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銘匆匆入宮,與李皇后密談了整整兩個時辰,期間沒有一個人在那裡,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只知道二皇子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李皇后依然召見了趙侯府夫人秦玉茹。

一見面就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然後徑直道:「秦氏,怎麼回事,你當年不是跟我保證過不會出意外的嗎?」

秦玉茹被罵得沒有了脾氣,戰戰兢兢地跪地求饒:「臣婦知錯了,臣婦記得當年的確命人把那個伺候我長姐並給她接生的嬤嬤給偷偷騙到北疆不歸林去了。

那裡據說鳥雀去了都能活下來,她一個老弱婦孺不可能這麼多年都還能活著回來!」

秦玉茹雖然表面上說得肯定,但是其實心裡對於這件事情還是挺虛的。

因為在此之前,趙景夫婦就闖入不歸林之中把齊國公府的世子和他手底下那些人全都帶了出來。

很難說那個老嬤嬤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本事!

「哼,你說不會就不會,可是現在別人已經從北疆帶回來一個老太監,那人口口聲聲說他知道趙景的身世!」

「趙景的身世?」秦玉茹眼眸閃了閃,趙景還有什麼身世,他不就是她長姐的兒子嗎?

還有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侯府的長子,怎麼皇后娘娘這麼緊張?再有,她當年派人騙進不歸林的明明是一個接生的老嬤嬤,什麼時候變成老太監了?

秦玉茹藏了一肚子的疑問,可在盛怒的李皇后面前她什麼都不敢說!

「你別管他的身世不身世了,現在該是你彌補你當年犯下的錯誤的時候了。」李皇后冷著臉要求她。

秦玉茹小心翼翼的詢問她該如何彌補。

「當年我就讓你殺了他,可你說老太爺派人看得緊,這麼多年養在山野之地,你也沒能動得了手,那麼現在就是你最後的期限!」

聞言秦玉茹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哆嗦著道:「現在……現在,以往臣婦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的翅膀硬了我更是拿他沒有辦法,臣婦……」

之前在南城鎮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對趙景動過殺心,但是卻次次都讓他躲了過去,期間她又被人警告,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毀掉他的前程。

可惜的是仍然沒有成功!

如今眼看著趙景步步高升,她已經越來越無能為力,她甚至已經認了命,只盼望著自家兒子靠著皇帝的庇護成功襲得侯府的爵位,趙景別來招惹他們就行了。

可如今李皇后卻要讓她主動對他出手,她甚是不敢,但她若敢拒絕李皇后這兒也不是好惹的,秦玉茹低著頭,覺得兩面為難!

沒辦法,想了想,秦玉茹最終還是說了實話,說當初知道秦氏生下孩子的是一個接生的老嬤嬤,而不是那個老太監!

李皇后鳳眸圓瞪,再三確認,秦玉茹舉手發誓,說她絕對沒有記錯,當初絕對是那個老嬤嬤,而不是什麼老太監。

李皇后立時便急了,出人意料地讓秦玉茹安然地離開了,對於襲殺趙景之事未曾再提。

秦玉茹也不笨,事情發展到現在,對於趙景的身份她心中略微有數,但是卻已經不敢妄自揣測了,回去後,她便找來趙乾交代他讓他沒事最好不要去招惹趙景。

趙乾不解,秦玉茹不耐煩的警告如今的趙景已經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那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趙乾對於趙景之前設計他娶耶律晴晴之事仍舊心有不甘,咬著牙恨恨地握拳頭。

「反正你不用管了,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收拾他!」秦玉茹無奈地道。

所有的一切大家都覺得很隱秘,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被人看在了眼中,然後通過片片宣紙如同雪花片一般一一彙集到了京城某棟不起眼的宅子裡。

趙景眸中厲光閃現,滿是算計!

「你可要小心些,最近要殺你的人還不少!」趙禹不懷好意地提醒著。

「等得就是他!」趙景捏了捏手裡的空茶盞,把它轉了一個面!

趙雨捧上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三個銀盞,裡面倒滿了酒,一進來酒香撲鼻。

趙景抬手拿了一杯,朝兩人示意:「乾杯,為這十年來的布局!」

「乾杯,主子總算要熬出頭了!」趙雨美艷的紅唇拂過銀盞,眼神閃亮。

趙禹跟著一口乾下,又單獨倒了兩杯,與趙雨一人一杯。

趙雨不解,又去給趙景倒,卻被他伸手攔住了:「不必了,娘子不喜歡酒味!」

趙雨手頭一頓,眼神中瞬間掠過落寞,雙眸失神,她以為他……

他終究還是對那個女人情有獨鍾!

趙景說無放下酒盞起身離開,他得趕去國公府陪著娘子,最近娘子過了孕期的頭三個月,孕吐好多了,但是心情卻有些不好,魯老先生說他要陪著多說說話才好!

「你別想了,他要是屬於你,十年前,五年前就動了你,也不至於把你留到現在!」趙禹勸著趙雨。

「我,大哥,我,我只是放不下!」趙雨仰首一口悶下一杯酒。

「別再做夢了!他不屬於你!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下去的話,這個位置很可能就輪不到你來坐了!」

趙禹說話從來都是這麼直接,如刀子一般深深地嵌進趙雨的靈魂深處,但是正如他所說,如果她堅持這樣下去的話,以後只會讓他們連正常的相處都不能夠!

