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童子,掌教相邀,爾確定要攔我?」

申公豹面色陰沉,渾身上下,隱現怒火!

白鶴童子很想像以前那般看不起申公豹,可是在對上申公豹那幽深不見底的眼眸時,不知為何,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過那股遲疑,只是一瞬,就被他恢復過來……而後,更加羞怒!

「攔你,你又能如何?」

「很好!那我還不進去了!」

申公豹怒喝一聲,後退一步,退出玉虛宮,雙膝猛地跪下,聲音響徹玉虛宮:「師尊在上,今日非我申公豹不願為闡教出力,實則吾為披毛戴角之徒,即便為二代弟子,依舊為童子羞辱……弟子自感能力低下,不配為闡教弟子,自願退出闡教,自廢修為……」

「你敢!」

白鶴驚怒出聲!作為原始天尊平日裡接觸最多的童子,他比誰都清楚申公豹的作用!

封神量劫,事關闡教十二金仙性命,申公豹、姜子牙兩名飛熊,量劫中的作用更是無人可替代!尤其是現在姜子牙滯留大商不動,申公豹要承擔立封神榜的職責!

如今,申公豹若是被自己氣得自廢修為,退出闡教……那麼他一個童子的結局……

白鶴只是想想,都知曉掌教會如何處理自己……可是,平日裡申公豹對自己的忍讓,早讓他早已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錯覺!他又怎會道歉?

於是,即便申公豹如此言語,他也只是忿忿不平地瞪向申公豹!他不信,申公豹真的捨得自身修為!

申公豹跪在地上,見白鶴依舊不肯道歉……嘴角揚起一絲譏諷地嘲笑,真當他不捨得?

不過天仙境界而已,這些天他早就通過帝俊所賜功法,以劫氣修煉魔力,已然晉升至玄魔修為!金魔修為,亦只差一絲,區區天仙修為,他還真沒看在眼裡!

「爆!」

心中狠勁一起,申公豹陡然鼓動法力,就要自廢……

「不要!」

白鶴童子大驚,飛快向前撲出,想要阻攔……只是他畢竟只是童子!只是一隻區區蒼天白鶴而已!

「哎,何至於此。」

就在申公豹即將廢去修為時,一股強悍的力量壓下,將申公豹欲廢去的法力,重新給壓回了體內!

白鶴驚喜抬頭:「南極師兄!」

「鶴兒,今日,伱過了。」

南極仙翁看著一臉委屈的白鶴,又看了看憤恨的申公豹……嘆了口氣,對白鶴指責道。

白鶴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辯解……最終,在南極仙翁的注視下,只能是乖乖低身,向申公豹致歉。

「申師兄,師弟知錯!」

就是吧,那低下頭時的目光,帶著深深地恨意!

南極仙翁這才望向申公豹:「不知申師弟可否消氣?」

申公豹沉默不言……南極仙翁內心嘆了口氣,作為闡教弟子,他能切身感受得到,闡教對妖族,乃至是龍族等茹毛飲血之輩的輕視……從白鶴童子的舉動就能看出,這些年,申公豹積累了多大的怨氣。

如果,這股子怨氣不能祛除的話,恐怕此次封神……師尊啊,你說你明知道申公豹有大用,為何不對他好一點?

「申師弟,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說著,南極仙翁揮揮手,將申公豹扶起:「但你要相信,你是師尊親傳弟子,師尊對弟子都是一視同仁,沒有偏心偏愛……你看黃龍,不一樣位列十二金仙之一嗎?」

申公豹詫異地看了南極仙翁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黃龍一個三無道人,師兄你認真的?

「咳咳,」

南極仙翁也察覺到自己舉的例有點問題,或者說,在他潛意識中,他一直覺得黃龍能拜入闡教,已是天大的幸事……渾然忘了,要是和其他弟子比起來,黃龍的遭遇分明是個反面教材嘛!

「申師弟,相信我,多的不說,你在師尊面前的受重視程度,絕對高於黃龍!」

說著,南極仙翁連拉帶拽地將申公豹拉入宮內,一邊拉,一邊還勸誡道:「就算你要退出,也得面見師尊再說不是?」

不過幾步,南極仙翁就把申公豹給拉到了玉虛宮中!

