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兌換的書籍和資料都是有閱讀時間限制的,趙洛泱從不曾看過輿圖,生怕一下子眼花繚亂,浪費了魅力值。

趙洛泱將擔憂說給時玖。

時玖道:「兌換之前,我給你講一講輿圖要如何看,一張輿圖你不可能全都看下來,只需要記住重要的地勢,尤其是附近適合與山匪周旋之處。」

趙洛泱一邊跟在楊老太和羅真娘身邊趕路,一邊仔細地聽著。

時玖講的很慢,時間緊迫他不指望趙洛泱能準確地衡量距離,但至少能判定方向,這樣才能主動把控重要的道口。

另一邊,宋太爺正與張義說話。

張義詫異道:「這都是趙家姑娘發現的?」

宋太爺能說什麼?事實擺在那裡,他想不認同都不行:「是她,也是她說要離間衙差和山匪。」

張義沉默,這不是與宋太爺的思量不謀而合了?

張義道:「您之前說搬遷的人中會有幫手,說的就是趙家姑娘?」

宋太爺捋著鬍鬚:「不管是我還是你出面,都不免引起山匪懷疑,現在有趙家人幫忙就方便許多,誰也不會相信一個丫頭有多少心思。」

尤其那丫頭看起來一副忠厚、單純的模樣,其實心眼最多的就是那丫頭,他都栽在那丫頭的手裡了,那些山匪又算得了什麼?

張義道:「如果山匪起了疑心,真的去查看,就會發現黃衙差他們真的暗地裡集結了人手,現在遠遠地跟在搬遷百姓後面。」

這是張義才查明的,就像宋太爺推測的那樣,黃衙差這些人,不但要從百姓身上獲利,還要黑吃黑殺了山匪去邀功。

張義看向宋太爺:「那我們……」

宋太爺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管能不能成都不能猶豫了,你立刻就讓人動身前去衙署,就說黃衙役為了保護百姓,與山匪交手身受重傷,請衙署立即出兵搭救,圍殺那些山匪。」

張義一怔,黃衙役沒有剿匪更不曾被重傷,這樣送信去衙門……

片刻之後張義就明白了,他們去衙門送消息,到衙門趕來營救,中間要耽擱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肯定會有變數。

搬遷百姓陷入山匪之手,衙差又有傷亡,知縣總不能坐視不理,也沒有時間再派人前來與黃衙役核實,只能先趕來看情形。

知縣到來之後,發現事情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卻也為時已晚。他們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山匪聯手對付百姓不成?

所以,根本不用去猜測知縣是否與黃衙差同流合污,只要能借衙署的人手除掉山匪就好。

宋太爺道:「一步步的來,先騙衙署護住百姓,再定黃衙差那些人的罪名。抓了山匪之後,自然能審出實情,即便不能如願將他們全都送入大牢,我們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結果就是搬遷百姓們都平安。

張義的神情愈發激動:「還是太爺厲害。」

宋太爺剛剛被趙家丫頭騙了稻米,心裡別提多難受了,現在被張義一夸,倒是舒坦了不少。

可惜啊,那丫頭不在這裡,否則只會更加敬服他,如此縝密的謀算和安排,也只有他能做到。

宋太爺道:「穩妥起見,還得讓人去慶陽知府衙門送信。」

狗急跳牆殺人滅口的事,他也不是沒見過,萬一那個縣令要殺死所有人一了百了呢?

事不宜遲,張義不再耽擱,忙去安排。

送走了張義,宋太爺長長地嘆了口氣,費了這麼多精神,剛剛那雞蛋算是白吃了,想到懷裡還剩的雞蛋,要麼再吃一個?

下次那丫頭再來,他非得讓她心甘情願地送他雞蛋不可,問題是……那丫頭手裡到底還有沒有雞蛋了。

宋太爺看向宋二:「你來,我們倆打個賭怎麼樣?」

宋二不知曉宋太爺要賭什麼,低聲勸說:「還是別了,您忘了?您是逢賭必輸。」

這次他還真不信了。

「賭,」宋太爺道,「我就賭趙家那丫頭手裡沒雞蛋了。」

……

天暗下來。

湘姐兒又喝了一次藥水,總算有了些精神,她將腦袋靠在謝寡婦肩膀上,舔著嘴唇道:「那藥可咸了。」

這麼難得的藥,謝寡婦自然不可能去嘗,不過不都說藥是苦的嗎?

謝寡婦道:「咸點怕啥?這麼好的東西,別人撈不著,都讓你給喝了。」

湘姐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你可得記著老太太、洛姐兒他們的好,」謝寡婦道,「將來得報答他們。」

湘姐兒在謝寡婦脖子旁點頭:「娘放心,我不能忘。」

謝寡婦走得慢,天擦黑,最前面的人已經停下,她們母女還得追趕,眼看著就要跟上大伙兒,謝寡婦先將湘姐兒放在路邊的石頭上,準備歇歇腳兒,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後傳來鳥叫聲。

謝寡婦轉過頭去看,就瞧見楊老五向她招手。

囑咐湘姐兒不要亂走,謝寡婦急忙去尋楊老五。

「趙家人怎麼來了?」楊老五問謝寡婦,他見到謝寡婦與楊老太坐在一起說話,恐怕謝寡婦將他的事告訴趙家人。

謝寡婦眼睛一紅:「湘姐兒的病越來越重,要不是楊大娘幫忙,現在只怕不成事了。」

楊老五正要再問些別的,謝寡婦顯然有更急的事要說,她慌張地向周圍看了看:「你快走吧!離這裡遠遠的,也千萬別再與那些山匪來往,衙門就要清剿那些山匪了。」

楊老五臉色頓時一變,他怔愣地盯著謝寡婦,只見她臉上滿是懼怕,不由地開口:「這話誰告訴你的?」

謝寡婦抿了抿嘴唇:「我聽到趙家大哥與楊大娘說的,說衙差的人守在這裡不遠,只等著山匪過來向我們搶奪財物,到時候就能將他們都抓個正著。」

楊老五驚訝道:「趙家人是亂說的吧?衙差的事他們咋能知道?」

謝寡婦能感覺到楊老五探聽的心思,不禁一陣失望,洛姐兒說了,楊老五若不是山匪派來的盯著他們的,只會想著如何避開,絕不會為山匪思量。

現在他打聽的這麼仔細,還不是準備回去向山匪報信?

謝寡婦道:「我們這裡有個宋太爺,兒子在朝廷做官,趙家人在幫宋太爺跑腿。他們給湘姐兒的藥就是從宋太爺那裡拿的,要不湘姐兒能好?」

謝寡婦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布袋,將布袋打開,露出裡面的稻米。

謝寡婦抓了幾顆稻米放在楊老五手心:「你看看,宋家給的稻米,是不是跟集市上買的不一樣?宋家是有來頭的。」

天雖然暗了,手心裡的稻米還是能看得清楚。

褪了殼的米糧,又圓又白。

楊老五捏了一顆放進嘴裡,立即嚼出了米香,這是去年的新米。

手指收攏,楊老五眼睛裡冒出幾分殺氣,衙差真的在算計他們?

謝寡婦這邊還在不停催促著:「快走吧,等這事過去了,你再來尋我們。」

楊老五沒有再說話,轉身向遠處走去,不過他可不會像謝寡婦說的那般去逃命,他要去趙家那邊探聽些消息。

……

趙家那邊。

眾人停下趕路,趙洛泱就幫著四叔架起了火,燒水的小口壺裡正煮著稻米,不一會兒功夫就冒出了香氣。

趙元讓、趙元吉、趙元寶都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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