罷了,罷了,只要每天能夠看到他,知道他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出了正月,大梁朝所有的部門都恢復了正常,朝會、當值一切如常。

只是不同的是趙景從禮部升遷到了大理寺,任左少卿。

大理寺是一個相對來說很繁忙的部門,歷年來從全國各地和刑部傳上來的疑難雜案,多得數不勝數。k

趙景一去就被大理寺卿委派了整理舊案的工作,忙到日落時分才離開大理寺。

剛一出去迎面就遇上了一個令他意外的人:洛驛。

「恭喜你,短時間之內接連升遷!」洛驛拱手與他問好。

趙景看著洛驛那一身赤色禁軍服裝道:「你回來了,在宮中當值?」

「沒錯,我乃御前侍衛,專職保護皇上安危!」這也恰好是正四品。

說起來也不比趙景的品級低,但他不同,他本就是世家子弟,進入官場已有五六年,一向很得昭和帝的信任。

洛驛開門見山:「最近宮裡很熱鬧,我不小心聽說了一些有關於你的事!」

趙景側頭:「怎麼想到來告訴我?」他是皇帝的人,本不需要這樣做。

「因為我久在宮中,知道太多皇室之弟不為人知的秘密,想了想,雖然你搶走了我喜歡的人,但是好歹你比他們正派,至少你後院裡只有阿姝一個女人!」洛驛說著笑起來,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敷衍!

趙景卻信了,他揚唇道:「所以是誰想要動手?」

洛驛睜大眼睛,然後搖頭失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更有實力,我看好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指向皇宮的西邊,那裡是李皇后的坤寧宮。

雖然與趙景猜測答案一模一樣,但他依然鄭重道謝:「多謝告知!」

「小心,我希望雲姝和齊國公府沒有選錯人!」洛驛想要假裝洒脫,但轉頭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四處奔波,他想要忘記曾經對齊雲姝動過的情,畢竟她已經成親了,他不如二皇子那樣強勢和厚臉皮,非要破壞他跟趙景的夫妻關係。

可是他自北疆打了一轉回來,卻發現她依然還藏在他心中,忘不掉,那就選擇幫他吧!

趙景好了,她才能好!

所以他借著在宮中當差的便利,打探到了很多李皇后和二皇子想要對付趙景的消息,正好找此機會告訴趙景。

「皇上那裡可得小心!」趙景在他身後提醒著,有些人若是一旦計劃失敗,很有可能會狗急跳牆!

洛驛頭也不回,雙手高舉過頭頂,背對著他拱了拱,表示他聽進去了,回頭就去布防。

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便罷了,若是誰人膽敢一頭闖進來,他這個新任的禁軍統領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件事情之後,宮裡傳出消息來,道是昭和帝要在二月初二的時候召見趙景。

有人急眼了,覺得不能再等,二月初一夜晚,趙景難得一次在他的情報小站里多喝了兩杯酒,沒有去齊國公府陪齊雲姝,而是回了趙府的玉清院。

這一夜趙府進了賊子,又或者是刺客,放火燒著了玉清院,還造成十個來人身死,趙景重傷!

但潛進府里的刺客卻也一個也沒能逃走,死者過半,其餘全傷被擒。

趙侯府報官,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刺殺案,可沒想到在那群刺客里卻發現了進宮的腰牌。

為保守秘密並查明真相,案子自然而然地落到禁軍統領洛驛之手。

洛驛廢寢忘食,與大理寺卿杜文謙連日審訊,三日後便查明此次刺殺趙景事件的幕後主使人乃是坤寧宮的李皇后。

上呈御書房,昭和帝大怒。

連召李皇后和正在養傷的趙景覲見,御書房對峙被刻意隱瞞二十多年之久的皇室秘聞重見天日。

諸多證據證明趙景乃是昭和帝曾經最心愛的女人秦氏誕下的孩子——那個在宮庭秘聞中剛出生就夭折的皇長子!

涉及皇室最大的秘密,昭和帝把所有的人都轟出來了,只單獨留下了當事人趙景、李皇后,三個人關在御書房裡,不過一刻鐘之後,房門打開,昭和帝公布第一條聖旨,李皇后搬離坤寧宮,暫居水和宮。

交出統領六宮之權,一年內不許踏出宮門,只准吃齋念佛,抄寫佛經。

第二條聖旨,便是召告天下趙景的身份,封其為軒親王!

聖旨下達,一時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在猜測著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沒有人敢去問昭和帝。

而李皇后那裡,已經遷至於趙景那邊,如今的軒親王,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小小官員,那一臉的清冷與距人千里之外的面容亦無人敢問。

只有洛驛不信邪,趁著護送趙景出宮前往新的府邸時悄悄地問道:「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是皇子?」

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依然還是他當初在南城鎮見過的那個人,面容清俊,笑容溫文。

趙景但笑不語,洛驛卻不是一個肯善罷甘休失,他習慣性打破沙鍋問到底。

「原來前些日子在宮裡流傳的事兒是真的!」其實對於趙景身份的問題,他也聽過隻言片語,但當時俱都沒有往心裡去。當時還想著打趣趙景來著,沒想到這麼快,他的身份就得到證實了!

「多謝你替我查清事實!」對於洛驛之前查案時的積極,趙景說得頗為真誠!

「你是王爺,那阿姝她……」

「自然是王妃!」趙景毫不猶豫。

洛驛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雖然知道趙景並不是那等富貴了就會拋棄糟糠之妻的人。但是人心易變,有些事情總是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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