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瞪圓了眼睛,五官已經扭曲。

徐謹莜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地嚇了一跳,卻仍舊硬著頭皮上前。

「祖母,您別生氣。」徐謹莜輕聲解勸。

徐老夫人顧不上追究徐謹莜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仍舊死死地盯著徐二太太:「你說……是不是……徐士元?」

「是不是?」

徐謹莜在門外聽到了隻言片語,拿出二十萬兩銀子的人竟然是三叔。

三叔一個庶子卻出手這樣大方,甚至能讓二叔聽他的話。那麼是不是也能將手伸進宮中去,如果這都是真的……徐謹莜不敢繼續想下去。

徐二太太吞咽一口,結結巴巴地道:「是……是三叔。」

「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徐老夫人呼吸聲都重起來,「他是個什麼東西,你們都為他做事。」

徐老夫人捂住了心窩:「將老二給我叫過來,聽到沒有?跟老大說,讓老二先到我屋子裡說話,再跟著官府去……快去。」

徐二太太急忙應承:「媳婦這就去,媳婦這就去……」

徐二太太跑出了屋子。

徐謹莜感覺到徐老夫人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胳膊:「那個畜生是故意的,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他要將掌控徐家,要將我手裡的東西都奪走,顧琅華是他的野種,他們串通在一起,否則怎麼閆長貴找上門,顧琅華就跟著過來。」

徐老夫人冷冷一笑:「他們做了這樣一場大戲,只是誰也別想逃出我的眼睛,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徐謹莜被攥得生疼,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起了宮中內侍和她說的話:「父親、母親都很喜歡琅華,琅華的名字還是父親取的,萬一有一天父親想要琅華認祖歸宗,那要怎麼辦?祖母我也很害怕,我覺得父親、母親對琅華比對我還要好,琅華會說話,能哄得母親高興,我……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有祖母。」

徐謹莜眼淚一對對地掉下來,哭得徐老夫人心酸。

徐謹莜道:「她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即便是黑的她也能說成白的,父親、母親定然會上了她的當,到那時我們徐家可就真的完了。」

「你放心,」徐老夫人目光閃爍,「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祖母會護著你,除非我死,否則這個家他們誰也掌控不了。」

如果讓那個畜生和他的野種在徐家為所欲為,她死了也閉不上眼睛。

徐老夫人想到這裡,徐正元跌跌撞撞地進了門。

徐老夫人看向徐正元,她的一雙眼睛仿佛會冒出火來:「跪下,你個不肖子,我讓你跪下。」

徐正元不由地驚懼,膝蓋一軟「噗通」跪了下來。

徐老夫人拿起了桌上的玉石擺件,狠狠地向徐正元砸去,徐正元沒有料到徐老夫人會這般,眼見著玉石飛到了眼前,他來不及躲閃,額頭上一疼,頓時被砸的眼冒金星。

「嗡」地一聲,夾雜著猛烈地疼痛,讓他整個人瑟縮起來,雙手緊緊地捂住了額頭。

徐正元滿心驚駭,母親這是瘋了,瘋了。

徐老夫人陰狠地道:「你去衙門裡,告訴那些人,閆長貴是老三的人,幫助老三買鋪子,那些藥渣也是老三讓他賣的。」

「你聽到沒有?」

母親陰惻惻的聲音仿佛來自於地底,如果他不答應,就走不出這間屋子。

徐正元想起了當年徐姨娘和父親死的時候,母親就是這樣的神情,如同地獄裡的惡鬼。

「我……」徐正元眼前浮起徐士元信任的目光。

三弟一直都很幫他,在大哥覺得他一無是處訓斥他的時候,是三弟伸出援手,讓他做成了第一筆生意。大哥木訥,就算已經在中書省任職,卻幫不得他半點的忙,三弟卻總能時不時地給他提點,讓他賺了不少的銀錢。

他不願意這樣出賣三弟。

徐正元不說話。

徐老夫人站起身來,從內室的匣子裡抽出一柄刀刃,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刀架在了脖子上。

徐謹莜驚呼一聲:「祖母,您這是要做什麼?您快放下來,您千萬不要做傻事。」

徐老夫人緊緊地抿著嘴唇:「老二,你要麼照我說的去做,要麼等著為我收屍,逼死母親的罪名有多大你心裡清楚,你的兄長不會容你留在徐家,你也別想再拿走徐家一分銀錢。」

徐謹莜的心幾乎要躍出喉嚨,她緊緊地看著徐老夫人手中的短刃,剛想要勸說,老夫人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徐老夫人那短刃向前湊了湊,一串鮮血頓時順著刀身淌了下來。

徐謹莜想要尖叫,卻又身體發軟叫不出聲來。

徐正元也被嚇得癱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娘……您別亂動,兒子答應……兒子都答應了。」

徐老夫人眼睛中是滔天的恨意,她淡淡地開口:「你記住了?如果你不說,我就割斷了脖子,就算做了厲鬼,也要向你索命,你聽到沒有?」

徐正元一頭磕在地上:「兒子記住了,兒子都記住了。」

徐老夫人不再說話,徐正元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然後撲上去拉住了徐老夫人的手:「母親您將刀給兒子吧,您給兒子吧!」

徐老夫人的手漸漸放鬆,那柄刀落入徐正元手中,粘稠的血液也跟著淌進了他的手心。

徐老夫人重新坐下來:「閆長貴跟你沒關係,他是老三的人,你說一遍給我聽。」

徐正元臉色蒼白,張開了嘴:「閆長貴是徐士元的人,偷盜顧家的藥渣去賣也是徐士元的主意,閆長貴見事發才想要賴在我身上。」

徐老夫人點點頭,目光一閃,如同黑暗裡的野獸,露出森然的牙齒,然後浮起一絲攝人的笑容:「這就對了,」說完揮了揮手,「你去吧,這樣一來官府就不會為難你。」

徐正元應了一聲慢慢地退出了屋子,走下了台階,冷風一吹,徐正元才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伸出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指,他的掌心還留著老夫人的鮮血。

瘋了,母親這是已經瘋了,所以他只能對不起三弟,他不想弄得家破人亡。

………………………………………………

徐老夫人為你點贊。

牛。

哈哈。

求月票唄,好不容易見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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