來到大殿內,原始天尊高高在上,位居雲台之上,身邊站著廣成子,手持金鐘、玉磬,滿臉漠然。

「弟子南極仙翁,攜師弟申公豹,拜見師尊,拜見大師兄!」

南極率先下拜,還不忘了推申公豹一下……申公豹遲疑了一番,終究,還是拜了下來。

「弟子申公豹,拜見師尊、拜見大師兄!」

「申公豹,師尊聖諭進殿,你為何不進?!」

誰也沒有想到,申公豹才剛拜完,廣成子開口就是斥責!

南極仙翁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向廣成子,又望向師尊……不是,師尊,你們是瘋了嗎?

有著同樣感官的,還有申公豹!不,應該說他的心裡升起的,不是不敢置信,而是憤怒,極度的憤怒!

「大師兄,殿門之事,您別說您不知道!是師弟不進門,還是被人刁難,您是看不到,還是壓根就不想看?」

廣成子漠然望著申公豹:「即便白鶴師弟有錯,那也不是你放肆的藉口……」

「大師兄!」

南極仙翁驚怒出聲,打斷廣成子的話語!而後回頭,想要安撫申公豹……

可是,申公豹此刻,怒火已然燒穿了理智!螻蟻,披毛戴角之徒,就當真不受你們待見不成?!我申公豹,亦有傲骨!

「哈哈哈!」

頭一次,申公豹不再恭謹,站起身,怒視廣成子!

「大師兄,你莫不是認為我不敢?還是說,你覺得師弟惜此命,連尊嚴都不要了?!」

「當年,人王可以為尊嚴,打上崑崙山;師弟我雖無人族那般志氣,但為某尊嚴,區區性命,公豹亦不惜此身!」

言罷,申公豹毫不猶豫,直接鼓動法力……身體瞬間膨脹數倍,眼看著就要爆炸!

「不可!」

廣成子瞳孔驟然放大,連申公豹言人族威逼崑崙山一事都顧不上了,慌忙鎮壓申公豹,強行將他欲自爆的法力壓回體內!臉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你怎麼敢……」

申公豹幽幽地看著他:「大師兄,你能攔我一次,難不成你能攔我一輩子?從今日起,只要你有一刻沒攔住我,我都會自爆而亡!」

「你就不怕灰飛煙滅?!」

廣成子驚怒呵斥!

「師弟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申公豹面色平淡,目光平靜得猶如一汪湖水,無有波瀾!

但正是此表現,才讓殿內眾人愈發肯定,申公豹,真的生出了死志!

廣成子這下是真麻爪了,姜子牙入朝歌為官,再也不與闡教聯繫;唯二飛熊,只余申公豹!如今申公豹也與闡教離心,封神量劫,還如何發展下去?

無奈,他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南極仙翁……南極仙翁果斷避開他的目光……呵,我好不容易才把申公豹勸進來,結果你一開口就是責罰,如此偏心,把人心都傷了,愛咋咋地吧!

「師尊……」

廣成子感受著申公豹那無時無刻都在洶湧暴動的法力,無奈,只能將目光,望向自家師尊。

原始終於睜開眼,嘆息一聲:「申公豹,你對闡教,有怨?」

此時的申公豹,早已沒了敬畏之心!死都不怕了,還會怕聖人?

只見他抬頭,直視原始,再也沒有平日裡畢恭畢敬之態!

「師尊,某能無怨?」

「猶記當年,得師尊恩賜,拜入闡教,得賜闡述順天之道,本以為未來已是無憂……豈知,崑崙山上,壓迫更甚!」

「自師尊您始,便將披毛戴角之徒、濕生卵化之輩掛在嘴邊;坐下十二金仙,皆如此認為……如黃龍,身為十二金仙,一身上下,卻無一件聖賜靈寶;如我,除了前些日子,得到任務得賜雷電鞭外,可曾完整聽過一次道,得傳一次法術?」

「無論五行遁法,亦或是唯一懂得的飛頭術,都是未拜師前學來……再看您除黃龍外的其他弟子,誰不是靈寶滿身,神通無數?」

「更有甚者,連師尊您的白鶴童兒,都能毫無顧忌地為難我這親傳弟子!師尊,難道偏心,才是您悟出的闡教大道?」

沒了敬畏,更無所求,無生命之憂的申公豹,已然忘卻了原始的聖人身份,開口便是指責!

