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滿懷期待的領著群臣向西園行去。

他其實挺期待戰鬥結果的,呂岳贏還是袁洪贏?

呂岳多次自稱自己是截教門下第一人,即便名不副實,也不會太差,他精通瘟疫法術,武藝高強,神通廣大,還有三頭六臂,指瘟雙劍、形天印、瘟疫鍾、定形瘟幡、瘟傘、瘟丹等一堆法寶。

袁洪可以說是封神第一大妖,而且和楊戩一樣學有八九玄功,楊戩能免疫呂岳的瘟疫,袁洪肯定也行,雖說袁洪裝備不好,但他有六個兄弟充當人形裝備。

這兩人打起來,還真是頗有看頭。

剛靠近西園,火光就停止了。

不少大臣皺起眉頭,太臭了。

當年西園初立他們也曾來過,但誰曾想,一天臭過一天,簡直臭不可聞。

這些人是在養牲畜,還是在玩屎?

伯夷放慢了腳步,當年是他總結的畜牧之法,也是在西園,他才得到了真正的升華,那時候還感嘆竹簡太重了呢,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就有了紙這等神物,西園也有了不少變化。

伯夷對西園頗有感情,與西園七校尉的關係,也算得上不錯。

他不由得說道:「陛下這似乎是糞便的味道?」

很難想像,這種詞語會從孤竹國國君之子,北地有名的大賢口中說出。

伯夷已經脫離了世俗眼光的拘束。

有人附和道:「確實是糞便的味道,而且似乎還放了數日。」

不少人臉色發白,有點難看。

只有那些出身低微的小臣,神色如常。

子受沒說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下令繼續往西園走。

等到眾人看到西園的景象之後,他們終於明白過來了。

這臭味出自西園邊上的一個大坑。

見到御駕,呂岳與袁洪等人風塵僕僕趕來,拜道:「臣等拜見陛下!」

子受皺眉,這兩人到底打沒打架?衣物有些破損,但兩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沒什麼敵視情緒。

子受問道:「朕與群臣於大殿議事,偶然見得西園火光沖天,發生了何事?」

袁洪、呂岳七嘴八舌說了半天,一句順暢話都沒說明白。

群臣不禁有些不滿,擱這兒耍猴呢?

還有那個朱子真,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抱著根豬蹄在啃?

剛剛可是發生了大火!

現在雖然平息下來了,但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最後還是老七山羊精楊顯出列,他的山羊鬍焦了一半,指著大坑道:「陛下,一切要從此物說起。」

楊顯一拱手,道:「諸位,這邊是我等於呂道長一同發現的糞肥,以此糞肥澆灌土地,來年收成必然大增。」

子受聽得冷汗直冒。

糞肥,顧名思義就是用人和動物的糞便等排泄物來使土壤變得肥沃。

肥料這種東西,是個穿越者都知道,對於農田的耕作至關重要。

楊顯繼續道:「土敝則草木不長,氣衰則生物不遂,依呂道長推算,能夠耕作的土地,其土壤之中帶有肥力,沒有肥力的土地不能生長作物,土地之中的肥力會在耕作幾年,甚至是一兩年之後就開始減退,即便是所謂的上田也不例外。」

群臣點頭,這是有所記載的事情,他們都很清楚。

陳塘關部分麥子、水稻種植失敗,他們也曾推測過,可能是土地肥力不足,畢竟陳塘關一直都不適合耕種。

子受比所有人都清楚,大多穿越者種田的第一手,就是糞肥。

建國初期,糞便都能賣錢呢!

為了防止這一切,子受一直守口如瓶,對糞肥隻字不提。

可萬萬沒想到,西園代勞了。

子受疑惑道:「卿等為何會想到以糞便來肥沃土地,這等骯髒污穢之物」

話還沒說完,他就一陣乾嘔。

在這乾嘔之下,群臣也沒忍住,紛紛嘔起來……

伯夷也嘔了一會兒,幸好晁雷沒有回朝歌,不然那上船都能吐得滿海的傢伙,多半不是乾嘔,而是直接吐出東西了。

子受道:「朕自幼嬌生慣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倒是不習慣這裡的味道。」

乾嘔中的群臣無不感動,這是實話,可紂王還是來了西園。

而且在初一問到味道的時候,也是紂王執意要繼續前行。

還不都是因為火光沖天,擔心西園的臣子與附近百姓嗎?!

即使到了西園之中,得知味道來自於糞便,尋常諸侯貴族多半立即就走了,可紂王仍然在此,甚至還有心情自嘲。

就是因為楊顯一句能使土地肥沃,紂王關心民生,哪怕乾嘔,也要強忍心中惡感!

真性情!

楊顯也沒辦法散去味道,等到群臣稍稍好些,他才道:「臣等不久前聽人唱起一首詩,據說還是伯夷大人從民間所搜集。」

「詩?」子受不解,哪首詩里還提過肥料?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首詩也不在詩經裡頭啊!

伯夷立即反應過來,道:「可是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

楊顯連聲道:「就是這個,當時臣等想,既然腐草能夠肥田,那麼其他東西應當也可以!」

人類無意識地提高土壤肥力可以追溯到5000~10000年以前,而有意識地施用某些有機或無機物質,以提高土壤的肥力,促進作物的生長,則相對要晚些,距今約3000年左右。

而這首詩經中的《良耜》一篇中,就有傳唱,拔除田間雜草腐爛後,有促進黍稷生長的效果。

群臣之中並非全都是五穀不分的人,許多人同樣聽過這首詩,在伯夷、楊顯提醒後,紛紛明白過來:「這糞肥與田間腐草一樣,能夠肥沃田地?」

楊顯點頭:「效用更甚。」

群臣登時就激動了,也不顧及充斥空氣中的臭味,更有甚者,對著呂岳以及西園七校尉拜了一拜。

土壤肥力減退的直接後果當然是莊稼減產,作物收成下降,這對於農人們來說無異於天災。

減產就代表著餓肚子,甚至有可能會餓死人。

因此為了保存土地的肥力,農民們只能夠採用休耕、輪耕等極為簡單而且原始的方式,或者是三年兩季、或者是種一季栗再種一季豆。

腐草啥的有用,但效果沒那麼顯著,而西園如此大動干戈,顯然效果不俗。

楊顯道:「人畜之糞與灶灰腳泥,無用,但一入田地,便將化為布帛菽粟。」

子受選擇接受事實,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當年西園初建,胡喜媚就將雞屎當做了桑基魚塘中的一環,現在楊顯說他們合力弄出了糞肥,也不奇怪。

幾個關心民生的大臣,壯著膽子湊到大坑旁邊仔細觀察了一番。

大夫姚中道:「既然糞可肥地,為何還要挖坑將糞置於其中?而且在這些糞便之中,似乎還夾雜了其他事物?」

是啊,你挖坑幹嘛?嫌味兒不夠大?囤糧的見過,囤貨的見過,還有囤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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