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口諭到商府」皇帝再次出聲。
之後,宣和殿安靜下來,直到皇帝看向秦勝,「秦愛卿。」
「臣在。」秦勝站出來。
景墨看向秦勝。
當初商儷媛能嫁給景鈺,可是少不了秦家的功勞,他心裡一直是記恨的,可是秦家是商儷媛的外祖家,秦勝是吏部尚書。
秦勝的兒子秦雙手握兵權。
他們父子倆都不能小覷。
更何況,景墨投鼠忌器,礙於商儷媛,也不會對秦家出手,再說了,他還想著能將秦家納為己用呢。
「這商愛卿是你的女婿,不知秦愛卿覺得此事朕的決定可對?」皇帝問秦勝對他剛剛下的旨意如何。
秦勝又不傻。
「皇上的話,自然是對的。」
秦勝回答,但是皇帝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那依著秦愛卿的意思,若朕不是皇帝,這話就對了?」
「臣,絕無此意。」秦勝面不改色。
「無此意?那是朕胡亂揣測了?」皇帝繼續說道。
到這裡了,眾人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皇帝這是要找秦家的麻煩了?!
「臣決定當下最重要的是地動一事,其次是太子殿下受封禮一事,商府的事情以及鄧家出嫁女處置一事,都是小事。」
「既然是些許小事,就不應該上勞煩皇上,下面的人應該替皇上排憂解難,不讓皇上憂心,這才是臣子應該盡的本分。」秦勝不疾不徐。
皇帝眼神一暗。
這秦勝果然老奸巨猾。
秦勝都這樣說了,皇帝也不再堅持,開始了議事的重點,地動和後續的事情。
而皇帝的旨意,很快就傳到了後宮和商府。
瑾嬪在接到旨意的時候,已經知道鄧家被下獄的事情了,同樣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皇帝的的聖旨送去了冷宮。
商府,春霞園。
鄧姨娘正關著門對沛兒懲罰的時候,繆媽媽急匆匆的推開門,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疾步走到鄧姨娘的面前,在鄧姨娘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鄧姨娘看了眼繆媽媽,然後站起身走出去,看也沒看跪在地上,滿眼恨意的沛兒。
剛走至門口,屋外來人了。
「顧總管怎麼有空過來了?可是老爺有什麼話讓顧總管親自跑一趟?」鄧姨娘看著冷著臉的顧總管,心裡忐忑,說話間也多了些謹慎。
「姨娘隨奴才去了就知道了。」顧總管看鄧姨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鄧姨娘更加驚惶。
「總管稍等片刻」
「姨娘還是現在就隨奴才走一趟吧。」顧總管冷冷的打斷鄧姨娘的話,不給鄧姨娘機會,一定要她現在就隨他走。
鄧姨娘見顧總管態度強硬,僵硬的笑了笑,「好。」
然後給身後的繆媽媽一個眼神,等繆媽媽微微點頭後,才隨著顧總管離開了春霞園。
只是,鄧姨娘再也沒有機會回來這春霞園了,而繆媽媽沒想到的是,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鄧姨你敢,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她這個主子了。
前廳,商榮看著一本正經的前來傳旨的太監。
他這才在家多久,傳旨的太監來了一波又一波,比他還在任的時候接到的聖旨都多。
本想問問皇帝讓傳什麼旨意的,想打探一下消息,但是看著傳旨太監那不近人情的面孔,他也不是那個還是丞相的他了,最終,還是將想要將打探的話咽了回去。
「老爺,鄧姨娘到了。」這時候,鄧姨娘跟在顧總管的身後,心裡早就忐忑不安了。
特別是走進你前廳的時候,看到的全是宮裡來的人,而顧總管的神情告訴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再聯想到前一刻商榮告訴她,鄧府全部被下獄的事情,鄧姨娘更加的恐慌了。
「老爺。」鄧姨娘朝商榮福了福身。
「公公,這位就是鄧姨娘了。」商榮沒有看向鄧姨娘,而是有些討好的對一旁坐著喝茶的太監說道。
傳旨太監睨了眼鄧姨娘。
放下茶盞,站起身走到廳中央,咳了咳,「傳皇上口諭。」
商榮也站起身,走到太監面前跪了下來,鄧姨娘這時候也跪倒在商榮的身後,顧總管這些商府的奴才跟著跪了一地。
「鄧清穢亂宮闈,藐視皇權,鄧清處秋後斬首之行,鄧家女眷全部發賣,鄧家出嫁女商鄧氏,為鄧家女,現朕看在商愛卿勞苦功高的份上,賜白綾。」太監將皇帝的旨意宣完。
鄧姨娘已經癱軟在地。
商榮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傳旨太監,「公公,這事是否有什麼」
「大人是覺得咋家假傳聖旨呢,還是皇上胡亂攀污?」太監毫不留情面,將商榮後面的話,全堵在了他的喉嚨里。
咽,咽不下去。
吐,也出不來。
難受極了。
可是即使再難受,商榮也只能忍著。
太監見到商榮難看的臉色,嘴角浮起不屑的笑容,輕輕揮了揮手,一旁的宮人端著托盤上前,圍布掀開,裡面赫然躺著一條白綾。
「不,不會的,我哥哥怎麼可能會這般糊塗?怎麼可能染指妃嬪,一定是有人陷害的,對,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鄧姨娘當看到白綾的時候,終於說話。
嘴裡念叨著,「老爺,鄧家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您一定要救救鄧家啊」狀似瘋魔的鄧姨娘一把撲上前,抱著商榮的大腿,不斷的呢喃著。
臉上的淚水也止不住的落下。
「夠了!」商榮犀利的眼神,還有些沉悶的聲音,讓鄧姨娘愣住了。
商榮掙脫鄧姨娘的鉗制,站起身走到一旁,然後冷漠的對傳旨太監說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鄧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實屬活該,這賤人就交給公公了。」
說完,冷眼旁觀。
鄧姨娘不可置信的看向商榮。
簡直不敢相信商榮會說出這樣的話,哪怕這些日子她知道商榮對她好,是為了通過她借鄧家的手,在皇帝那裡替他美言。
能讓商榮儘早的回歸朝堂,但是,她沒想到的是,一旦她和鄧家沒了利用價值,甚至是會威脅到他的時候,他能這樣的狠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