上方,廣成子、南極仙翁臉色大變……申公豹,他怎麼敢?!怎麼敢直言聖人之過?!

原始沉默,許久……他方才開口。

「汝之委屈,本座已知曉……之前言行,實乃本座之過。」

原始緩緩開口,言曰:「吾從未對爾等出身,有過高低之分。所謂披毛戴角之徒、濕生卵化之輩,指的是不修道德,肆意妄為,血孽滿身之人,並非指爾等出生。

十二金仙,廣成子為清氣化形,玉鼎為玉石化形,皆為異類,某也未曾有過低看一眼。至於黃龍為何未賜寶……」

原始嘆了口氣,道:「他本體為龍族,身體便是最大的寶物!其修行九轉玄功,肉體已然堪比後天靈寶,再提升修為,甚至可以先天靈寶比擬,又何須賜寶?合適的功法,才是關鍵。」

「而你……本座從未有過薄待。之前未賜寶,只不過是看在你修為低下,怕你沉迷寶物,影響你修行罷了!只是沒想到,本座顧忌,反而讓你生了怨氣……罷罷罷,今日就將本該予你寶物,賜予你!」

言落,只見原始伸手一揮……三件寶物飛出,緩緩飛到申公豹面前!

「你攻擊已有雷電鞭,可為武器,亦可為攻伐之法……你身負封神大任,攻伐非爾所為,防禦才是關鍵。」

「賜爾中央戊己杏黃旗,此寶乃極品先天防禦靈寶,為土行,祭出可化金花朵朵,萬法不染,諸邪不侵!」

「賜爾封神榜,汝可持之前往北海招攬柏鑒,再與岐山之上立封神台,掛封神榜……待封神量劫結束,汝可登台封神,得無盡功德!」

「賜爾打神鞭,封神榜上客,皆為此鞭鞭下亡魂……但要謹記,此鞭只可打神,不可打人、打仙!汝需謹記!」

介紹完三寶之後,原始再看申公豹:「如此,汝可還覺得為師偏心否?」

「師尊,是弟子錯了!」

申公豹望著面前三件寶物,尤其是中央戊己杏黃旗,當即跪倒,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雲台上,原始望著申公豹那感激涕零的模樣,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厭煩……揮揮手,將申公豹扶起。

「汝知為師之心即可……汝身上關乎封神量劫大事,不可耽擱,可速回西岐立榜……未來與大商戰鬥,若有旁道異士相阻,汝可回山請師兄們相幫。若有必要,某也會親自出手!」

「多謝師尊!師尊萬壽無疆!弟子……汗顏!」

申公豹再次拜下,不能自已。

「痴兒,去罷去罷!」

原始揮揮手,一股柔軟的勁力捲起申公豹,將他送出了玉虛宮,送到了崑崙山下……

待到申公豹離開後,原始神色一變,剛剛慈祥的面容,瞬間變得威嚴!

「廣成子!」

「弟子……在!」

廣成子慌忙跪下,不敢有絲毫耽擱。

「汝可知錯?」

「弟子……知錯。」廣成子露出苦笑:「弟子……不該明知申師弟心生怨言,還以惡語相待。」

「哎……」原始嘆了口氣,提點道:「汝未來掌管大教,當平等對待每一位闡教門人。黃龍,身負龍族氣運,一身資質,在龍族亦算得上頂尖,如何能被爾等看輕?還有申公豹,你明知他身負封神任務,又如何出言得罪?你這般分不清輕重,未來本座如何敢將闡教交與你?」

原始痛心疾首地教育著廣成子……一旁的南極仙翁,內心裡險些快要將白眼翻到天際!

還說不偏心?您這都快要把偏心一事,給放到明面上了啊!

「弟子,知錯!」

廣成子心知師尊是為自己好,哪裡敢反駁,乖乖再次應聲。

「廣成子,汝需切記,身為掌教,當有博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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