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最後總算是議出了一個章程。

組織好了前往地動地區考察的官員小組,即刻出發前往地動地區,將地動區域的情況彙報給皇帝,安排好地動區域的災民。

由戶部計算出需要的銀兩,將款項撥下來。

再讓工部的人拿著銀子去地動地區重建。

而商量到最後,官員考察小組帶隊的人就是方遠。

朝堂上大家看方遠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要是此事方遠能辦的漂漂亮亮地,下一次的官員考核,晉升,怕是方遠要排在前頭了。

國家大事商議好了,皇帝心情很好的去了後宮,先是去陳貴妃那裡坐了坐。

太子受封禮被破壞,太子沒能順利受封,陳貴妃的心情當然是好的很,心情一好連多年不碰的古箏也拿了出來,興致頗高的彈了起來。

前來看陳貴妃的皇帝,老遠就聽到了琴音,眼底暗光閃過,「看來貴妃的心情不錯。」

求公公在一旁觀察著皇帝的神情,揣摩著皇帝的心思,前朝地動,太子受封禮被破壞,客貴妃娘娘居然還這樣正大光明的撫琴,這不是擺明了讓皇帝猜疑嗎?

可是,求公公心裡還是在叫苦啊。

皇帝是主子,貴妃也是主子。

他總不能為了皇帝去說貴妃的壞話,貴妃是皇帝的女人,就算有什麼不是,也不是他一個做奴才的能說的。

「許是貴妃娘娘知道皇上要來,撫給皇上聽的呢。」

皇帝眼神深邃的看了眼求公公,求公公忙低下頭,皇帝收回目光,抬步跨進了重華宮的宮門。

「娘娘。皇上來了。」宮人本不想打斷陳貴妃的雅致。

但是皇帝來了,要是她們不通報的話,後面受罪的就是她們了,所以啊,冒著被陳貴妃懲罰的風險,她們也要來稟報。

陳貴妃一聽皇帝來了,『錚』地一聲,停下了撫琴的動作,斜斜的看了眼來通報的宮人,朱唇輕啟,「自己去領十個板子,再有下次,就給本宮的那些花兒草兒當肥料好了。」

宮人嚇得跪下連連求饒。

可是陳貴妃已經走遠了。

重華宮的宮人拉著那個小宮女到偏僻的角落行刑,確保不會影響到皇帝和陳貴妃的談話,也不會被皇帝所知曉。

陳貴妃讓大宮女給自己整理好衣衫和面容,才朝著宮門口盈盈走去,看到明黃色的身影時,喜眉笑眼的迎了上去,「皇上」

「臣妾給皇上請安。」

以往,皇帝怎麼也會給陳貴妃面子,會伸手去扶她,可是今日皇帝卻沒有動。

陳貴妃福著禮的身子,都快要撐不住了,皇帝的終於開口,「起來罷。」

起身後的陳貴妃再沒有剛剛的欣喜。

皇帝叫了起,繞過陳貴妃去了正殿,坐了下來,重華宮的宮人自然是上茶的上茶,打扇的打扇。

待陳貴妃也進來後,皇帝拿著茶盞,用茶蓋兒撇了撇茶盞的茶葉,沉著聲問道,「貴妃似乎心情不錯,朕剛剛老遠就聽到貴妃這裡傳出去的琴音,朕也許久沒有聽到貴妃撫琴了,怎麼今日卻撫琴了?」

貴妃心裡一咯噔。

她並不知道皇帝會下了朝就來她這裡,她當然不會說在慶賀太子不能正常受封一事,還有給鄧側妃撐腰的鄧家,太子的勢力被剷除,而高興。

「是伺候的人說那把古箏放在庫房許久沒動,才不久讓內務府的人給修了一下,昨日宮人才去內務府取回這把古箏,今日臣妾看到伺候的人在擦拭古箏,想著許久沒有撫琴了,這才坐下來彈了一會兒。」

陳貴妃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反正前兩日重華宮的確是讓內務府修了一把琴,皇帝總不可能真的去盤問此事。

「皇上這是剛下朝嗎?」陳貴妃趕緊轉移話題。

皇帝輕輕咄了一口茶,準備放下茶盞,就見他身邊的侍衛進來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求公公離皇帝近,倒是聽到了隻言片語,然後偷偷看了眼一旁不滿的陳貴妃,心裡嘆氣,皇帝許久沒主動來重華宮了。

今日好不容易想起來過來坐坐,沒想到,這凳子還沒坐熱呢,截胡!

「朕還有事,先走了。」皇帝聽完彙報,站起身就要離開。

「皇上」陳貴妃不知道侍衛說了什麼,皇帝的表情和心情明顯和剛才不一樣了,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皇帝剛坐下就要離開?

陳貴妃剛喊了開頭。

皇帝已經帶上侍衛等人離開了。

求公公倒是不忘規矩的給陳貴妃行禮後才跟上皇帝的步伐。

陳貴妃看著皇帝離開的背影,咬碎了一口白牙,手中的帕子也被擰成了麻花狀,沒能將皇帝留下來,最後倒霉的,就是那個挨了是個板子的小宮女。

愉王府

雎鳩閣中一片靜謐,只因為兩個主子在閣中,不知道在幹什麼。

下人走路亦是輕輕地。

而那兩個主人公卻盤坐在床上,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棋盤,一人執黑子,一人執白子。

「你說,現在你父皇應該將那孩子帶進宮見到面了吧?」剛放下一顆白子的商儷媛,抬起頭眼波流轉的看了眼景鈺。

景鈺很享受這樣的靜謐時光。

「娘子安排好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紕漏?」景鈺對商儷媛倒是很有信心。

「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會有失手的時候?」商儷媛挑眉,提醒,「該你下子了。」

景鈺手中的黑子依然遲遲沒落下,眼神中熠熠發亮,「那是當然,娘子在為夫心裡可是無所不能的,更何況,就算是有那些魑魅魍魎撿了個好運,讓娘子的計劃失敗,設想落空,為夫也會在娘子的身後,將那個洞給補上。」

商儷媛輕笑,「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呢吧?這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你才是掌控著全局的人啊,而我,充其量就是個馬前卒,是個試腳石?」

「天地可鑑,日月可表,為夫絕無此意。」說完,久久沒有落下的黑子終於放了下去,「為夫能想到的,娘子也早就想到了,只是,這人和事總是免不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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