是他喜歡的感覺,流連花叢這麼久,好久沒有碰到這般讓他著迷的尤物了!

「你真香,這味道只要我聞過,便永遠都不會忘,你別想再逃脫我的手掌心!」

「唔,放開我!」齊雲姝別開臉,竭力避開他的嘴唇。

可四皇子的力氣她早就領教過,根本不是她能夠躲開的,她的臉頰被他的唇蹭到,冰涼一片。

「放開,放開……」齊雲姝嚇得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對著四皇子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

這樣的行止雖然抵抗不了四皇子的大力道,但是卻敗了他想要進一步侵1犯齊雲姝的興致。

他低頭看了一眼嚇得花容失色的佳人,冷笑連連:「現在不過剛剛開始,這回逮到了你,爺便將你帶回京城,在爺的後院裡呆上些許日子,你恐怕就不會如此激動了!

不過你別擔心,只要你好生伺候爺,爺不會計較你曾經傷我的事!」四皇子似威脅帶哄地看著齊雲姝,附在她的耳邊幽幽出聲。

「我不,我不……你個死變太,你個王八蛋……」再能耍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能認栽。

「啪……」齊雲姝臉上挨了暴虐的四皇子一巴掌,她的罵聲戛然而止。

看她捂著臉痛得眼眸血紅,眼淚卻未流出,好一個倔強的女人!四皇子抬手撫上她被打腫的臉,單手禁錮住她的雙手,再度湊上去,伸出蛇1頭貼上去,齊雲姝聞到他的氣息,身體繃直,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把他砍死!

四皇子陰惻惻地笑,一旁的梅香和劉平忠俱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一副看不見的模樣。

求助無門,齊雲姝體會到了什麼叫絕望。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念趙景在她身邊的時光。

不管趙景隱瞞了她多少事,在背後做了怎麼樣的事,但有他在身邊她就不會有事!

她忍不住大喊:「啊……」分貝極高的尖叫聲再度打擾到了四皇子,他貼著她的臉頰盡情地欣賞著她的痛苦,他就是喜歡看這些女人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這樣讓他特別有成就感。

不過這個女人太倔強了些,他都這般了,竟然還未讓她落淚。他正想再做些什麼,加深她的刺激,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厲的喊聲:「住手!」

「住手?」四皇子連頭都未回,只是在嘴裡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字。

後面說話那人是在開玩笑嗎?在滁州的地盤上,居然還有人膽敢這樣命令他?難道他會怕,會聽嗎?

剛衝進賈家大門還站在台階上的趙景一眼就看到了齊雲姝被四皇子緊緊地鉗制住,掙脫不得,臉上紅腫嘴角淤青,眸中含恨,不屈不撓!

趙景心裡一陣大痛,恨不能馬上衝過去,一把掀開四皇子,給他兩個大耳刮子,再把他按到地上踩到土裡狂毆一頓……

可他不能!

這裡是滁州,是他的地盤,他還是皇室貴族,而他目前只是禮部的從五品小官。

手指一陣緊握,眸中如寒潭染雪,從未有過的寒冷席捲著他的全身。

四皇子看著面前之人,一身青色官袍,這象徵著他的官位並不高,但他居然能夠出此狂言,這讓他心中大為不快,眸光陰寒地盯住他,將他上上下下地掃了一遍,陰沉沉地道:

「你是誰?」

趙景強行控制住起伏的心神上前一步拱手道:「四皇子殿下安好,下官禮部員外郎趙景奉旨查探漕運案,不知道四皇子此時不在京城好生呆著,緣何也會到了這裡?」

四皇子頓時眯了眼睛,眸中幽光四射,這人就是趙景,那個跟三皇子關係匪淺的趙氏子弟——文慶侯府流落在外已久的嫡長子。

他居然一口喊破了他的身份,實在可惡!

「本皇子到哪裡你管得著嗎?」四皇子仗勢壓人,既然知道他是誰,還不快快退散?

「若是平日裡下官自是管不著,只是此時下官奉聖旨查探滁州漕運之事,正好查到這賈氏的宅院裡有貓膩,故而專門上門查案,哪曾想到四皇子殿下居然在這裡,難道四皇子殿下也跟此案……」

趙景此時心裡對還禁錮著齊雲姝的四皇子恨意大起,一舉一動,氣場全開,官威十足,就連看慣了大場面的四皇子一時之間也被鎮住了!

齊雲姝看準時機抬腳踩在他的腳背上,趁他吃痛之際,一把推開他跑向趙景。

在看到趙景的瞬間,齊雲姝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滾,滑出眼眶,顆顆滾燙地順著臉頰落下趙景一看到她逃脫四皇子的禁錮,反應很快地上前伸手來撈她。

但他的動作快,齊雲姝的反應更快,在他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扶住她的手臂時,人已經朝左邊跑去,唯有那幾滴滾下的淚水打在趙景伸過來的手背上。

趙景沾到淚水之際,齊雲姝已經扭身朝著院中一棵榆錢樹躲去。

她知道趙景此時的身份,也知道他的立場,更知道面前的四皇子不是他能隨便招惹的。

今日若想安然脫困,兩人的身份必然不能挑明,否則誰也別想走!

道理趙景都懂,原本一開始他就是做著這樣的打算的,但在看到自家娘子受人脅迫的瞬間,他卻怎麼也忍不了,尤其是在他觸碰到她的淚珠時,他心中的打算就變了。

他管不了太多了,只想把她擁入懷中給她溫暖,讓她知道他想她,他會保護她!

可齊雲姝拒絕了他!

兩人擦肩而過,四目相對之時,齊雲姝用眼神說服了他。

該受的委屈和痛苦她都受過了,現在只要能逃出這裡,她什麼都能忍!

趙景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娘子放心,景必不辜負!

四皇子森冷的哼聲打斷了兩人無聲的交流:「趙員外郎,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本皇子跟那起漕運案有關嗎?」

趙景不舍地從齊雲姝身上收回目光,轉而凝成實質的寒冷直射四皇子:

「下官不敢,只是覺得太過湊巧了些,下官先前接到舉報,賈宅中有人跟漕運之事有關,恰好前來查探,想一探究竟。

四皇子在這裡之事若有合理的說法倒也無所謂,若沒有,請恕下官愚昧,恐怕就要真的跟漕運案聯繫在一起,到時候就要有勞四皇子去京城跟皇上解釋了!」

趙景仗著自己是奉旨行事,場面擺得十足,而四皇子是私下出京,不能上檯面,故而一絲面子都不打算給他留。

誰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朝他的女人下手,這梁子已經結下了,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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